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芸妃笑了笑,从软踏上站了起来,“那我就不留各位了,要常来看看我。”
“是是是!”小薛笑着说,“放心我过几日便来看您!”我从背后拉了小薛一把,小薛知道我有所暗示,但是依然面不改色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刚转身突然“哎呀”一声像是要跌倒,幸好被芸妃一把扶住。
“你看我,还是穿不惯这破衣服!”小薛埋怨的陪笑道,转身跟我们出了门。
一行无话,回到乐清宫已是晌午。
由于慕容的身份并没有昭示下去,所以她暂时无法跟我们同桌吃饭,静安也在半路顺道回了自己的寝宫,说是困得要命,要回去歇息,看来是那几日密道之行还没有缓和过来,所以如今坐在乐清宫内殿吃饭的人,只有我跟小薛两个人了。
先是半刻两个人没有说话,之后是小薛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我没有预料错,你们应该觉得芸姐姐有可以吧,所以方才我与静安才与芸妃详谈甚欢,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你们去后花园的时候,不会引起她的注意。”
“不仅如此吧。”我没有抬头,发出了轻轻的一声轻笑,“没想到在关键时刻,你小子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我起初还担心你,怕你有些什么出格的举动看来我是多虑了。”
“我哪有这么傻。”小薛听见我表扬他一回,顺势也自傲起来,“我走的时候,故意摔了一跤,也是为了试探,你可知道我试探除了一个让我很怪异的事情。”小薛的表情有刚才的兴奋瞬间变得眉头深锁,“她扶我时候的力道明显不像是寻常的女子,而且反应之迅速也在我二人之上。”
“除非……”我接过小薛的话茬,“她练过武功。”
噔噔噔……有人敲门,是慕容。
我看来慕容进来,迅速站了起来,说:“你怎么知道凶手的杀人方向并不是我所说的墙的位置?”
“其实很简单。”慕容笑了笑,与我并排坐下,“你的脚力我是见过的,就算是再强的高手,她放箭之后如果是在墙外,必然要留下痕迹,但是墙上与四周都没有痕迹,所以我断定不是哪里,再说了,你跟我说过,你追出去的时候凶手已经没有了影子,那就说明要么凶手脚程快,要么就是根本没走,这里并没有其他男人,只有你们两个,倘若轮脚力,不可能有人躲得过,所以定然是没走。”
“那那朵残花是什么意思?”我将放在桌子上的残花递给了她。
“这朵残花就是在侧门门前留下的,而且可以看出花已经被踩得变了形,我捡起它的时候,他的一段甚至黏在了石板上,那就证明有人在上面踩过。”慕容指了指残花,“如果是常常踩就不会只有一段镶嵌在石板里,所以可以判断这是有人跑过去猜中的,也就是说,凶手是内鬼。”
“这是自然。”我接过话去,同时也不得不道出了我的疑问“内鬼已经可以确定了,只是这事情与芸妃又到底有几分瓜葛,这一点似乎我们几个都没有证据。刚才小薛也说了,他试探了一下,芸妃显然不是等闲之辈,甚至会武功,如若是这样,我们该如何?倘若与芸妃无关,那岂不是冤枉了她。”
“芸妃有瓜葛,这个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了。”小薛摇了摇头,否决了我的几个疑问,“倘若她真的会武功,那么上次她本可以躲过,但是却没有,那就足以证明这件事跟他有莫大的关系,即使没有太多的关系,也不能撇清。
“那现在如何?”慕容似乎也有些愁闷,“现在我们出招也不是,不出招也不是,而且还不知道这芸妃的手中还有些什么把戏,倘若冒然出手,怕是对你们都不利。”
“这样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笑道,“小薛你且说,如果芸妃有帮凶,朝中势力最大的自然只有宰辅与国师二人,国师向来本不参与朝政,而……”
“而宰辅大人确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掌权人。”小薛接过我的话,“所以倘若她寻找合作伙伴,自然只有宰辅大人才能满足她的要求,毕竟她身处后宫,必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盾,才能为自己的行动铺路。”
“所以,我只需要去找找我的好伙伴,宰相大人。”我喝了一口茶,“如果他们之间有鬼,宰辅自然为了护短,不会对芸妃做些什么,倘若不是,我们借着宰辅大人的手,一方面可以解决此事件,一方面也给陛下一个机会,伺机对宰辅给以打击,此举不是一举多得。”
“只怕……”
“只怕宰辅大人不愿意侦破此案是么?”我看出了两人的疑虑,我胸有成竹的说,“你们放心好了,如若她不同意,我自然有办法让她同意,今天晚上我先去找茜夕,你们先行休息,明天我与小薛去宰相府,慕容你就留下,看看清雅阁有没有什么异样的举动。”
夜半。
当我到达御书房的时候,茜夕已经在那里恭候多时了,“来了?”她给我斟了一杯茶。
“我若帮你。”我接过茶抿了一口,“你便让我们回去。”
“好。只要你们帮我度过难关。我便将龙纹石原封不动的送给你。”
夜已静,窗外似乎有了落雨,我与茜夕就这样的对坐着喝茶。
是上好的极品贡茶,只是现在茶不是味,我已经没有了心思在平常这茶的美味。
我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佩服她,睿智,洒脱,聪明,大气……
而如今在我眼里,这些都抵不过她强大到可以压死所有反叛者的野心,人们常说女人心如蛇蝎,只要惹了女人,自己就不会再有好日子过,我自顾自得笑了两声,嘲笑自己当时多么幼稚,真的以为这个女人这么简单,还曾一味的相信她什么都不知道,结果却是自己一无所知。而现在可悲的是,自己的弟弟小薛竟然还以为这个女人是他的大救星。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又不知道什么。”我淡淡的问了一句,我知道她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一切都不知道,她甚至知道的比我要多得多,也许的也许,他甚至知道芸妃的秘密。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她提起了手里的翡翠茶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温茶,“你不知道的,我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两遍是一片沉默,耳边是外面的树叶被水打湿的声音,我说“雨下得真大。”
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也知道慕容的事情了?”我看了她一眼,我知道这个问题是多余的,“是你故意让我与慕容之间有了间隙?”
“唔。”她看了看自己的杯子,答非所问淡淡的说:“这茶还是淡一点好,太浓了,就苦了。”
“我有个要求,你答应的,我就帮你。”我知道这个问题简直就是自我巨大的嘲笑,我如今身在皇宫,她若想杀我简直易如反掌,我的要求在她看来完全可以不答应。
她点了点头,“你要什么,我知道,我答应你。”
我惨笑了两声,“做人还是不要太聪明……”
“没办法,谁让我在这个不得不让我太聪明的位子上。”茜夕的话让我一愣,她的语气是那么的无助与悲哀。“芸妃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似乎我的进程你该比我清楚才对。”我冷笑了两声。
她叹了口气,“芸妃早有异心,只是,我看她怜悯,就留她在宫中,没想到,一年过去了这么久的日子还是没让她改变。”
“我明天回去找宰辅大人。”我喝了一口茶,“芸妃过不了多久就要消失了,之后是宰辅,希望到时候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翌日,宰相府。
四周的人已经在我们来之前,被宰辅大人很知趣的支开了,所以诺大的房间里房间里只有我,小薛与宰辅大人三人坐在一起吃茶。
“那我就开门见山只说话了。”我没有与宰辅客套的意思,因为无论如何我们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我知道,无论是芸妃,还是宰相大人,他们都只是这棋局中小小的两颗棋子,而真正的下棋者还没有出手,甚至于我自己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我要你帮我除掉芸妃。”
“芸妃?”宰辅似乎吃了一惊,手里的茶杯也顿在了一边,抬头看了看我,“为何?”
“芸妃反叛,陛下已经知道了,上次那次事件也是芸妃自己一手策划,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出面,将芸妃绳之以法,一不做二不休。”小薛看到宰辅的表情,也知道有异样,对我使了个眼色,淡淡的说,“不知宰辅大人这道口谕是接还是不接?”
宰辅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怎么会被我们一句话被吓唬住,笑呵呵地说,“那自然是接的,芸妃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我也早有耳闻,只是不想此次刺杀事件竟然是她自导自演,不知各位可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