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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血腥往事

“终于变成魔神的监护人了啊。”拉菲尔德一边滑稽地用嘴吮吸着残留在酒瓶内的鲜血,一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自语道,“无颅,你这家伙的运气可还真好。”

博比凝视着那被称为“芙瑞斯特”的洋娃娃般的小萝莉。虽然事前曾将这种最糟糕的情况考虑在内,但当芙瑞斯特真的觉醒在他面前,他还是难以控制地感到了一丝颓然与不安。老人那双用岁月之色伪装过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决绝。

莉莉丝此刻已经跑到了久久难以站起的鲁西恩的身旁,吟唱着治愈圣光的咒语。

自从有人遇害之后,她的状态一直有些不对劲,此刻看到了哥哥重伤到底,她顿时拼命挣脱了同伴的阻拦后,竟然鲁莽地无视了那强大邪恶得不可思议的拉菲尔德,直直地冲向了鲁西恩。

所幸的是,苍老的黑魔法师此刻忙着将满溢四射的鲜血吮吸掉,他看着那一脸焦急与自责的少女毫无戒备地经过自己,只是微微挑起了眉头,没有作出伤害她的举动。

拥有着魔神之名的小女孩仿佛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狗般,任凭杨尘抚摸着她的头,无暇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享受的神情。

辉夜将目光在杨尘与那小女孩之间不断地来回转动,用带上了惊讶之色的声音问道:“你……刚才称呼她为——芙瑞斯特?”

“没错啊。这小萝莉是圣魔神,很不可思议吧。”杨尘高兴地摸着芙瑞斯特那头墨绿色的长发,仿佛在炫耀自家女儿一般地说道。

辉夜苦笑着说道:“何止是不可思议。”

“这小萝莉说我是她的监护人,让我帮助她彻底复苏。”杨尘说,“我等下还要去第五十五层和第九十八层呢。”

杨尘轻松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小萝莉贪嘴,我等下还要去冰淇淋店和糕点店呢!”。

辉夜对杨尘这种毫无神经的人完全无语了,但她还是勉强兴起一丝说教的力气,说道:“你这家伙,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教廷的少女正打算帮助杨尘认识一下事情的真相,却不料被不远处正好整以暇地坐在藤椅上舔舐着四溅鲜血的拉菲尔德打断:“小伙子,你还不明白‘芙瑞斯特’这个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吧!?”

杨尘坦白地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芙瑞斯特,可是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嗜杀魔神呀。

在光明神克斯莫斯与黑暗神卡奥斯之间展开的‘黎明战役’中,它作为光明的走狗,击坠了同为自然中立魔神,却投靠了黑暗阵营的湖水魔神【蕾可】。

在战胜之后,芙瑞斯特将【蕾可】开膛破肚,取出了它的魔神水晶,企图与自己的那共鸣融合,从而获得凌驾一切魔神的力量。但事实上,蕾可虽然肉体破败,但它残留的意识极其强烈,芙瑞斯特不仅没能将蕾可的魔神水晶吞噬,反而使自己的那块也受到了损伤,产生了裂纹。

作为魔神心脏存在的水晶受损的芙瑞斯特也因此而陷入了长眠。在长久的沉眠中,由于魔神水晶上裂纹的存在,作为森林魔神的芙瑞斯特的力量不断地外溢流失,逐渐地在它沉眠处形成了一棵参天雄伟的巨木。

而这棵巨木即是在万年之后,成为了草原精灵主城的——【伯纳乌之木】!正是我们脚下的这座巨树之城!

但就在大约三百年前,沉睡了万年之久的芙瑞斯特开始苏醒。由于长久的深眠之后需要大量的能量进补,更由于魔神水晶的破损,它渗漏丧失了一部分的力量,这尊嗜杀的魔神便决定从居住在自己沉眠地的那些尖耳朵的生物身上讨回房租。

这就是草原精灵灭族的序幕。

接下来发生的便比较老套了。在魔神无上力量威势之下,草原精灵在短短的一个礼拜间便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草原精灵为了报这灭族之仇,同时也为了不让这尊嗜血魔神继续为祸人间,便一齐用自身的灵魂与血肉施下了他们所知的最古最凶的封印,终于让这尊魔神再次陷入沉眠。而草原精灵的血脉也随着封印的成功,彻底散佚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杨尘津津有味地听着拉菲尔德的描述,即便听着黑魔法师反复强调魔神芙瑞斯特的凶残与可怕,他抚摸着小女孩脑袋的手却是一直没有停下来。而那小萝莉压根儿便没把枯瘦老人说的话听进去一个字,只是眯着眼睛,享受着她监护人的爱抚。

辉夜一脸严肃地听着拉菲尔德的讲述,脸上没有一丝的讶然,显然她对于这个故事也不陌生。作为深悉这段历史的人,博比同样一脸平静。

出人意料的是,正在咏唱着咒语的莉莉丝在听到【蕾可】之名时,居然不小心念错了咒语,让一直笼罩润泽着鲁西恩的圣光短暂地黯淡了。

佣兵们却是仿佛五雷轰顶一般地呆立在了当场。他们直到此刻才意识到,这里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魔神的财宝,至于草原精灵的珍宝,按眼前的这种局势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浮云,唯一真实的,则是无处不在的灾难与危险!

他们将充满了疑惑、不解与愤怒的目光投向了一脸平静的博比。后者仿佛没有看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杨尘身边的芙瑞斯特,半刻也不松开。

杨尘终于说出了一句靠谱的话:“既然封印那么强烈,为什么我这么轻易就释放了芙瑞斯特。”

拉菲尔德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你以为你这样就算释放芙瑞斯特了吗?她的魔神水晶被封印在了第五十五层,那边的封印强到你连走一步都会耗尽全身力气。至于现在的她——不比一般的十岁小孩强多少。”

“好吧。”杨尘叹了一口气,牵住了小萝莉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去五十五层,哥哥帮你把心脏拿出来,装回去。”

“你疯了吗!?”

几乎所有人都惊呼出声,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满脸轻松笑容的杨尘。

甚至连邪恶的黑魔法师也为杨尘的话,而露出了一丝错愕。

“你,既然都已经了解了芙瑞斯特的嗜血可怕,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决定?”就站在杨尘身边的辉夜淡淡地问道。

“怎么说呢。我,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么可爱的小萝莉会是杀人如麻的家伙吧。我已经是这小姑娘的监护人了,自然有义务保护她,帮助她成长。她是嗜血的魔神也好,是慈悲的天使也罢,对我而言都无所谓。”杨尘顿了一顿,“我才不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小萝莉忍受着没有心脏的痛苦!”

被唤为“芙瑞斯特”的小萝莉睁大了她那双仿佛金黄铸就的华丽眼睛,抬头盯着杨尘看。“哥哥,”她的声音是如此甜美而娇柔,“抱抱。”

杨尘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他轻轻弯腰,伸出手去,竟然在小萝莉那张微微带着婴儿肥的脸上狠狠地掐揉了起来!

“小鬼!少给我卖萌,你都几岁了!还‘哥哥抱抱’,给我自己走!”杨尘开心地揉捏着小女孩的脸颊,用凶狠的语气说道,“莫名其妙地夺走我的初吻,还强迫我当你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监护人,老子已经一肚子的气了,你还想把本大人当仆人使唤?!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处境!”

这一幕顿时又让在场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下,生怕那小魔神发怒,当场格杀所有会走的生物。

可在经受了杨尘蹂躏后,那小女孩只是瞪着那双泪汪汪的大眼睛,鼓着被捏得红彤彤的腮帮子,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完全一派平凡小女孩的表现。

杨尘牵着小萝莉的手便要离开这里往更高的楼层走去,而就在他迈动脚步的那一刹那,他听到了辉夜的声音——“等一等。”

少年停了下来,转过身,望向拥有着丑陋面容的女子。倘若是她要阻止自己的话,可真的会有一场恶战,还幸亏她此刻只有十分之一不到的实力……

杨尘暗暗地握住了花魁王的剑柄,浑身真气流转起来一触即发。

但闻辉夜淡淡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我帮你。”

杨尘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

“我只是想知道被冠上了圣魔神之名,并且接收了光明神赐羽的芙瑞斯特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言的那般嗜杀而已。”辉夜一边说着,一边率先迈开了脚步。

可他们都忘记了在场上,还有一人凭借其压倒性的力量,拥有着左右所有人的命运与抉择的分量。

“你们还真是会自说自话呀。”但闻拉菲尔德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的嘶哑笑声简直比哭还难听,“小伙子,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唤醒芙瑞斯特的第一步只能由没有沾染黑暗的纯净之人来完成,这也是为什么无颅会留你如此之久的原因。现在你的使命完成了,你也该乖乖地把身体让出来了!”

“什么!”杨尘一惊,而就在同时,他感到身体之内的另一个灵魂也开始了剧烈的翻腾与反抗!在灵魂的深渊中,一团黑烟正载着一颗僧人头颅飞速地升腾攀升!

无颅的意识很快便与杨尘的灵魂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在众人看来,随着拉菲尔德的一番话,杨尘便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弓起了背脊,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发出嘶吼。

由于无颅此番从灵魂的深渊中勉力爬出,再加之还曾被辉夜的【璀璨】重创,本身已耗费甚巨,是以他在与杨尘的灵魂缠斗中,竟然隐隐居于下风!

但就在杨尘以为这次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将无颅驱赶镇压的时候,一直端坐在藤椅上的拉菲尔德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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