由于瘦弱少女背对着那群混混,是以那群道德堕落者无法获知她的神态,也无法目睹她的泪水是何等晶莹哀伤与喜悦。他们只知任由欲望在胸腔里冲撞波折,仿佛是蒸汽在汽缸里翻腾着,终于推动着他们的喉口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
“阿尔托莉娅!快上啊,把那个老头子干掉,把那个病怏怏的东方人干掉,把那个小姑娘给抢过来!”
“上啊!你傻站着干嘛!你可别忘了你那垂死的老娘!”
“啊!快点!我们等不及了!我已经硬了!受不了了!”
他们叫嚣着,丝毫不知掩饰自己的欲望,仿佛叫春的猫又如同渴望交配的狗,在神明的眼下,露尽丑态洋相。
瘦弱女孩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仿佛再也不能从杨尘的脸上移开一分。但她颤抖着激动到无法说出一个字,她只能任由泪水如链般滑落,任由噙着泪光的双眼述说心声。
奸邪老人嘿嘿地一笑,转过头去,却是不理会这纷乱的局面,自顾自地走回铁匠铺里去主持起整顿修整,吆呼着伙计们开工。因为他看到杨尘脸上那抹笑意里的慵懒渐少,而肃杀寒意渐多。
“太血腥的场面老头我可受不了。”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给某人以提醒。
自称是【黑沙佣兵团】一员的混混们此刻已经无法将多余的注意力放在那无聊而猥琐的老头身上,他们过度的欲望犹如浇了油的木柴般被芙瑞斯特的天使容颜所点燃。
杨尘微微一笑,独自地缓缓走向前去。
“喂,东方来的小白脸,我们要的可是那个小女孩,不是你的丑陋菊花!”
“哈哈哈,你是积郁过度了吧,想要我们帮你通通?”
“你是要下跪求饶吧!?那我们可以考虑等下享用那小女孩时给你留个位置!”
脸上笑意早已带上汹涌杀气的杨尘,在瘦弱女孩的身前站住。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是那个扒手女孩吗?”
瘦弱女孩拼命地点头,仿佛怕稍微用轻一点力气,便无法证明自己的真实心情,便会放任眼前的这个梦从自己的指尖溜走。
“你,和你身后的那帮人渣有关系吗?”
瘦弱少女一愣,简单的肢体语言已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挣扎着,用因多日未曾饮水而显得嘶哑难听的声音说道:“他……们……利用……我……”
“明白了。”杨尘点头道,他原本如同寒冰一般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那瘦弱女孩的头,“你辛苦了,先休息吧。”
那语句仿佛蕴含了某种奇特的魔力,早已精疲力尽的瘦弱少女便觉得浑身的力量都随着这句话消逝如烟,一直强撑着的她终于松懈了下来,腿一软便要跌倒。
杨尘轻轻地将她拢入了臂弯。
“喂!你这个家伙在对我们的奴隶干什么!?”一名小混混狂怒地叫嚣了起来,“兄弟们,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被愤怒与欲望冲昏了头脑的小混混们顿时大叫大嚷着朝着杨尘冲过去,已然忘却了自身的羸弱与瘦弱少女——他们一直以来凭借着的最大战力已然昏厥。神态体态之凶恶,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一些混混冲着杨尘奔来,而更多的则是企图绕过杨尘的身子向他身后的芙瑞斯特扑去。
“真是一帮野兽。”杨尘冷哼一声,嘴角衔着的微笑如杀人鬼的预告。他心念一动已决定要将眼前的这批人尽数屠戮,将他们罪恶而无用的人生结束在此地。
被杀意冲晕了头脑的他,没有意识到一抹淡淡的红芒已然在他那双黑夜般的眼眸后悄然升起。
“芙瑞也想杀人!”突然间杨尘听到了内心深处传来了芙瑞斯特那稚嫩而略带兴奋的声音,“阿尘漏几个给我嘛!”
杨尘嘴角微扬,挥手便只将身前冲着自己来的那几人挡下。而眼中闪烁着欲火地,冲着芙瑞斯特奔去的几人则毫无阻拦地朝着那小女孩冲去。
“妈的,都叫你少杀人了!”奸邪老人在一旁一边升起锻造的炉子,一边不高兴地咕哝道。
血光在一霎间灿烂盛开了十余朵的花。
杨尘此次没用任何的武学,只是单纯的拳打脚踢配以他闪电般迅猛的动作速度,乒乓之声乱响,眼前的这批人便瞬间口喷鲜血趴倒在地,气息奄奄,难以起身。
而被杨尘刻意放过,狞笑着扑向芙瑞斯特的那些人下场则更为凄惨。
魔剑达摩克利斯出鞘的速度甚至能够瞒过奸邪老人的眼睛,更何况是这帮仅比平常人略强的混混?
只是感觉到腰间一热,跑在最后边的混混便悚然发现自己的数名同伴竟然在同时身首分离,仿佛是稻草人一般被轻易地腰斩!而伴随着一阵天翻地覆,伴随着啪嗒一声落地,他也看到了自己那呆板地伫立原地的下半身。
鲜血如泉,喷涌如潮。
芙瑞斯特看着眼前被自己腰斩的数人,嫩红色的双唇间竟然发出了无邪的银铃笑声。这诡异的场景,让奸邪老人也不由毛骨微悚。
他终于不能再继续保持淡定,他大声地喊道:“阿呆,阿傻,去把那几具尸体处理掉!那边的那个谁,把铁匠铺的门关起来,今天不营业了!”
铁匠铺厚重的木门被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的伙计飞速地跑去合上。在门外瞥见这一幕的街坊都已经被那副可怕的人血喷泉景象吓坏了,个个都噤若寒蝉,被杨尘与芙瑞斯特无意间飘来的目光扫过,瞬间冷汗涔涔,跑得无影无踪。
从混混们叫嚣着冲进铁匠铺,到他们全军覆没,总共不过三下眨眼的时间。
真是“自投罗网”这四个字活生生的范本。
杨尘一言不发地抱着已经瘫软无力的瘦弱少女,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喂,禽兽!你想对那个娇柔少女干什么!?”奸邪老人在他的身后嚷道。
杨尘淡淡地说道:“睡觉。”
平淡无奇的“睡觉”二字顿时按动了奸邪老人脑内的某种开关,无数美好而秽乱的景象在他的脑海中飞舞盘旋了起来。
芙瑞斯特再也没有往自己造就的那一副血流成河的场面看上一眼,她迈动着轻快的步伐也跟着杨尘回去楼上的房间。
“原来!”看到这一幕的奸邪老人顿时自以为领悟到了杨尘的企图,“果然是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搞些新鲜的,还这么猴急,一有机会就想尝试下3P的快乐。真是太坏了。”
他一边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边露出了追忆年少时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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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房内。
瘦弱少女已然被杨尘抱到了床上,杨尘还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棉被,坐到了一旁。
但见那少女脑袋一碰到枕头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但一对纤细有力的眉毛在睡梦中也依旧紧紧地扭皱着,仿佛连她缺失已久的睡梦也无法平息她肉躯之下的那个冤魂。
芙瑞斯特无聊地坐在一旁,也学着杨尘的模样,闭目凝思着。但与她心意相通的杨尘知道女孩这是又陷入了无意识的睡眠——对魔神而言,睡眠便是最好的修炼与恢复。
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
芙瑞斯特瞬间睁开了她那双金色的大眼睛。
奸邪老人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生怕吵到了正陷入梦乡的那名女孩。他走到杨尘身边,用轻若蚊喃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你们三个会睡一张床呢。”
“口胡!”
“先别港漫化!我有正经事说。”
杨尘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唔?”
“你们刚才还真是大开杀戒啊!”明明说自己有正经事讲的奸邪老人却又将话题扩散开去。
“唔。”杨尘一脸平静地和应了一声。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泛着疑虑,明明知道芙瑞斯特会毫无留情地将那些人杀死,可自己刚才居然还纵容了她。杨尘感到他在下手的时候也有些过度,被他用拳脚打中的人大概也离死不远了吧。
以他往日的性格,纵然暴怒,也不会随便取人性命。毕竟报复与剥夺人命这两个词所蕴含的意思截然不同。平和而洒脱的少年对于扮演“死神”的角色从来不感兴趣。
可今天他却反常对于杀戮格外感兴趣,心中的怒火仿佛不用血水便浇熄不了一般地熊熊。想到了这里,杨尘微微地皱起了眉头。
“不过啊,这群人真的该杀。”哪料奸邪老人话锋一转地说道,“你知道这个女孩的力量是从哪里来的吗?”
杨尘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在与瘦弱少女接触之时,他也感受到了在那柔弱外表之下潜藏着一股躁动而不安定的力量,强度大约在三星的样子,而十余天前,他们第一次相遇时,那不幸失手的扒手女孩只是一星的水准。
杨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能用这区区十余天便循序渐进地从一星突飞猛进到三星之境——他完全忘记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范例……
“这是……东方古秘法,气海脉流灸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