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和高远预料的一样，本次产品发布会圆满地结束了。
之所以用“圆满”这个词，是因为高远所有想要达成的目的，都通过这次发布会达成了。
经过媒体的一宣传，李局长必然是要身败名裂，而钱生彪，恐怕也要卷入一场行贿的浪潮。
当然，仅仅靠行贿还根本不能对他的钱氏集团怎么样，但至少先让人们都主观的认为，这个钱生彪也不是很好货色。
而另一方面，因为发布会上发生了这样一起波折，更让记者朋友们高兴了，本来是奔着一个产品发布会来的，就算报道，也是财经新闻。
可没想又见到了海伦小姐，得到了娱乐新闻，最后又有了贪官出场，增加了政治新闻，这趟发布会来的可真是太值了，简直是买一送二啊。
高远可以预见，伴随着这消息的发布，智翔医药在一夜之间，就可以传遍大江南北了，而且还全都是免费的宣传。
等到发布会结束之后，记者们又都蜂拥的围到了海伦的身边，开始询问各种八卦消息了。
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谁让她这么有名气呢？高远对这些自然没兴趣，嘱咐林木森要保护好海伦的安全，并等记者采访结束后将她送回酒店去，这才挤出了人群。
智翔医药的代表已经纷纷离场，高远看到了石燕已经走到了门口，连忙追了过去。
“我送你吧，其实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们顺便去看看石教授吧？”高远建议说。
石燕只是微微一笑：“好啊。”
等到出了召开产品发布会的酒店后，高远才说：“有些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就是这个智翔医药的创办者，你刚刚也听到了。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些，还把你的研究成果用在了商业上，你不会怪我吧？”
石燕此时的确有些心酸的感觉，但却并不是为了这个：“怎么会怪你呢，别人不知道，可是我心里清楚的很，这个课题之所以研究出了成果，并且最后还研发出了药品，功劳你要占七成，我多说也才只不过是三成罢了。再说这个药品也必然是要给别人代理的，那你来做有什么不好。”
话是这么说，但高远看得出来，石燕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的确，石燕是在怪高远，怪的是高远什么也不跟石燕讲，等到全世界人都知道了，她才知道。
在石燕看来，她和高远可是已经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啊。
“其实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和你讲。”高远忽然叹了一口气，说。
“什么事？”石燕猜高远没有之前告诉自己这些，一定是有缘由的吧？拉起了高远的手，轻声说：“其实你有什么事情不要放在心里，可以和我分享的，我也很愿意听你说你的事。”
高远想了想，张了张嘴，可却欲言又止。
“有时候我觉得……觉得……”石燕想说什么，可也没说完。
“你觉得什么？”高远问。
“我觉得有时候离你好远，可有时候又觉得离你很近。”石燕实话实说。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也不知道。”石燕摇了摇头，说：“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如果身边没有你，做什么都做不好，可只要有你在身边，你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却彻彻底底的启发了我；可也有时候，你就在我身边，却我又感觉你远在天边，我好像根本都不了解你，就好像刚刚在发布会上似的。”
高远没说话，石燕又拉住他说：“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你和我订婚，应该只是为了我爸爸，让他的心情好一些，对治疗也有帮助。可有的时候我又想，你应该是爱我的吧，但又总觉得不太确定。现在我爸爸已经能够出院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将来会不会有结果呢？”
石燕一语说破了实情，高远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答。
“你到底爱不爱我呢？”石燕小声地问。
坦白说，高远以前没少说爱，风流的时候“I Love You”他说起来就和口头语似地，但面对石燕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国内的女孩和国外开放国家的大不相同，在国外的开放国家，爱是一种很泛滥的东西，也许你今天说完明天就跟她分手了，她也不会怎样。
可是在国内，如果你对一个女孩说爱，最后却很有可能深深地伤害了她。
尤其是好似石燕和小茹这样的女生。
高远沉思片刻，他觉得自己既然决定不再隐藏下去了，那以后的人生必定会充满波澜，而石燕这样一个喜欢躲在实验室里的女生，也未必能喜欢这样的生活。
看石燕还在等着自己回答她爱还是不爱的问题，高远忽然一把抓起了石燕的手，说：“我们不要去医院了，我们直接去你家吧，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说完便拉着石燕奔到了路边，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这一路上，石燕心情忐忑，因为高远并没有说爱她，而是说要和她回家有话对她讲，那回是什么话呢？
石燕真的很担心从高远口中说出来的，会是“不爱”这两个字。
一直坐车回到了家中，时间也才是中午时分，上了楼两人也都进了屋，高远这才让石燕坐在了沙发上，而自己，则坐在了她的旁边。
石燕勉强一笑：“你要对我说什么啊？那就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我跟你订婚，真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石教授。”高远实话实说。
而这个时候石燕脸上虽然还带着微笑，却有一丝苦笑的成分。
她甚至已经有点不敢再听下去了，但高远随后却说：“可如果说我不喜欢你，那也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当你放弃了石教授那个课题专利申请的时候，我更觉得你这样的女生不可多得。”
“你是不是想说，欣赏和爱情是两回事？”
高远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想说的并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我其实之前有很多故事，我……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而在北清大学读书时的身份，也并不是我的唯一身份。我是很喜欢你，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另一个我。”
“另一个你？”石燕吃了一惊。
“嗯。”高远点了点头。
他说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其实也有一层魔法师的意思，但高远却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石燕，因为他觉得这样说石燕很难相信，因此高远只是将另外一件事告诉了她，那就是他以前在国外的身份。
大略地将这些讲完，高远才又说：“我以前生活的环境也许你想象不到，所以在那种环境下，我也交了很多女朋友了。”
“那现在呢？”
“现在，其实也有几位。”高远实话实说。
“海伦小姐难道就是其中一个？”石燕并不傻，试探着问。
高远既然都说到这里了，也没有想过隐瞒，说：“是的，以前我跟她有过一段感情，后来我回到了国内，没想到她竟然一直找过来了。”
之后高远又如实地将海伦如何与他重逢的事情讲了一遍。
石燕还真有些感动，这样重感情的女生，就算在国内也并不多，更何况是在开房的欧洲。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让你感觉有点忽远忽近的感觉吧。”高远摊了摊手。
如果一般的女生听说自己心爱的男生很花心，那一定会很生气的，但石燕这时候却并没有，反而有点暗喜。
原来高远并不是因为不爱自己而让她有那种感觉，而是因为一个男人该有的责任。
石燕想了想，问：“那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你总要选择一个吧？”
的确，如果让石燕做情人不结婚，石燕她还是很难接受的。
高远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随后又说：“我想到最后的时候，我也会和一个人走进婚姻的殿堂，但至少现在我还根本不知道我应该选择谁，也不知道我会伤害到谁。”
全都说完之后，高远才摊了摊手说：“其实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你都知道了，你还会喜欢我么？”
“虽然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但我还是很喜欢你，但如果是和别人分享的话，这点我接受不了，我想恐怕绝大多数的女生都接受不了。”石燕握住了高远的手，说：“不过我也不愿意轻易地放弃你，这样吧，我们先就这样慢慢发展，反正我们也都还年轻，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分，我们就会走到一起来的；而如果没缘分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感觉受到了伤害。”
高远也觉得，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也许他真的该抽出时间来想一想，伤害与责任的问题了。
……
这一天傍晚的时候，钱生彪回到了他的香山豪宅之内。
像他这种有钱人，又没犯什么大错，行贿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那一层的楼面，还并没有真的送给李局长，因此只是交了点钱就获得了保释。
当然，李局长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此时还在接受调查之中。
此时钱生彪正坐在客厅的茶几前，茶几上摊开着一款超薄的笔记本电脑，他是正在浏览网络上的新闻。
各大门户网站无一例外地，都在首页的显著位置，刊登了一则关于今天上午曝光的钱氏集团和李局长钱权交易的新闻。
钱生彪越看越气，冷哼一声。
“爸，你也别太担心，”说话的是钱江：“这件事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把您怎么样啊，最多倒霉的也是那个李局长。”
“你懂什么！”钱生彪指着首页另一则新闻，这是关于“癌症克星”的报道，说：“我们这一次没能成功，而且又有这么多媒体见证了今天的事情，看来再也挡不住这个药上市销售了啊。”
“还不就是一个药，他销售就销售他的呗，有什么关系。”
“你呀！”钱生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药你知道有多大的市场前景么？能带来多大的利润？我们钱氏集团现在虽然进驻了医药行业，可是却没有自己的核心竞争力，如今智翔医药肯定会成为我们的头号大敌，搞不好我们会在医药领域的战争中全线溃败！”
“这可不一定，”钱江眼珠一转，说：“爸，我倒是有个好办法，要不要听听？”
“说！”
“我让人查过了，癌症克星这个药，是建立在石燕的一个课题成果上的，这个成果是一种全新的化合物，不过石燕她却放弃了专利的申请，而且完全公布了这种化合物的合成方法。”钱江说：“所以说现在智翔医药手里面有的，也就是制药技术罢了，这个我们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钱生彪也想到了一些东西。
“我的意思是一个制药技术有什么了不起的，咱们没有，可以咱们钱氏集团的能力，要山寨还不容易么？咱们完全可以先高来点‘癌症克星’，再请一大批专家回来研究它、山寨它，反正这个药品最基础的那种化合物是没有专利限制的，而且合成方法也不难找到，那我们还怕什么呢？”
“好！”钱生彪猛拍大腿：“就这么办，就是要山寨它！去，你这就开始想办法，找一些化学领域和医药领域的教授啊专家啊之类的回来，给他们高薪！只要他们能山寨的出来，我们可不能让智翔医药一家独大！”
“好，我明天天一亮就开始想办法。”钱江嘿嘿一笑。
而钱生彪也满心欢喜，没有了一个李局长？这根本不算什么，真正商场上无硝烟的战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