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笑是让人很舒服的一种表情,可鸡哥却觉得眼前这个人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就格外的阴森恐怖。
如果鸡哥今天不上道的话,会是什么后果鸡哥不敢想,但恐怕今天晚上自己绝不会好过得了。
想了想,最后鸡哥犹豫的问:“我如果按照你说的办,兄弟你真的打算再也不为难我了?”
高远点头诚恳的说:“你放心,只要我达到了目的,以后都未必有和你再见面的机会,又怎么谈得上为难。”
高远说的倒是实话,虽然他不介意为民除害,可既然警察已经盯着鸡哥这条线索,要把豹哥也一网打尽了,那自己还多余费力干嘛?
鸡哥又看了看远处躺在地上的那十几个人,问:“我的这些兄弟,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我下手时很有分寸,只不过是晕了而已,修养一阵时间就好。”
鸡哥又沉吟了片刻,一语不发。
高远又笑了:“你要知道,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第一条就是你跟我合作,让我达到目的,这对你的利益也不会有什么损害;而第二条路嘛,就是你不合作,那我可就没有这么手软了,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对于高远说的第二条路,就凭高远那幅阴森恐怖的笑容,鸡哥就绝对深信不疑。
更何况他还有一下子干翻十几个人的本事,就连他自己也有了两下那种好像被瞬间电击一般的惨痛经历。
鸡哥实在想不通这小子怎么会有这种本事,难道是传说中的气功?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嗯,抬头再看看高远的这幅打扮就更像了,因为传说中的这种人物乍看上去全不起眼,就和天龙八部的扫地神僧似地。
“好,我跟你合作。”鸡哥想了想,最后说:“但兄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在哪条道上混的?”
“我没在哪条道上混。”
鸡哥当然不信:“那兄弟你是什么来历?”
高远笑了笑:“这个可就不是你该打听的了,你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对你不但没有好处,还有祸端也说不定。”
鸡哥这么一听,就更确认眼前这个人他惹不起了。
身手如此了得,搞不好真的大有来头,因此鸡哥也不敢多问,说:“好,那我就全告诉你,对我出货的这个人叫白仁喜,他是中海医药的行政主管,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偷刻了他们公司里的各种公章,也模仿了总经理的签名。”
高远点了点头,行政部门的主管常常经受文件比较多,要是蓄谋想干这件事,还是说得过去的,又问:“他做了这么多准备工作,那他不是第一次和鸡哥你做生意吧?”
这点高远也清楚,人之常情,刚想问鸡哥在哪里能找得到这位白仁喜,鸡哥却已经说:“该说的我也都告诉你了,也算是让你看到了我有合作的诚意。但最后一件事你得听我的。”
“你这是在跟我讨价还价么?”高远笑着就把手伸向了鸡哥。
“兄弟别急,”鸡哥现在真怕了高远,直往后退“这个白仁喜由我亲自把他送到局子里去,把你女人换出来,你别插手,我就这点要求,要不然就算你弄死我,我保证你也一辈子找不到这个白仁喜。”
鸡哥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如果把这个人交给高远,说不定会被对方挖到更多对自己不利的把柄。
而他又不了解对方究竟是什么路数,授人以柄总不是什么好事。
高远又把手缩了回去,对于这个他并不介意:“这随便你,可我怎么相信你会这么做?”
“这个好办,我可以当着你的面操作。”鸡哥挣扎着翻起身来,然后伸手朝兜里摸去。
但紧跟着他又怕高远误以为他又去掏刀,再给自己发上一功,那自己可就真的受不了了,解释说:“我拿电话。”
高远点了点头。
被电的麻痹感现在还没有完全消失,鸡哥颤颤巍巍的把手伸到怀里,把电话掏了出来。
拨了一个号码,很快那边接通,鸡哥对着电话就说:“黑毛,你带着几个兄弟,去把白仁喜的家人带到你那去。”
“鸡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电话那边问。
“这你他妈的别管,让你去你就去!”
“是,鸡哥。”
那边答应了一声是之后鸡哥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又拨通了一个号码。
“四狗,鸡哥有点事求你。”
“鸡哥你是我大哥,有什么吩咐我水里水里来,火力火里去。”电话那边高声喊道,一听就像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哎,”鸡哥假意的叹了一口气:“四狗,你跟着我也有段日子了,鸡哥我不忍心啊。”
那边的四狗听出了点眉目:“鸡哥,你这么说,是不是上午那批货出事了?”
“嗯,是啊。上午和你交易的那个白仁喜被条子抓了,现在条子已经在四处找你了……”鸡哥欲言又止。
四狗这人倒是仗义,就是有点傻:“鸡哥你别着急,这事是我办的,没办好我来抗,保证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鸡哥等的就是这句话,不过还是假惺惺的说:“四狗,鸡哥对不起你啊。”
“鸡哥,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四狗问。
鸡哥叹息一声:“跑,看来是不了了,我教你个招。你现在就去派出所投案自首,就指认说是白仁喜向你出的货,其他的别多说。你放心,你在号子里面呆上一段时间,我一定再想办法把你给捞出来!”
四狗头脑简单自然没有疑问,直接说:“好,鸡哥,我听你的。”
鸡哥又打出去了一通电话,这次是直接找白仁喜的,那边的白仁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接起电话笑呵呵的说:“鸡哥,怎么又给我打电话了?你不会这么快又想要货了吧?我不是说今天这一票是最后一票了么。”
“白老弟,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出事儿了。”
“出事,出了什么事?”白仁喜在电话那边一愣。
“上午和你交易的四狗被条子抓了,他已经把你给供出来了。”
“我草!”白仁喜大惊:“鸡哥,这是怎么话说,四狗可是你的人,你可不能让你的人乱咬啊!”
“这我也没什么办法,干我们这一行只要被抓住就是掉脑袋的事,谁在里面不想立功赎罪,能判个无期也好啊。”
“那我可怎么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白仁喜在那边已经慌了神:“鸡哥,我一直是给你办事,现在我遇到了麻烦你可不能不管,要不你想办法让我跑路吧。”
“条子正在四处找你,这个局势下你跑是肯定跑不了,不如你现在就去投案自首,等过个一年半载的,我还能活动活动上下关系,把你给捞出来。”
“可……”
电话那边还没说完,鸡哥直接打断了他:“这是最好的办法,要不然你涉嫌这么大数额的毒品交易,条子遇到你都有可能直接毙了你,留条命总是好的,再说只要你把紧口风,我还能把你弄出来。”
“你真的能把我弄出来?”白仁喜显然比四狗聪明多了。
“信不信由你,现在你也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鸡哥冷哼一声说:“不过我警告你,进去之后你可别乱说话,你的家人现在已经被我们接走了,你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
“你……”电话那边厢说什么但最后没有说出口,想了半天之后,才说:“那好,我就听你的,可鸡哥你一定要想办法把我弄出啊。”
“你放心。”鸡哥说完挂断了电话。
长出了一口气,鸡哥才打出去了最后一通。
“黑子,我是鸡哥,现在看守所里有咱们的人么?”
那边黑子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鸡哥又说:“那就好,这两天你格外留意,有可能有两个人会被关进去,一个叫白仁喜,一个叫四狗,只要这两个人进去了,在里面找两个可靠的兄弟,想个办法把这两个人都给我弄死!”
“可四狗是咱们的兄弟啊。”电话那边犹豫了一下。
“妈的,我让你弄死就弄死,你哪那么多废话,信不信我回头把你也给弄死?”鸡哥虽然躺在垃圾堆里,但大喝一声还的确有点老大的威严。
对于他来说,死人当然是最保险的。而且看守所的这些重刑犯相互打架致死的事情多了去了,顶多是多判几年。
“是鸡哥,我这就去办。”
全部事情都定好了,鸡哥这才把电话收了起来,问高远说:“兄弟,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高远点了点头。
虽然鸡哥这么做狠毒了一点,几个电话就要了两条性命,但高远可不心疼,鸡哥手下的兄弟,死不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好,跟鸡哥办事果然够爽利。”高远站起身来要走:“那我们就后会无期吧,不过有两点你要注意。”
“兄弟你说。”
“第一,你以后也不要打听我的来历,就当我们今天没遇到过,我这可是为你好,要不然你就不是躺在垃圾堆里,而是躺在停尸间了。”高远微微一笑。
鸡哥浑身打了一个冷战,看高远那种恶魔般的笑容他就知道对方不是在唬自己。
“这个好说,兄弟你放心,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那就好。”高远点了点头,又说:“这个第二嘛,你刚刚那几通电话倒是打的很利落,但可不要在我走了之后你又打几通电话就改了主意,否则的话我再来找你的话,你也一样不是躺在垃圾堆里这么简单了。”
鸡哥连连点头:“不敢不敢,兄弟你放心,我保证明天你要救的人就会平安的出现在你面前。”
“这就好。”高远笑了笑,然后踱步离去,一直消失在了胡同深处的夜色之中。
“呼!”鸡哥坐在垃圾堆里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坦白说,他曾经不知道面对过多少凶悍之徒,可却也从没感受过好像今天,面对高远时这么大的压力!
……
今天方卓佳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本来她为了今天的十大箱吗啡的案子还正头疼,而且还逮捕了中海医药华北区的总经理温雅,可经过了大半个下午的审问毫无结果。
可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她下班回家没多久,就先后接到了两通电话。
两通电话都是局里打来的,告诉她了两个重要的消息——这批吗啡的卖家和买家双方,竟然都到警察局投案自首来了。
这怎么可能?
警察还完全没有线索,两个毒贩竟然主动来投案,方卓佳从警以来也没有过这种经验。
方卓佳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急忙第一时间返回了警局。
可结果却是千真万确,等方卓佳赶到警局的时候,一名年轻警员都已经为两人做好了笔录。
年轻警员见方卓佳走了进来,笑着说:“方队长,咱们这次破案的效率可是神速啊,一起运输买卖毒品案,一起纵火案,仅仅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全部告破。要是所有的罪犯都能主动投案自首配合咱们的工作,那咱们警察可就太清闲了。”
方卓佳并没有和这名警员调笑,只是简单的说:“简单的谈谈情况。”
“是,”年轻警员答道:“白仁喜,男,28岁,中海医药华北区分公司行政主管。据他自己交代,他利用职务之便,伪造了中海医药华北区分公司总经理温雅的签字和公章,并在今天上午九时十五分左右,从大运货仓提出了大量吗啡,随后在中午时分出手,又在晚八点二十二分投案自首。”
方卓佳微微点头,年轻警员又说:“而买家四狗,男,25岁,无前科,无固定职业,买入了这批吗啡之后,伙同白仁喜一起在大运货仓纵火,然后于晚九点零五分投案自首。”
介绍完基本情况,年轻警员又说:“方队长,这两个人都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看是可以定案了。只不过这个四狗连固定职业都没有,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大数量的吗啡?我猜他一定是鸡哥的手下,替人顶罪的。但审问他的时候他的口风却很紧,什么都不肯说。”
“不说也没关系,反正就算他供出来了鸡哥,我们也不可能现在抓他,如果一动手抓他就会惊了他身后的大鱼。”方卓佳想了想,她现在最奇怪的,是这两个人怎么会突然全都来投案自首,说:“先别急着定罪,把这两个人先扔看守所里关几天再说吧。”
“是。那咱们下午抓的那个温雅?”
方卓佳挥了挥手:“放了吧,看样子她的确也是这起事件的受害者。”
……
温雅是当天晚上就被放出来了,不过高远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最后一节课刚刚结束,高远跟着同学们一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了温雅正在等他。
高远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他早就知道温雅昨天晚上就被释放的事实,可依然假装惊讶的说:“咦,雅姐,你没事了?”
温雅笑了笑说:“没事了,我就说警察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那你怎么会到这里来?”高远问。
“你昨天冒那么大的险救了我,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我来找你当然是想向你表达谢意的啊。”
“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在这里上课的?”
“这个说来话长了,要不我们出去一起吃个晚饭,边走边聊?”温雅笑着说。
“好。”高远点了点头,然后和温雅一起走出了教学楼。
“哇塞!那不是北清大学有史以来第一软饭王么?快看,他竟然又泡到了一个女大款。”一个男生说。
“真的耶,这个女大款看上去很成熟啊,说不定比那个经管系的富家女更有钱,啧啧,真牛叉。”另一个男生附和。
经过了这么多天,高远软饭王的名头早已经在化学系的学生中耳熟能详。
高远和温雅还并没有走远,这些私下的议论难免有不少落入了两人的耳中,温雅微微一笑,对高远说:“看来你在学校里的女人缘不错嘛,不过男生缘好像不怎么样啊。”
高远无奈的耸了耸肩:“你别听他们胡说,其实你看我这副打扮,也应该知道我女人缘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女生并不是都那么现实,有很多就很看重一个男生的人品和内涵,而在我看来,你这两样都是出类拔萃的。”
高远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谈,笑着问:“你还没回答我怎么找到我的呢。”
“说起来还真挺麻烦的,我又不知道你在那个学校上学,所以上午的时候我先到青山孤儿院去查了查志愿者名单。”
“结果呢?”高远自然知道温雅不可能在志愿者中找到自己的姓名,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报过名。
“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啊,不过却发现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叫小茹,而且在北清大学读书。”
“可是北清大学这么大,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哪个系,哪个班呢?”
温雅回答说:“幸好那天在医院的时候我问了你的姓名,知道你叫高远,而叫这个名字的人并不多,所以我到你们学校档案室去问了问,这才查到的啊。”
“雅姐你还真有当侦探的潜质,”高远笑了笑说:“可你这一天光用来找我了,难道你不用上班的么?”
“不用了,”温雅微微叹了口气:“不仅今天不用了,以后也都不用了。”
这句话高远倒是不明所以:“为什么?你的中海医药华北区总经理不是当得好好的么?”
温雅苦笑了一声说:“你不知道,昨天我因为被警方怀疑运输贩卖毒品而被捕的事情,今天一早就上报了,给我们公司带的声誉来了极坏的影响,所以总公司已经通过了决议,撤免了我的职务。”
“哦,”这点高远还真没料到,看温雅情绪不太乐观,笑着开导说:“其实也没什么,以你的阅历,再找另外一家公司也是一样的。”
“现在找工作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是合适的工作,可遇而不可求啊。”温雅摇了摇头。
高远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休息一段日子呗。”温雅说:“有空的时候就给些医药公司投投简历,说不定哪家公司人事变动了,我也就有机会能找到个合适的工作了。”
听到这里的时候高远忽然灵机一动,笑着说:“我倒是有份不错的工作可以介绍给你。”
温雅还真不信高远能给她介绍什么好工作,但依旧笑着说:“待遇怎么样?你可要知道,我上一份工作可是有年薪七十万的。”
“这个你放心,我要介绍给你的这份工作,年薪至少是你以前的三倍。”
三倍,那就是二百一十万?温雅只当高远是在开玩笑:“那我倒要听听,你给我的是一份什么样的好工作,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私人秘书。”
温雅觉得好笑,自己曾经堂堂的总经理,竟然在高远眼中只能做个私人秘书,在温雅眼中,私人秘书无非就是帮老板打理打理生活琐事而已。
不过高远却说:“雅姐,你可不要小看了私人秘书,这份工作要接触企业的经营管理,还要有很高的个人素质,尤其是如果遇到了一个很优秀的老板,你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不比你原来总经理这个职位差多少。”
“是么?”温雅笑着问:“那我倒要听听,你会给我找个多优秀的老板,他是谁?”
“我。”高远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