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了这里可有人来看过你。”我握着她的手,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孩子,我现在是一点搞笑和耍宝的心理都没有了,想想也许不久之后这个女人就会成为祸国殃民的女人,被赐死与马嵬坡,我的鼻子一酸,迅速转过头,用袖子擦了擦。
“没有。”小伊无奈的低下了头,两条腿悬空在花台上一前一后的来回摆动,“别说是你,就是梅妃姐姐跟惠妃姐姐都没有来看过我。”我的话似乎刺到了她的痛处,刚才还有一些神采的眼光迅速黯淡了下去,“我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吧,千万不要乱想,我绝对会带你回去的,只要你想回去,说句实话,我们姐妹俩真的不适合这里,我会尽快找到龙纹石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实在是看不得我妹妹在这里遭罪,结婚还要当尼姑,这是什么破规矩?
“小伊。”我把她的身子搬了过来,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不管怎么样,记住,要对得起你自己也要对得起姐姐我,更要对得起陛下!”
“但姐姐,你今天这是……”小伊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当然他只是一个棋子,跟其他的人完全就不一样,可能我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猛地看到我严肃的状态,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你答应我……”我看着他的眼神异常的笃定,小伊毕竟是我的轻声妹妹,在这里我没有任何害他的意思,而对于我自己来说,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在拿性命跟他说话呢!
“娘娘小心!”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身后一个男生的一声喊叫,我跟小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薛仁双双的推到了地上,小伊直接天昏地暗一阵的眩晕,而我因为早有防备反而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而在我们的不远处一只短箭硬生生的扎进了松软的土地里,力道之大,完全就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我心里一阵发毛,瞬间觉得有神不想的事情似乎正在朝我们走来。
“有刺客!”薛仁果然是并不是仅仅一个侍卫那么简单,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喊了一声,还好这里都是女眷所以围墙并不是很高,薛仁直接箭射来的方向,沿着墙翻了上去。
“刚才……”小伊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完全蒙在原地,看着我完全处于状况之外,显然对于薛仁跑出去什么的,也是一脸的茫然“为什么,怎么了刚才……”
“没事没事!”我一把把她揽在了怀里,示意赶过来的道姑迅速把地上的箭给拿走,这才松开我的妹妹,笑道,“就是刚才有只狗,我的侍卫啊看到了怕她咬着你……”
“哦……”小伊虽然还是处于茫然状态,但没办法,智商决定待遇,我的妹妹就是在关键是可爱犯糊涂,她显然还是相信了我的话,“那我要让师傅注意一些了。”
“娘娘。”话音刚落,就看到薛仁跑了进来,辅导我的耳边,想要说什么,但是我干满给他使了个眼色,“刚才……”
“我说妹妹啊!”我迅速对他使了个眼色,薛仁也很知趣的闭嘴了,我对着小伊亲切的跟哄着慕容家大院里的那只京巴似的,摸摸脑袋拍拍头,“那我就先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吧。”
“恩!”小伊笑着点了点头,“那要说好了哦,过几日就要来看我,我一个人会闷坏的,唉,你知道的,好歹咋俩也是亲姐妹,你不惦记着我你还惦记着谁?!”
我勉强挤出了点笑容,但我发誓绝对很丑,虽然我知道如果为了好看,我现在应该梨花带雨状,反而更加切合实际,“好好,那我们走了!”
我冲着薛仁使了个眼色,回头摆了摆手,道观的主持师傅走了过来,我附耳道,“小伊不知道刚才的事情,你们就什么都别说,再把刚才的箭拿给我。”
一切照做之后,我才跟薛仁离开了道观,因为这里实在太过偏僻,而且属于皇家的后殿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有人过来,所以也没有太多的警备,自然刺客下手就要容易许多。
“知道是谁了么?”我快步走下了台阶,薛仁在后面跟着,我把箭递了过去示意他收起来,这里耳目众多可不是慕容家里,随便什么东西都能说三道四的,万一被人发现那可就不好了。
薛仁接过了箭,走得近了些,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什么别人,小声的说,“没抓到,但是看身手是个高手,而且对这里地形熟悉,不像是外人。”
“他的目标是谁?”这个问题突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若是我,那还算了,若是为了小伊那就怪了,平日里我不在的时候不去杀,我在的时候反而来刺杀。
“是章妃娘娘。”薛仁很肯定的说,“因为那支箭对准的方向是章妃娘娘,我扑救往了相反的方向,所以箭在您的附近。”
“奇了怪了。”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只怕这个刺客的意思是特地让您看到所以才这么做的吧。”薛仁附耳道,虽然语气中不是很肯定但还是让我似乎有了些眉目。
“王妃娘娘,刚才……”刚下到皇陵的门前,掌轿的公公就走了过来,似乎在这么远的地方他们也有所感觉上面发生了事情。
“没事,我们走吧。”我淡淡的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不用看也知道是一张八卦的嘴脸,更何况还是个太监的八卦嘴脸……
“是……”他弯着腰听我这么一说也很知趣的闭嘴不再过问,轿子又一次缓缓的离开了地面,向玄武门的方向走去。轿子外面一片沉默,轿子里面的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本来只是想来看看玉环问她关于立妃的事情。
但是从她的言语里看来,这个女孩好像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苦尽甘来的消息,而刚才突然发生的刺杀事件,也让我无法再继续留下来,装作无事的问话了。
我轻轻的靠在了轿子的边缘,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其实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嫁出去的公主,泼出去的水。
本来不该插手宫里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要改变这个世界改变这个历史的欲望,我到底是为了谁,可能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娘娘。”在玄武门我下了轿,走了出去,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薛仁道,“我们现在是回慕容府还是……”
“不不不。”我迅速摇了摇头,“让马车去东郊巷,我有事情在哪里要找人。”
“没想到娘娘竟然在东郊巷子有认识的人哦。”薛仁坐在车里笑着说,“那里可都是些像我们这样的莽夫,打铁的,镖师,武馆。”
若不是薛仁这么一说,我还真没有注意到,怪不得我上一次跟素梅去东郊巷口的时候,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膘肥身健的大汉,我们三个女人走在里面倒是显得娇小了许多。
“看样子你倒是对那里很熟悉啊。”我探头看了看车外,因为已经是正午十分,街上的人流变得聚集了许多。
“也不是。”薛仁憨憨的笑着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实不相瞒娘娘,在慕容府之前,我就是东郊巷子里一个打兵器的铁匠。”
哇塞,这么有型,原来只在书上看过,没想到还真有人是打铁的,怪不得这家伙看着粗眉大眼的,一看就是个打铁的好手。
什么什么?你说打铁跟长相还有关系啊,你没听说过嘛,只要你想要什么跟什么之间有关系,他们就能有……
“时候不早了,我们且去吃些东西再去吧。”若不是闻到路边小吃的香味,我还真不感到饿,所以说路边的小吃才是长胖的罪恶根源啊……马车在一个菜馆门口停了下来,我探头一看,还是挺有档次的一个酒家,里面穿梭如织的看穿着也知道都是些达官显贵。
“就这里吧。”薛仁一个翻身先下了车,这才掀了帘子扶着我下了车,“既然来了,你们二位也一起去吧。”
“啊?”薛仁没想到他也在邀请之列,就跟别提那个可爱的小马夫了,完全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在三摆手的推辞。
“娘娘这可太抬爱了,这里可是您这样的贵人才能进的地方,我们这些小人物,还是不要进去了才好。”
“笑话。”我不觉得白了他二人一眼,“这饭馆还管客人高贵不高贵,我若要带人进去,他还能不让你们进不成?”
“这……”薛仁一时语塞,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笑道,“只怕我们这种粗人反而吃不惯里面的东西,到时候那可就闹笑话了。”
“人长得大块头心思却这么小气。”我笑了笑,道,“快进去,吃了饭,我还要去东郊巷,别到时候太晚了,王爷又要说你们的不是了。”
“这位姑娘!”我刚踏进大门口就看到一个小厮走了出来,一脸奴才样子的看着我,“本店规矩,这位……”我回头一看原来说的是马夫。因为薛仁好歹还是穿了一身上等丝绸所作的好衣裳,那马夫可是一身工作服,的确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怎么,这是我的朋友,我都不能带进去么?”马夫刚想圆场,却被我一只手示意住嘴,而退了下去,“我今天若是执意腰带呢,你是不是不让我进这个门?”
“不是不是……”那小厮这才相信这是我的客人,舔脸笑了笑道,“只是这位客官的衣服……”
“衣服怎么了?”我迅速打断了他的话,哎呀哈瞧我这个暴脾气呢,今天姐姐我就要带人进去,你还能把我清炖活剥了不成。
“你可知道我是谁?”没办法,先生你自认倒霉吧,谁让你撞到了我的枪口上,本姑娘本来就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
“长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撩起了袖子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先前冲,凶神恶煞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知现在是什么状况的小厮。
“姑奶奶我可是慕容王府的少奶奶,皇帝的表妹静安公主!”虽然四周都是一样的眼光,但是我依然我行我素的爆出了我的身份。
怎么着了,我就是江湖义气,我就豪迈,我还认准了,咱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咱还跟你就杠上了!
“啊?”小厮一听我的名号,吓得是直接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吞吞吐吐的说,“原来,原来是王爷夫人,小人罪过罪过。”
“那我的朋友现在可以上去了吗?”我俯下身子怒视着这个已经神游太虚观,魂飞快魄散的可怜孩子,“要不要给您的凳子还铺个丝绸,免得我的朋友坐脏了您的凳子!”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小厮吓得直哆嗦,跪倒地上一个劲儿的求饶。
“哎呦,我倒是谁呢,原来是王妃娘娘啊!”我刚想发话,就看到远处走来一个胖子,我擦,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多死胖子,看客们不要对号入座……
“你谁啊你!”我斜眼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胖子,我可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诉自己,我完全不知道他是谁,“你哎呀个什么啊?”
“我是这店的掌柜!”死胖子笑的一脸肥肉,脸眼睛都找不着了,我不觉感叹啊,这饭店的老板果然各个横向发展,吃香的喝辣的,能不胖么。看着胖子,年纪也就中年的样子,我真担心过不了几年这家伙就要被三高折磨的要死了,我同情的看着他,脱口而出,“你该减减肥了。”
“啊?”掌柜的没有料到我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句话,反而没有了应答的话茬,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一脸黑线的直冒冷汗。
死胖子,我就知道你是故意来跟我套近乎的,什么哎呀原来是王妃娘娘啊,如果不是姐姐我刚才自报家门,你知道我是谁?你真以为你是神通大仙,通晓天地啊。
“我也不是追究。”各位各位我就是人太好了,每次到了关键时刻,我的母性光辉跟爱心就开始泛滥成灾了,我笑着说,“这小厮冒犯了我的朋友,这总该给个解决的法子吧。”
“娘娘这话自然这话自然。”掌柜的赔笑的站在旁边,听我这么说,像是得到了救命稻草,赶紧说,“您这桌算我的,算我的!”
我这才回头对早已经瞠目结舌的二人挑了挑眉,看到了没有,什么叫技术,什么叫高手,本来以为这个老板好说歹说给个五折我都打算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