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挺拔如竹的俊美男子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不是奕王又是谁。
“舅……奕王殿下,有事?”安阳压抑住心中那点悸动。
这个酷似舅舅的人到底什么来历?他与舅舅到底什么关系?
“听闻靖王妃带回了太子的遗体。本王好奇过来探望一下。”司马奕眼中是满满的戏谑。
其实他也觉得奇怪,这个女人他这是第二次见吧?为什么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尤其是他看到她的眼神中,是满满的惊喜还能感受到那种见到亲人的激动和温柔。
这种感觉好奇怪。他的父皇是那么宠溺他,但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的父皇看他的温柔和激动更像是通过他在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
而面前的女人给他的感觉似乎自己才是她的家人,满眼都是看到自家亲人的灼热。
安阳可不知道他的想法,听了他的话不禁一蹙眉。这话说的,遗体?这不是在说她故意弄死太子吗?
不过也确实没冤枉她。但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打死都不能承认的。
“奕王这话说的好像别有深意?不妨直说。”
安阳盯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一丝半点儿情绪,但她对他却莫名的有一种信任。
也许是因为太像舅舅了吧!那是对舅舅的信任不是对面前的人!安阳突然有些担心,担心自己会不知不觉地被这张脸蒙骗了。
“奕王殿下,不知林世子现在可好?他的妹妹甚是挂念。”安阳转移了话题,她想拉他下水。
她不想跟他纠缠太子的死因。她需要同盟,现在急需要的是助力。
果然她的话让司马奕一愣。他实在是忙昏了头,居然把林双娇给忘了。
她是怎么知道林双娇的?司马奕突然瞪大了眼睛。
安阳看了一眼外面,发现外面的看守都不知去了哪里?想来是司马奕做了什么。
她看出了他的疑惑,“她现在在靖王府,放心!她很安全。林中秀没跟你说?”安阳压低了声音凑近他问。
“我们可以合作,我不会出卖你。这一点我相信林家兄妹愿意作保。林世子真的没跟你说起我们吗?”
安阳一脸真诚,而且不断提到和他一起长大亲如手足的林家兄妹。
司马奕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神犀利满满都是不信任。在外面漂泊多年的他肯定也没少经历风雨,多疑在所难免。
审视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合作?靖王妃何意?你要与我合作什么?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他看来还不是很习惯自称“本王”或者是不肖这个称呼。
他咄咄逼人的一连串问题让安阳有些尴尬。 是啊?合作什么呢?安阳也有些郁闷:自己又没什么企图,不过是被强行拉入这场不知道是谁设的局中。
安阳心道:明明靖王府才是被动的一方,却不得不小心谋划,步步为营。何其艰难,何其无辜。
安阳看着“舅舅”充满敌意的眼神,心里莫名一酸,竟然没忍住红了眼眶。
“其实我们也是无辜的,被莫名其妙拉下了水。我们什么都没做,却不断招来杀身之祸,谁又来给我一个解释呢?”
“谁来负责给我们造成的伤害?我们在这场阴谋中本就是受害者。难道王爷认为我们有什么企图?” 安阳哑着嗓子辩驳。
司马奕看着安阳委屈的样子,心里没由来的不舒服,不自觉地缓和了语气。
“他出事了。我们的人找到他时他伤得很重。现在在听雨轩偏殿昏迷不醒!”司马奕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
安阳一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是谁。林中秀吗?那个俊俏的大男孩儿出事了?难怪一直没来寻他妹妹。
其实她早就该料到这样的结果,那么在乎妹妹的人怎么会把一个那么小的姑娘丢在塔上这么久都不找。
看来奕王和林中秀关系应该不错,否则司马奕也不会帮他把妹妹藏起来。
“昏迷?可还有气?”安阳有些紧张,虽然她与林中秀不过一面之缘,但印象不错。
更何况她的妹妹与自己还是很谈得来的。林双娇那么单纯善良,想必她的兄长人品也错不了。
“御医也束手无策,伤得太重,虽然还吊着一口气,但希望渺茫。” 司马奕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再没有了刚才的咄咄逼人。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也许能帮上忙。”安阳试探地问。
司马奕显然没料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今天来不过是想探一下靖王的底牌,没想到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居然和林氏兄妹还有关系,她是怎么做到的?
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再看安阳时眼中多了一分审视。
“你不用怀疑我。等你见到林双娇就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他们了。”
被人猜中心事,司马奕有些不好意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丝窘迫。
“现在父皇怕是不会轻易放过你。毕竟二皇兄可是太子。你们至少担了保护不力的罪名。
如果不能坐实太子谋反的事,你和十三弟怕是要有麻烦。”
司马奕说得没错,这就是为什么安阳此次进宫凶险的一个重要原因,但她没有退路。
太子不死,就还会有翻身之日,他们靖王府和将军府都会后患无穷。
“司马靖现在伤得不轻,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查抄国舅府是皇上的旨意,与司马靖真的没什么关系。
太子的死是个意外,但太子谋反也是事实。”安阳自然能猜到他此来的目的。
安阳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瓷瓶:“这里面的药你给林世子服下试试看。如果他伤口有感染迹象,请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去见上一见,兴许能帮上忙。他不能死,他妹妹还在盼着他。”
知道司马奕不能在此逗留太久。安阳虽然好想问问她和舅舅是否有关系,但那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干脆暂时不提了。
司马奕欲言又止,最后咬了咬牙:“他现在高烧不退,甚是凶险。今夜我想办法让你去见见他。兰花手帕为信物。”说着拿出手帕给安阳看了一下。
安阳震惊此人做事的谨慎。
司马奕可不管安阳的震惊,他现在还有太多事要去做,达到目的转身告辞离去。安阳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他要是舅舅该有多好啊!顾家就不会绝后了!
太子的死对帝后打击太大,他们甚至忘记了安阳他们。
整个皇宫都笼罩着一种沉闷和凄凉的气氛,整个皇宫被布置的像个白色的灵堂。
哀乐阵阵,到处都是超度诵经和哭泣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驾崩了呢。
一直到夜幕降临都没有人来打扰她,除了送晚膳的公公。安阳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心里有些毛毛的。
齐王在他的府里都敢对她下手,现在会轻易放过她吗?安阳心里盘算着。
果然不出她所料,掌灯时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坐着榻上的安阳立刻弹坐起来,”齐王殿下?不知殿下深夜造访,所谓何事?”安阳紧张地往后退了退,但一张小榻而已,她能退到哪儿。
“呵呵!明知故问,拿来。”司马焱伸出一只大手。
“什么?”安阳愣了一下。
”废话!当然是解药。”
安阳往他身后看了看,一个侍卫都没有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手笔。
安阳看着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司马焱,“齐王殿下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去过齐王府?”
安阳稳了稳心神,故作镇定。
“少废话!解药。不想死赶紧交出来。”司马焱脸色更加阴狠了许多。“靖王妃好大的胆子,给本王下药,还弄死了太子。你就不怕株连九族?”
“齐王这话说的我就不明白了。太子的死难道不是殿下的手笔?真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你最好不要逼我出手。”
安阳盯着他的眼睛毫无俱意:“想拿解药是这个态度?既然上次能给你下药,你觉得你现在就是安全的?”安阳冷笑,小手已经探向袖中。
齐王果然被她的举动吓到了,手像触电了一般撤了回去。
“你敢危险本王?太子的死与本王何干?”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慌乱。
安阳微微一笑:“齐王殿下,你最好放聪明点儿。该做什么说什么都要先过过脑子。本妃要休息了,殿下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记住,想活命先保证我的安全。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齐王殿下应该懂的。”
安阳突然觉得可笑,齐王似乎也没多么聪明嘛。
这种时候岂是他能威胁的?简直就是自投罗网,给她增添了一个帮手。
“殿下放心!只要我安家平安无事,解药一定会给殿下送到府上。不过在这次叛乱中殿下可是最大的受益者,靖王伤重出局,太子殁了。”
安阳大眼睛转动了一下,嘴角挂着笑意:“这天下之主怕是只剩殿下和奕王了吧。难道殿下不需要帮手?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把人推给奕王?”
果然齐王听了安阳的话脸色一变:“你肯跟本王合作?”
“事到如今不合作怕是也得合作了吧。” 安阳脸上划过一丝嘲讽。
“太子是怎么死的,难道齐王不知?射杀太子的刺客可是还押在宫中呢。殿下打算如何处理?杀还是'自杀'?”
安阳这话说的别有深意,很明显刺客是齐王派的,现在正押在宫中,万一他承受不起严刑拷打,会咬谁一口可是不好说了。
齐王自然知道此人留不得,但在宫中杀人怕也没那么容易。
“弟妹有何妙计?” 说完齐王就后悔了,脸色变了变。这不是承认了他派的刺客了吗?但话已出口,如何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