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洛伧顿着脚步,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脚下的摇晃,若不是有那几个壮汉扶着,恐怕早就已经倒地不起了吧。
“少爷。”听到一声维诺的低唤,她侧头,见壮汉身后突然探出一个瘦小的脑袋,三十来岁的面庞上是掩饰不住的倦样。
“少爷。”男子跨一步上前,颔首而立,“都出来玩了三天了,再不回去,怕是老爷要怪罪了。”
没想到这个纨绔子弟非但没有任何虚心接受的意思,竟然扬起手掌一记掌掴,打的那个原本身形就瘦弱的男子向后转了好几个圈。
“你给我闭嘴!”他咆哮着,“本少爷做什么事,哪轮的到你插嘴!”不屑去看那双幽怨委屈的眼神,他又朝凌洛伧迈前一步,片刻的端详过后,揉了揉眼睛,突然大声叫了起来,“果然是你这个臭婆娘!居然让我高于生在这里碰上你,简直就是老天开眼!”
不明白他在发什么神经,凌洛伧淡淡的扫他一眼,便转身往里走,手臂却被一掌紧紧捏住,她恼着神色,条件反射般推出一拳,正好打在那少年胸口,疼得他哇哇直叫,瞬间松开了手。
冷哼一声,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响亮并愤怒的三个字,“凌洛伧”。
心里暗骂一声,不管自己究竟是不是这个姑娘,可是她得罪的人似乎也太多了些。凌洛伧无心纠缠,就想着快些回到山庄,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于是便只当没有听见,向小二要了一壶热茶和一笼屉馒头,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似乎是对这种嚣张跋扈的二世祖司空见惯,店小二甩甩手上的抹布,轻快地答应一声,便走向厨房。
高于生朝身边两个大汉稍一颔首,他们便迈着重重的步子逼到凌洛伧身边,“我们少爷在跟你说话呢,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看着窗外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凌洛伧吞了一杯桌上的白水,目光懒懒的看了他们一眼,嘲讽着嘴角,一言不发。
高于生见状二话不说,一脚上前便掀了面前那张桌子,接着挑衅的眯着眼,“很有能耐是不是,当初若不是你,寒印也不会背叛我,将我的事全部告诉了爹,现在倒好,我只能跑到这种人气都没几个的小县城找乐子,不过既然让我遇上你…”他转头四周扫了一眼,“独自一个人啊,我们这里可是有三个人呢。”
看着那两个大汉一脸奸笑,皱纹如同刀疤般横跨着整张脸,凌洛伧觉得一阵恶心,越发鄙视的目光却惹得高于生怒目圆瞪,又一声令下,两个大汉便如饿狼扑食般朝她压了过去。
轻便的一个侧身,凌洛伧迅速拔出绝念,对着他们的胸前一顿劈划,很快,他们原本的粗布亚麻便歪歪斜斜耷拉了下来,胸脯的肥肉即刻横生眼前。
凌洛伧冷笑一声,便侧头一脸戏谑的去看高于生那张目瞪口呆的表情,“怎么,还想报仇是不是?”
没想到那男子接着酒劲大臂一扬,朝那两个有些震惊的大汉一声喝斥,“愣着干嘛,给我上啊!”
仿佛如梦初醒,两个人终于怒吼一声,举起手边的桌椅板凳,一前一后就像面前这个正冷笑着的姑娘砸去。
周围几双眼睛都目不斜视,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心底却都在为这个姑娘捏一把汗。
凌洛伧摇了摇头,轻啧一声“自不量力”,便高举绝念对着朝自己砸来的桌椅一顿奋力的劈砍,很快,看着四分五裂的木条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两个大汉瞬间吓白了脸,急急退后两步,瞥一眼还在那边呲牙咧嘴的高于生,便惊着神色,一溜烟跑出了客栈。
高于生哪里料自己找的两个保镖居然这么外强中干,给自己这么一个难堪来,他看着凌洛伧轻撇着脑袋朝自己走来,手里的剑还泛着银白色的寒意,便也跟着退了一步,吞了口口水,瞄一眼蹲坐在旁边似乎还没被刚才那一巴掌缓过神来的男子,猛的跺了一下脚,“算你狠,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看着他狼狈的身影落荒而逃,凌洛伧勾了勾嘴角,重新挑了张桌子,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喝着水。
“姑娘。”听到身边一声轻唤,她抬头,正对上那个被打男子恭敬的目光,她微微侧一侧身子,“你主子都跑了,还不跟过去?”
男子作揖,“我是高家的管事刘志,这次主要是逢老爷之命看着少爷,别再让他横生事端,不过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您和我家少爷之间的过节,不过,小心为妙,姑娘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管事,凌洛伧接过小二送上的包子,轻轻咬了一口,“这么说的话,你家少爷好像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刘志啧啧两声,捋了捋小山羊胡,“这可不好说,可不好说啊。”
喝了口热茶,凌洛伧又咬一口包子,便放下几钱银子,冷笑一声,“那我就等着。”掂了掂绝念,问小二要了个皮囊灌了点水,便走出了茶馆。
刘志怔怔地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姑娘,却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走出县城,凌洛伧选了条僻静的小道,匆匆赶着路。方才在镇上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任何马厩,光凭两条腿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走回去,希望下一站能给自己弄匹马来。
这么走了两个时辰,天色已近正午,阳光渐渐有些温热起来,她摸了摸额头细密的汗珠,取出水囊灌了两口,却突然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警惕的转过身,居然是一群手拿阔斧的男子,数一数居然有十人之多,看身形就和刚才那两个徒有一身横肉的壮汉不一样,这些人绝对身经百战。
正在凌洛伧纳闷之际,高于生奸笑着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凌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啊。”
嚯,凌洛伧冷笑一声,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真的这么阴魂不散,她低头看了看绝念,“怎么,还没输怕吗?”
高于生一听这挑衅的话,立刻换上一张怒不可遏的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旋即,他又露出那一嘴狰狞,“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我不会杀你,只是要做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而已。”
没有做完的事?凌洛伧不知道他在指什么,可是看着他那副恶心的嘴脸,心下一凉,一种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