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亘古永恒,只是此时恰巧雁群遭受飞箭攻击坠落。
如意有些惶恐,见师傅倒没什么,只是很不愿意再回去宗门。
孟升阳凝目观察雁群的飞向以及重伤坠下的轨迹。
“你二人护好云儿,别的不用操心。”
近乎命令的语气,显然事情有些不对。
相比于姬云的紧张,不意二兄弟更多的是刺激,闻言重重点头道:“好的!”
孟升阳已经闪身离去。
片刻后,不意疑惑道:“孟前辈是不是走偏了?”
姬云眉头紧皱,没有说话。那箭似乎为秃儿打造的,怎么会用来射大雁,又怎么会在这里?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不是追大雁吗?”如意不解道。
“应该是找射大雁的人,只是什么箭能射这么高远呢?”不意解时,又很向往。
“师傅总能吧,你是师兄,你都不知道,我更不懂了。”如意说话时有些紧张,不会真的是师傅吧,老家伙从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他,实在不行就当不认识。唉,烦啊,以后可不能乱发誓了。
孟升阳在心中还原大雁飞行的轨迹,又按照三箭同支叠加的射程推算发箭人的大概位置,急急而去。
哒哒马蹄声很快到跟前。
“孟叔叔!”
悠悠一声呼出,尽显急切。
“怎么就你二人?发生什么事?正道和竹竿呢?”
“正道和竹竿去咸阳了,孟叔叔赶快救救我爹爹,秦帝要对付我爹爹。”
悠悠尽量言简意赅,孟升阳听后大吃一惊。
“你们怎么知道?详细说来。”
待明白王庭密信后,发觉事情远非如此简单。
大秦还有位画山客啊,岂能允许国柱平白被算计,只怕天下宗门都会闻风而动,而金楚军队也绝不会安分。
“孟叔叔、、、”
不待悠悠再言,孟升阳道:“待会儿见到云姨,别提正道他们负伤的事情。稍作安排后,我即刻前往镇魔关。”
六人很快会和,一番沟通,人人都紧张起来。
“我先行一步,秃儿和如意一起尽快赶来。”
“叔叔,我呢?”
悠悠急忙询问,自己实在是迫切想要回去。
“行军第一要务是镇定,不能乱了阵脚,我们手上消息有限,更不能慌忙乱闯。你留下与不意护送你云姨。”
孟升阳一番安慰,又严厉命令道。
“拜托孟叔叔了”悠悠知道自己力量有限,郑重一礼。
“你爹一生戎马,岂是那么容易被暗算的,放心!”
这边稳住悠悠,再看姬云,孟升阳心中感到惭愧。本是想一家团聚,现在反而要留她独自奔波。
千言万语化作一眼凝望,叮嘱道:“照看好丫头。”
孟升阳转而飘身已去。
秃儿和如意两个少年骑乘也渐渐消失了。
不意心中叹息一声,自己算是彻底成了免费护从了。为了安全,自己可得照看好了云姨啊。
“丫头,姨娘拖累你了,我们也尽快赶路吧。”
“姨娘别这么说,孟叔叔能全力相助,都是姨娘的面子。”
二人互相安慰一语言,同骑一骑匆匆而去。不意在前急急开路。
孟升阳半日疾驰,总是极道修为,也累的够呛。总算天黑前深入断南山。
一路所见都透露着凝重气氛,本该是飞鸟走兽的丛林,竟然寂静如渊。偶尔所见的,全是修为非凡的宗门人物。
镇魔关已经成了大型军镇,关内五十里处便是一座临水而建的城镇。
离府就在中轴南端。
孟升阳本打算直接到离府面见什欢夫人,却听得街边议论。
“听说没?大捷啊,大将军再立奇功。”
“说说什么情况,建功那是必须的,大将军出兵,那金楚只能乞降了”
“可不是么,听说已经拿下三百里地了,最富庶的千湖郡属下三城现在只怕也易主了、、、”
“真的?你这消息准确么?”
“当然,我兄弟就在军中,可惜前几战负伤返回了。”
“最后三城才是关键啊,这大功你兄弟错过了?真是可惜、、、”
、、、、、、
围观的一阵唏嘘感慨,有人摇头离去,也有人重新凑过来。
孟升阳已经发现不寻常之处,藏起宝剑,便可以走到跟前来细听。
“大将军如此功绩,也不知道秦帝又会赏些什么?”
“不是赐婚悠悠郡主了吗?”
“那是以前的犒赏了,这次呢?以后呢?我兄弟负伤是事实,但也算不的损失,毕竟老将军都没什么赏的了,下面人就更没机会了、、、”
说着摇头不已。
周围人有些也低头沉思。
“你是想说大将军赏无可赏功高震主吧?”
周围人听了大吃一惊,急忙看去。
只见一个花甲老人衣冠简朴,双眼中冷芒森森,正打量着众人。
“全部拿下!对这些妖言惑众之人严加审讯。”
老人一声令下,街道两头数百兵甲士卒围上。
人群中三人陡然跃空而起,可惜不待远去,已被带有箭头的铁链困住。
奸细!
那些议论的百姓见此,心头一震,放弃抵抗。此时被误杀是真的冤枉,个个都老实配合,被上了枷锁,只希望军爷弄清楚情况放了自己。
孟升阳目睹此番场景,心中越发觉得事情严重。看来东越国也不甘寂寞。
镇魔关已是龙蛇混杂,也不知道什欢在府中如何情况。这位老人他倒是认识,皇族遗老司徒野,司徒枫的叔父。
司徒野前半生力主氏族变革,支持侄儿司徒枫,大儿子因此丧生。
后投入军旅,可谓半生权谋半戎马,老而弥坚。二儿子也是离霍军麾下大将。
抓奸细都要老将出马,很不寻常。
孟升阳很配合的被抓了。
夜半时分,离府地牢之中。
司徒野与孟升阳冷面相对。司徒野曾经欣赏孟升阳,可大闹咸阳都,劫走王妃,令司徒皇室颜面大损,此时自是没有好脸色。
孟升阳与司徒枫更是有夺妻之恨,即便其中诸多曲折,也仍对司徒氏恨意难消。只是此来并非为此。
“我为离大哥而来。”孟升阳打破沉默。
“东越想要坐收渔利?”
“我只代表我自己,司徒先生,镇魔关已经草木皆兵了。情况如此危机,您难道不担心么?”孟升阳不想耽搁时间,直接问道。
“哦?你们东越能潜伏多少人?吃下镇魔关?也不怕嘣碎牙了。”
“东越如何,儒门如何,这都与我无关。你若是能在那几个奸细口中问出我,我当无话可说,任你处置。如何?”
司徒野沉默片刻,问道:“我不疑你,但如何信你?”
“什欢夫人出面,自不会有问题。”
司徒枫陡然脸色一变,周身隐隐有杀意逸散。
“司徒先生觉得杀的了我?”
再看司徒野惊疑不定的神色,孟升阳心里一沉,道:“该不会什欢出事了吧?”
此言一出,司徒野神情一缓道:“说出你的消息,我们或可联手。”
“早该如此。”
孟升阳道:“一则来自离大哥,就两个字:什欢;另一则么、、、先生何以让我相信?”
“夫人失踪了,蛛丝马迹显示随军而去,但就怕是别人的障眼法。”
“不能与离大哥确认吗?”
“自然可以,只是事实是万万不能与他确认的。”
“为何?”
“无非三种情况,他知道且纵容,他不知但有意纵容,人不在军中。若是不在,那最多是动摇军心,让他分神;若是在军中,无论主将知不知道,其后果你想过没?”
“大秦军律禁止女子入军营,那么、、、”孟升阳一想还真是恐怖,大秦军魂只怕会动摇,而离霍军必然战神形象崩塌,若被人趁机做乱,秦国只怕一蹶不振。目前来看,何止是趁机做乱,简直是处心积虑了。
难怪什欢失踪只能暗查,决不能暴露与行军有关。那么她真的在军中?这女子想干什么?
“你的另一则消息?”
“司徒先生,且容我问你一个问题,镇魔关重要否?”
“自然!”司徒野点头道。
“那么换人驻防镇魔关,如何?”
“换人?离将军、、、你什么意思?”
司徒野陡然目露凶光问道。
“镇魔关易主,这就是第二则消息,来自悠悠丫头。”
“混账!”司徒野怒喝一声。
他在家族改制时就身处其中,自然明白这易主之意,这是要除掉离霍军啊,大秦竟然要自断臂膀?这是自毁江山啊,岂能不怒。
“你意何为?”
“我早已说明,为大哥而来。”
“我知道,救人还是杀人?”
孟升阳哑然失笑,老家伙还是不信自己啊。周身气势一放即收,笑而问道:“我已入极道境界,你觉得如何?”
极道!
司徒野心神一震,有如此实力看来对方没必要耍计谋。
“关乎大秦社稷江山,孟先生勿怪。我代主帅谢过援手之谊。”
“长话短说,夫人失踪看来也是有心人策划,只怕对大哥很是不利。且说说镇魔关情况吧。”
“所有兵力集合,二十万。但一个月以来,宗门以及其他帝国密探逐渐增多,尤其近半月来陡增,只怕此时这城镇中不下数千。”
这么多?饶是孟升阳有所预料也是大感意外,不过想想断南山遇到的诸多宗门人物,若是半个月累积确实不少,且会越来越多。
“先生以为镇魔关重要还是、、、”
“人在关在,人亡关亡。”
“好,那就劳先生筹备,尽快率军驰援,我先行一步。”
“嗯,再问你一次,救人还是杀人?”
“救人!”
孟升阳沉声回应。
片刻后一身军衣穿在身上,孟升阳借机巡夜,悄然离开离府。
司徒野内心怅然道:希望没信错人,唉...造化弄人啊,可惜可惜啊。
离府没有多大变化,但里面已经是重兵把守,司徒老将案前厚厚的军册一一都有了新的标注。
此时司正道等人刚刚遇到悠悠,人自然是贪狼寻到的,但他本意却是带着杀机的。且看那血粼粼被一击碎尸的马,就知道下手狠辣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