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转过头去。”小茹说。
高远果然老老实实的转过了头去,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小茹过衣服的声音,高远差点没忍住回头看一眼。
其实按正常来说,此时天色还算早,不过因为也没什么其他的活动了,就只能睡觉了。
不过高远却还没有一点困意,况且又小茹就躺在身边,他还的确有点心猿意马。
看小茹虽然已经闭上了眼睛,可脸颊微红,想必她也还没入睡呢吧?
轻轻地把手伸过去,碰了碰小茹的手背。
小茹果然没睡,闭着眼睛感觉到高远把手伸了过来,微微打了一个激灵,眉头也跟着猛然紧了一下。
高远想了想,又慢慢的把手缩了回来。
都说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干了什么,那这个男的是禽兽,可如果什么也没干,那可就是禽兽不如了。
按照高**常风流的性格,那他是宁可禽兽了的,但对小茹却不行。
可能小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吧?要不然刚刚高远碰到她的时候,她也不会闭着眼睛好像很害怕很紧张的样子,还打了一个激灵。
要说以前,高远完全可以说遍历花丛了,可高远身边和他发生关系的女生,哪一个都是心甘情愿的,而且高远也觉得只有这样,情.欲也才更有味道。
对于高远来说,风流是一种涵养,儒雅而多情,并不是有多少女人就说明一个人多情的,那只能算是滥情罢了。
不过就在高远刚刚把手抽回来的时候,小茹却睁开了眼睛,反手又握住了高远的手,羞红着脸笑着问:“你刚刚碰我干嘛啊?”
“呃……”高远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我不小心碰的。”
“是不是我们这样躺着,你睡不着啊?”小茹又问。
“嗯,是。”高远实话实说。
“其实我也睡不着,要不然我们聊聊天吧。”小茹裹着被单坐了起来。
“聊天?好啊,可是聊什么呢?”
“嗯……”小茹沉吟片刻说:“你给我讲讲你身上的故事吧,我总觉得你一定会经历一些事情的。”
高远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吧,我说你身上好像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无论多优秀的女生喜欢你,我都不会觉得吃惊的。可如果你什么也没经历过,身上是不会有这种气质的。”小茹想了想说:“你跟我说过你是孤儿,那你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呢?又是怎么支撑自己读书,一直考上了北清大学呢?”
其实有些话高远很早就想和小茹说了,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即使到了现在,他也同样不知该从何说起。
直接告诉她那天在大通寺里,那个老和尚说的高远就是自己?那可不行,他的这个身份太不一般了,而小茹又只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如果知道了真相,会觉得她和高远之间悬殊太大的。
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是天生就是孤儿,我以前也有父亲,也有母亲的。”
“你这不是废话嘛,”小茹调笑着说:“谁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那后来呢?”
看高远面色有些不自然,小茹又说:“要是你不想提这些伤心事,那就算了,我们说说别的吧。”
不过高远摇了摇头,支起身子靠在床头说:“也不算什么伤心事,其实放在我心里也很长时间了,今天既然谈起来,我就给你说说吧。”
“嗯。”小茹依偎过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要说起来,我们家以前很有钱的。”高远自嘲般笑了笑。
“能有多有钱啊?”小茹插嘴问。
“嗯……”高远沉思片刻:“在我们村里,在我认识的人中,我们家算是最有钱的了吧。”
如今地球都是一个村了,这么说高远倒也没说错,但小茹就不知道了,问:“原来你家还是个土财主啊?那你现在怎么会一个人无亲无故的呢?你爸爸呢,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我爸爸?”高远想了想还真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人:“说他奸诈吧,他也不奸诈,其实算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所以常常被我大伯和二伯欺负。我们家家族的人口不少,可人口多了容易有很多矛盾,尤其是各家产业上的矛盾。”
这点小茹倒是也能想象的出来,多少兄弟为了一点遗产争得头破血流啊?自古至今数都数不过来。
高远又继续说:“我爸爸他就总是想着要家庭和睦,他常常顾及家里面的事情,但却总是忽略我母亲。另外我大伯和我二伯,却总是觉得我们家的田更好,他们家的田不好,所以老是想要抢我们家的田。今天抢过去一块,明天又抢过去一块。”
“那一定是你们家的田太肥沃了,庄稼的收成好吧?”小茹天真的问。
高远点了点头:“嗯,是比我大伯二伯家的收成好很多,他们想抢也是应该的。不过他们家的田收成也不错啊,我们村里除了我家,就是我大伯和二伯家里最富裕了。而且他们两家还纠集了村子里好多没工作的闲散劳动力,都是青壮年,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尤其是等到秋天的时候,会到其他村子里,去抢人家的收成呢。”
“这个可不好,”小茹皱眉说:“他们这是贪心不足啊。”
“贪心既然有了,又怎么会足呢?”高远笑了笑反问说。
“也是,难怪你靠自己打工赚钱供自己上大学,也不去向他们开口。”
“我不止是和他们关系不好,其实我跟我爸爸关系也不好。”
小茹奇怪,连忙问:“那是为什么?”
高远叹了一口气,说:“因为我爸爸跟我妈妈是属于包办婚姻,但是我妈妈性格很好强,也很独立,所以在我们家不太受欢迎,尤其是我大伯和我二伯,总是排挤她,和我爸爸结婚后生活也很不美满。我妈妈很少理我爸爸,我爸爸也很少理我妈妈。到后来几乎就都不说话了,就和陌生人一般。”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包办婚姻啊?”小茹摇头,这可是导致家庭不和的一个大问题。
“农村嘛,”高远苦笑:“后来我爸爸还在村里包养了另外一个小寡妇,所以就更少回家了。”
高远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徐徐说:“我从小都是跟着我妈妈长大的,她不想我爸爸,还要料理田里的庄稼啊,所以就整天陪在我身边,教我法语,教我意大利语,教我各种各样的东西。”
“啊!”小茹开始还以为高远的母亲肯定就是个村姑之类的,到这里才惊叹说:“你妈妈还会这么多东西啊?”
“我妈妈会的东西多着呢,其实到现在我觉得她身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我所没能了解到的。”高远说的是实话,这也正是他要去意大利的原因。
“那你妈妈一定是个新女性,难怪会这么自强这么独立,也难怪会很难融入你们家了,你们家一定很迂腐的。”小茹想当然的说。
“嗯,是很迂腐的,幸好我一直是跟着我妈妈长大的,我自然对我妈妈的感情很深很深,对我爸爸的感情很浅很浅了。不过他也毕竟是我爸爸嘛,所以表面上也还说的过去,等我再长大一些,也就逐渐的到地里去帮我爸爸干活了,把我们家那块田经营的更好了。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大伯和二伯他们就更眼红了,家里的利益纠缠不断,其实我心里很烦的。”
“那你又是怎么会成为孤儿的呢?”
“直到后来又一次又是因为家里庄稼的收成问题,我爸爸、我妈妈、我大伯我二伯都相互吵了起来,弄到最后不可开交,甚至还动了刀。”高远这么说,只不过是形容罢了,好像他的家族那样,还不会这样在明面上大打出手,都是背地里的阴谋诡计,但说起来要复杂多了,不如这样简单地讲给小茹听。
就是这样,小茹也听得惊心动魄:“那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爸爸还和我妈妈也打了起来,我爸爸还要杀了我妈妈,我妈妈很伤心就被气走了,连我也被她丢在了家里。等我后来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啊?怎么死的?”小茹大惊失色。
“出了车祸。”高远说的这是实情,他的母亲,的确是死于车祸之中,这件事他已经很久没有提起过了。
“农村也有车啊,难道是大巴?”小茹又问。
高远这才恍悟,显然说漏了嘴,补充说:“牛车,在大山陡峭的盘上路上,摔下去了。”
高远说着说着眼角已经有了些湿润:“其实我忍我爸爸已经很久了,但考虑是家人所以没有闹僵,不过自从我妈妈发生了这件事后,我就彻底的爆发了,我跟我爸爸断绝了父子关系,还把我家的那片田给掀了个底朝天,剩下那块破地,他们乐意谁抢就谁去抢吧,我再也不想去管了,到现在也没再回去过。”
高远故意说的平平淡淡,可这里面,又有多少触目惊心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