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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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娉婷径直走向凌洛伧,却见她依旧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便伸手轻轻推了推,嘴里唤着“姐姐”。
身体的异样感觉终于消散,但内心的那层恐惧却不知不觉爬满了身体的每一寸,凌洛伧一脸茫然的回过头看着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寒印不紧不慢的来到凌洛伧身边,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目光涣散,嘴唇有些发紫,又将手摸上她的额头,皱了皱眉,“刚才跟陌生人接触过吗?”
凌洛伧呆滞地点着头,喃喃道:“她说她叫云碧瑶。”
“云碧瑶?”寒印侧头不语,半晌才接口,“难道是碧瑶山庄的那个云碧瑶!”旋又看了看凌洛伧,“你是不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
也没心思再继续闲逛下去,三个人很快回到客栈的房间。关了门,寒印又再一次郑重其事的盯着凌洛伧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轻咬着粉唇,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将刚才发生的全盘托出,当然隐去了“莫过”这一层令她恐慌的真正原因。
寒印听完,在房里来回踱了两圈步子,突然一脸凝重道:“你该是中了摄意取念的邪术,这种邪术就是利用双目来控制他人的意识,叫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实。”
凌洛伧下意识摸上自己的嘴唇,难怪刚才那一刻说什么话都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仿佛鬼使神差般就回答了真话。
“可是这种邪术已经失传很久,为什么偏偏又用在了你的身上?”寒印狐疑地看着她,包括一边默默听着的丁娉婷更是讶异不止。
突觉周身一阵寒意,凌洛伧紧了紧衣领,半垂着眼脸回避他们的眼神,看着双脚摇了摇头。
“姐姐!”丁娉婷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是不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凌洛伧被问得语塞,却还是倔强得再次摇头,“没有。”
丁娉婷全然一副质疑的表情,拉着她的衣袖轻轻扯了扯,“姐姐,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我爹爹死得冤枉,不能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
寒印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冷眼瞥着这个几欲落泪的女子,“原来这就是你这么急着想要跟我们出来的真正原因。”
丁娉婷顿时收声,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线,目光如炬的盯着桌角,点头。
凌洛伧有些慌了神,该怎么解释,还是如实说出那是幽道教所为?可是如果牵连到莫过哥哥怎么办?
见她依旧沉默不语,丁娉婷又摇了摇她的衣袖,“就是我遇袭的那天,那个蒙面女子,我记得,我听到你叫她的名字,你认识她的对不对?你都知道,都知道的对不对?还是你有什么苦衷,我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
猛地看向那张祈求的脸庞,凌洛伧的眼底闪过一丝惊诧,却很快平静了下来,佯装镇定,无辜的表情回应她,“你听错了,我不认识他们,我又怎么会认识。”
丁娉婷似乎还不肯罢休,眼里蓄着泪水看向寒印,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片刻的真相和安慰。而这个男人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还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凌洛伧,却终于断然的摇着头,“你确实,听错了。”
丁娉婷彻底无言,瘫软在地上,眼泪如断线珍珠般一颗颗滑落。她不甘心,不甘心这就是自己要找的答案,不甘心为爹爹找不到杀人凶手,更不甘心被人欺骗。而如今这两个人却联合起来歪曲事实分明就是在刻意隐瞒,欲盖弥彰,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哭得累了,她抬头一看已经不见了寒印,而凌洛伧则一脸清冷的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她便起身默默退出了房间。在楼道口撞上寒印,她顿了顿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抬脚往客栈外面奔去。
之后一连几天,三个人聚在一起的机会甚少。丁娉婷不知道是在忙什么,经常花费大半天的时间在外面,于是南下的行程进度也不得不慢了下来,在湘地他们一呆就是五个日夜。
正当寒印有些莫可奈何想要找这个姑娘好好商议一下他们下一站的目的地,却发现这天她回来的很早,只是头也不回的钻进自己的房间不出声。而凌洛伧则更是奇怪,手里紧紧拽着什么便出了门。眼看着天色快暗下来,寒印担心她又会遇上什么危险的事便一路跟着,却发现她停在一片幽静的竹林中,凝着神色似乎在等着什么。
也是好奇心作祟,他静静躲在一块石碑后面不出声,只是直到周围黑幕笼罩月色弥漫,依旧不见竹林深处有什么动静,他看着凌洛伧低头,这才瞅见捏在她手里的字条。
正准备现身询问情况时,却忽然听到东面似乎有什么声响,凝神望去却什么都没有。而凌洛伧也明显听到了这声动静,高扬着脑袋踮起脚尖张望着,最终却还是失望得抬脚走出竹林,回了客栈的方向。
寒印松了一口气,庆幸着终于没再出什么事,便也不动声色的抄小路先她一步回到客栈。
凌洛伧进屋关上门,再次掏出几个时辰前收到的纸条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可是上面那几个“今夜酉时南郊竹林一见---云碧瑶”的字读来读去也没有任何曲解的理由,只是自己明明已经等到戌时,却什么都没有等到。那个紫裳女子为什么没有来?若不是她提到莫过,自己也根本不会这么兴冲冲的赶出来,结果却一场空。
正在郁闷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她连忙收了字条,整了整因疲惫而显得有些凌乱的衣裙,又努力缓了缓僵着的脸,这才前去开门。
丁娉婷站在门外,端着一个汤盅,微笑着看着凌洛伧,“我可以进去吗?伧儿。”
还在讶异她今日居然破天荒喊自己的名字,她却已经跨步进屋,将汤盅放在桌子上,柔柔的看着凌洛伧,“伧儿,我是特地来跟你道歉的。那一日是我自己太过心急,误会了你,害得你那么难堪,真的对不起!”她边说边欠着身子,旋又指指自己端来的汤盅,“这个是我特地让厨房做的,燕窝炖雪蛤,你一定要尝尝。”
面对她的这番突如其来的示好,竟让凌洛伧有些内疚起来,干笑两声上前握住她的手,“我理解,只要你不记恨我就行。”
丁娉婷这才放下心来,又推了推汤盅,“那就快喝了吧,这个趁热喝才好。”
凌洛伧刚想推脱可又转念想到自己确实对她不住,内心的歉意又深了一层,便将汤盅挪到自己面前,掀开盖喝了一口,末了擦擦嘴一脸感激的看着她。
丁娉婷脸上的微笑突然僵持,嘴角却继续上扬了一个弧度,只是看起来多了一种诡异的错觉。而那眼底一贯的温柔早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居然是一抹淡淡的敌意,一丝若有似无的恨意。
看着她的此番变化,凌洛伧莫名,刚想询问却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脑袋倏地沉重起来,脚下也站立不稳,一下跌坐在凳子上。
那抹邪笑渐渐看不真切,眼前模糊不堪,连喘气都觉得有些费力。她看着那个只剩下轮廓的人影慢慢走向自己,却躲闪不得,只听到耳边囫囵不清的声音徘徊着,“凌洛伧,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