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不管受到什么苦，公爵夫人都觉得是自己应该经历的，因为自己以前杀过很多人，他们肯定比自己痛苦得多。这样，现在接受这些惩罚，就是应该的了。
既然这芭蕾舞剧是侮辱公爵夫人的，那么扮演公爵夫人的演员就非常重要了。谁能胜任这一工作呢？Y侯爵想，必须得是长得非常好看，舞跳得特别好，表现力又强的才行。能符合这些要求的，只有那父母都被Y侯爵处死的女舞者了。
这女舞者实在是太优秀了，有很多神态跟公爵夫人极其地像。Y侯爵就让她来演公爵夫人。
这女舞者的技巧非常好，长相也好，可就是找不着公爵夫人那种深仇大恨的感觉。虽然她也想杀了Y侯爵，可她怎么也理解不了，为什么不能饶了Y侯爵的亲人呢？因为这种理解不了，所以她塑造不了这个角色。尽管她天天想着要努力，尽管天天有人给她讲公爵夫人的感觉，可她就是一句话——理解不了。
按说女舞者失去的是父母，公爵夫人失去的是姐妹，应该女舞者的仇恨更大才对。事实上，女舞者十分有名气，视野宽广，不会憋出那么大的仇恨。而公爵夫人的视野就是大森林，没有别的东西了，再加上本来怨气就大，所以才会那么偏激。现在，公爵夫人的视野非常广阔，怨气也能自己化解，所以不会像原来那么偏激了。
因为女舞者找不到公爵夫人的感觉，所以特别苦恼。她塑造人物的功力并不弱，可是要塑造一个高贵而偏激、有着很大仇恨却又举止非常优雅的女人，确实难到她了。Y侯爵经常来看舞剧的排练，他对女舞者的评价总是：“长得挺像公爵夫人，感觉不像。”
有一次，Y侯爵看完排练，就叫其他人都从这间练舞室出去，只留女舞者一个人。看到大家都走了，只有这个仇人跟自己待在一起，女舞者感觉很奇怪。“听说你总是找不到公爵夫人的感觉？”Y侯爵问。
“是的。我理解不了她怎么有那么大仇恨。”女舞者说。她不想跟Y侯爵对话，但是不得不说。
“我来帮你理解吧。只要我一开始，你就能很快地理解，公爵夫人为什么那么恨我了。”Y侯爵说。他紧紧地盯着女舞者看，并一步步地逼近。他已经好久没有玩弄过女孩子了，现在感觉控制不住自己。
“侯爵大人，你……你要干什么？”女舞者恐慌极了，“啊！——”
女舞者被按在地上，就在这间练舞室里，被Y侯爵侵犯了。一时间，仇恨就像浪一样，在女舞者心中不停翻滚。
Y侯爵很快就走了。因为这对于他而言，是很正常的事情，早已没有他第一次做这种事的紧张了。“你还敢走……”女舞者小声地说。
躺在熟悉的、练舞室的地板上，望着同样熟悉的、练舞室的天花板，女舞者心里想着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想。一切都那么平静，这里还是她熟悉的练舞室。似乎什么也没变，似乎什么都变了。
刚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如同被隐藏起来一般。大家离开了练舞室，然后Y侯爵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Y侯爵走了，她就躺在地上了。可是，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里的天花板依然是那个模样，到底有什么变得不同呢？
天花板还是那个天花板，女舞者却不是那个女舞者。她变了，变得不知所措，却又想做些什么。她想让自己分散注意力，想安慰自己受伤的心，却因为刻意要这么做，而让自己更难过。事实上，不管刚才发生了什么，日子还是得照样过，不是吗？她知道这一点，可是不知道现在她该怎么办。好像应该做点什么，应该参与点什么，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再练一会儿舞吧！刚才那段表现公爵夫人仇恨的舞蹈，自己不是一直找不到感觉吗？那就再多练练吧——女舞者想着。她休息了很长时间，然后站了起来。似乎这间练舞室，有什么地方跟原来不一样了，但她说不出哪里变了。一切都是原来那个样子啊，这里没有被重新装潢过！
跟原来不一样的，不是练舞室，而是女舞者的身心。从今以后，这间练舞室带给她的回忆中，不再只有艰苦的训练和优美的舞姿，还有Y侯爵的罪恶和肮脏。她突然非常讨厌这个地方。
就连艺术，都能被Y侯爵玷污，还有哪儿不是他的杀生堡呢？这间制造优美和高雅的小作坊，谁能想到在这样美好的地方，还发生过那种事呢？
女舞者开始练舞。她想让自己投入到舞蹈中，但是脑中都是刚才发生的事，以致她在几个快速旋转之后，懊恼地突然停了下来。她心中，都是对Y侯爵的愤怒。她回忆起公爵夫人的仇恨，一下子特别理解公爵夫人了。突然之间，她明白这支舞该怎么跳了，也明白情绪该怎么掌握了。
按照她的理解，她把这支舞完整地跳了一遍。她对她的演绎很满意。以前，她觉得她只要理解这支舞的感觉，那就没有什么烦恼的事了；现在，她理解了这支舞，却比原来更难过。这，也许就是艺术家的悲哀吧。
后来，她把这支舞给大家看，大家都夸她跳得怎么这么好。Y侯爵感到她越来越像公爵夫人了，连眼神都非常像。Y侯爵为了奖励她，就让她统筹舞剧的所有人员，包括演员、乐队等等，算是对她的弥补吧。
而Y小姐听说哥哥排舞剧，花了很多税，就说：“现在城里怨声载道，你怎么能用大家的税，排什么舞剧呢？”
“因为我需要侮辱公爵夫人啊。妹妹，你怎么老是说我？只要我觉得要干，我是不会管别人的感受的。”Y侯爵说，“这个世界上的人，不认识底线，只认识金钱；不知道对错，只知道强者。”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极端啊。”Y小姐说。人间常见鲜花开，世上总有好人在。
“如果没有Z公爵，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么偏激。如果没有他，我就要什么有什么了。我要报复他，我要报复这个世界。”Y侯爵说。确实，Z公爵的存在是他的障碍，但Z公爵都是靠努力得到一切的，他却只会破坏。
不管怎么样，Z公爵真的给他带来很多创伤。Y侯爵心里的伤痕，绝对比女舞者心里的伤痕更大更多，也更深。
现在的Z公爵作为仆人，经常给芭蕾舞剧的剧组送一些吃的喝的。他知道舞剧的统筹，也就是女舞者，跟Y侯爵有仇恨，父母都被Y侯爵处死了，就想尽办法跟女舞者交流，问这问那的。
女舞者管理不了自己的情绪，把一切都跟Z公爵说了。Z公爵就鼓动女舞者，让女舞者利用统筹的身份，把舞剧改成揭批Y侯爵的。“Y侯爵的曲子太过躁动，我也会作曲，我会谱出优美舒缓的旋律。”Z公爵说。
其实所有的人都很讨厌Y侯爵，于是大家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艺术上的才华，巧妙地排出了一部揭批Y侯爵的舞剧。
舞剧的情节，选用公爵夫人还是二女儿时的故事，不过为了符合舞台剧的特点，对故事进行了一些改编，使其更加紧凑、更加适合演出。
演出终于开始了。一般的芭蕾舞剧都是两幕或四幕，但是这台舞剧在四幕之上，还加入了序幕和过场，所以很新颖。
序曲是Z公爵做的。主旋律优美、温柔，表现了故事的主角——二女儿的性格和特点。优美的主旋律戛然而止，急躁疯狂的旋律出现，象征着Y侯爵的残暴不仁和破坏。急躁的旋律过后，是一段优美而哀怨的旋律，表达了二女儿的难过情绪。最后全曲在华丽、大气、优美而快速的变奏的主旋律中结束，象征着二女儿的报仇及报仇成功。
序幕。在漆黑压抑的布景下，两个女子在艰难地跳着表达痛苦的双人舞。这两个人物正是大女儿和小女儿。缓慢的曲子结束，急躁的旋律出现，让观众提起神来。Y侯爵这一人物出现了。他和大女儿、小女儿，跳起了一段三人舞。两个女子如同木偶一般，被Y侯爵随意摆弄、操控着。大女儿做出求饶的舞蹈动作，Y侯爵摆了一下手；小女儿也做出求饶的动作，Y侯爵又摆了一下手。这些动作的旋律，正是把原本表现公爵夫人，不肯饶了两个小堂妹的旋律，给挪用了。最后大女儿、小女儿在Y侯爵的左边和右边倒下，Y侯爵伸出双臂，做出狂笑的动作。序幕完。
第一幕。布景跟序幕完全不同，形成巨大反差，布景是绿色的大森林，看起来比序幕明亮多了。优美而活泼的曲子出现，二女儿这一人物欢乐地出现了。她跳了一段好看的独舞。然后做出砍柴的动作，不时用手背擦着额头上的汗。有一群打扮成动物模样的舞蹈演员出现了，他们扮演的就是大森林里的动物们。动物们跳了一段群舞，后来二女儿也加入其中。二女儿做什么动作，动物们跟着做什么动作。后来动物们依依不舍地向二女儿摆手，二女儿也摆手。动物们退下了。二女儿走了几步，继续不断做着砍柴的动作。这时Y侯爵出现，跳了一段独舞。他跟二女儿做了几个很生活化的舞蹈动作之后，就跟二女儿跳起了双人舞。这段双人舞很长，也很慢。突然，缓慢的曲子结束，二女儿快速地后退了几步，审视地打量着Y侯爵。二女儿认为是Y侯爵带走了自己的姐妹，所以转身就跑，Y侯爵去追。有时追上并拉住了二女儿，二女儿很快就敏捷地逃脱了。就这样跳了一段充满对抗的双人舞。最后二女儿被Y侯爵抱住了，对抗的双人舞结束。Y侯爵在二女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安抚了二女儿的情绪。他们又跳起了很长、很慢的双人舞。最后二女儿被Y侯爵带走了。动物们再次上场，看到二女儿走了，便不知所措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动物们很着急地跳起了群舞，最后都做出了喊人的动作。第一幕完。
第二幕。布景非常地黑暗压抑，跟上一幕再次形成巨大反差。老婆婆这一人物跳着忧愁的独舞，时而做着打扫的动作。Y侯爵跟二女儿上场了，老婆婆退下。Y侯爵牵着二女儿的手，向二女儿介绍这里。绕着舞台走了一周后，他们跳起了双人舞。他们还没跳完一个动作的时候，音乐突然停住。一个仆人带着国王的命令上场，在Y侯爵面前跪下，然后做了一些手部动作，表示国王命令Y侯爵去很远的地方。仆人退下。Y侯爵向二女儿摆手告别，二女儿也摆手。刚才没有奏完的音乐继续响起，Y侯爵随着音乐下场。二女儿随便逛着、抬头张望着，走到舞台的一个角落里，她突然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姐妹。她跪在地上，推着姐妹的身体，可是毫无反应。老婆婆和一群仆人上场。老婆婆做了一些动作，把一切都告诉了二女儿。音乐突然很狂躁，二女儿抱着自己的头，看了一圈周围。她站了起来，可是没走几步，就要倒下，不过被老婆婆扶住了。二女儿恳求地看着老婆婆。老婆婆和仆人们跳了一段群舞，最后他们指向了一辆稻草车。二女儿跳了一段独舞，起先很缓慢，表达她的忧伤；后来很快速，表达她的愤怒。最后，这段舞蹈在平静中结束。二女儿、老婆婆和仆人们，跳起了表达必胜信心的群舞。跳完后，二女儿坐上了稻草车，在稻草车上向众仆人挥手。老婆婆带领着众仆人，也向她挥手。稻草车缓缓开动——台下有个人在拉线——二女儿逐渐远去。众人都注视着她。第二幕完。
过场。布景是灿烂的星空，十分美丽。稻草车缓缓行进着，稻草车上的二女儿做着一些动作。二女儿在稻草车上跳了一段独舞，有非常复杂的手部和腿部动作。音乐制作得非常优秀。她伸出手，好像摘下一颗星，放在自己胸口。稻草车载着二女儿消失了。过场完。
第三幕。布景是华丽的大厅，看起来富丽堂皇。Z公爵的主题音乐响起，这个音乐是专门给Z公爵这一人物做的，庄重、华贵、缓慢。Z公爵这一人物缓缓走上场，他的仆人紧随其后。Z公爵跳了一段舞，他的仆人做了一些配合的动作。二女儿被另一个仆人带上场，跪在了Z公爵面前，Z公爵把她扶起。Z公爵向两个仆人分别摆了两下手，两个仆人都下去了，台上只有Z公爵和二女儿了。Z公爵和二女儿做了几个生活化的动作后，二女儿跳起了独舞。这段独舞讲述了她刚刚的经历，她经常愤恨地跳不下去，Z公爵就做出一些动作，鼓励她跳下去。跳完这段独舞，她就跟Z公爵跳了一段双人舞。樵夫和樵夫的妻子这两人物上场了，Z公爵的父母这两人物也上场了。樵夫和樵夫的妻子跳了一段双人舞，Z公爵的父母也跳了段双人舞。樵夫、樵夫的妻子以及二女儿，跳了一段三人舞；Z公爵的父母以及Z公爵，也跳了一段三人舞。X家族的一家三口又跳了段三人舞，Z家族的一家三口也是又跳了段三人舞。最后两家人合起来跳了一支舞，刚才下去的两个仆人又上场，看着这两家人。第三幕完。
第四幕。大幕一拉开，就非常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因为有不少衣着华贵的人，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布景是大教堂内部，看起来很漂亮。Y侯爵穿着比刚才华丽很多的衣裳，也在人群当中。音乐大气极了。在大气的音乐结束后，轻快的音乐出现，易容更衣的二女儿悄悄地出场，小心翼翼地走着，看着人群中。突然，音乐变得急速，二女儿发现了Y侯爵，所以跑了过去，并在Y侯爵身边一闪而过。Y侯爵也发现了她，于是去追她，追到了舞台的一个角落。两人都停了下来。二女儿盯着Y侯爵看了一会儿，然后马上又跑了起来。Y侯爵再次追她，但是她已跑下了舞台。一个士兵伸出手，阻止Y侯爵跑出去。Y侯爵指了一下舞台外面，然后做一些手部动作，表达有个女子可以出去，自己为什么不能出去呢？士兵也做出一些手部动作，表达刚才没有女子出去，可能是Y侯爵看错了。Y侯爵动作松垮地走回人群中。人们跳起了群舞，动作十分缓慢。后来樵夫和樵夫的妻子上场，跳了一段较快的双人舞。跳完后，这夫妻俩互相摆手，樵夫就下场了，留樵夫的妻子在台上。刚才那段群舞的音乐再次响起，人们又跳起了群舞，动作依然缓慢。后来Z公爵的父母上场，也跳了一段较快的双人舞。跳完后，刚才群舞的音乐又一次响起，人们又跳起了动作缓慢的群舞。这段舞蹈结束后，音乐出现很长的尾音，表示刚才那些舞蹈——群舞、两段双人舞——正式而且彻底地结束了。Z公爵的主题音乐再次响起，穿着华美的Z公爵出场，众人都看着他。樵夫牵着二女儿的手上场了，二女儿换上了婚纱——刚才那么多段舞蹈，让女舞者有足够的时间换衣服。二女儿被交到Z公爵手里。神父为他们主持婚礼，音乐十分优美。Z公爵跟二女儿跳了一段双人舞，很缠绵，也很舒缓，持续了很长时间。Z公爵的主题音乐又一次响起，Z公爵跳了一段很长的独舞，表现了人物的性格。二女儿也跳了一段很长的、表现人物性格的独舞。Z公爵又跳了一段独舞，二女儿也是。Y侯爵也跳了很长的、表现人物性格的独舞，而且跳完一段后，又跳了一段。一般芭蕾舞剧里都会有这样的安排。二女儿指了一下人群中的Y侯爵，然后跳起了控诉Y侯爵的独舞，音乐十分激烈。Y侯爵往舞台左边逃，被左边的人群拦住；他往右边跑，也被拦住。Z公爵和二女儿走向Y侯爵，跳了一段双人舞；Y侯爵跳了一段独舞。Z公爵和二女儿又跳了双人舞，Y侯爵又跳了独舞。Z公爵和二女儿一步步地向前走，Y侯爵一点点地向后退。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二女儿拔出Z公爵的佩剑，刺向Y侯爵。Y侯爵随着二女儿的动作倒地。第四幕完。
演出成功地结束了。观众非常喜欢这台舞剧，掌声不断。女舞者把她自己的情感表达得淋漓尽致，在最后那段舞蹈中，她仿佛看到了真的Y侯爵，并狠狠地刺去。扮演Y侯爵的演员还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呢。
扮演群众的演员来谢幕，然后是扮演樵夫和樵夫的妻子、Z公爵的父母、老婆婆的演员谢幕，最后是扮演Z公爵、Y侯爵的演员和女舞者谢幕。观众的掌声一次比一次热烈。大幕拉下后，女舞者跟“Z公爵”、“Y侯爵”从幕后出来，返场谢幕。
这台完美的《罪行录》，在人们心中留下了深刻地印象，掀起了反对Y侯爵的浪潮。
一天，Y侯爵带着女舞者，来到了地下牢狱。“你看，这就是你扮演的公爵夫人。”Y侯爵对女舞者说。
“这个女舞者把我的舞剧改得乱七八糟，她好像很想支持你似的。我要让你知道，任何支持你的人，都没有好结果。”Y侯爵又对公爵夫人说。
“Y侯爵，你杀了我的父母，又强暴我，还能对我怎么样？把我也杀了吗？”女舞者说。
“我不想杀了你。我要拔掉你的双腿，让你永远也跳不了芭蕾！”Y侯爵说。
“那要看你能不能做到！”女舞者开始不断地快速旋转，然后向Y侯爵跳跃，但她还是被拦下了。狱卒们开始拔她的双腿，她的叫声听起来极其惨烈。
公爵夫人看到女舞者这么痛苦，而Y侯爵却表现得很平静，就那么安静地看着。这个时候，公爵夫人才相信仆人们的话。好不容易化解的仇恨，又回到了她心里；各种各样对Y侯爵的坏印象，又回到了她的脑海。
女舞者的双腿被拔掉，她被活活地痛死了。公爵夫人看着Y侯爵，眼睛瞪得大大的。Y侯爵的表情依然平静。
“Y侯爵……你好坏啊，你怎么又害死了一个人？我不想再对你宽容了，我要好好地揍你。”公爵夫人说。她要打Y侯爵，Y侯爵不让仆人保护自己，让她随便打。
这几天Y侯爵刁难她干各种活，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即使拳头打在Y侯爵身上，也不会造成任何疼痛。她突然想到，她可以打在以前留给Y侯爵的伤口上，那样不用使多大劲，也能造成疼痛。她这么做了，可是毫无效果，因为Y侯爵已经利用魔鬼的能量，让伤口不疼了。虽然如此，她还是用尽她不多的力气，打着Y侯爵。
她像上次批评她丈夫一样，批评起Y侯爵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变态，总以折磨别人为乐？你以为你见过很多黑暗，就是明白世界的真相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你都不知道呢。你有什么资格嫌弃老婆婆？老婆婆再差，也比你好，最起码在哲学、世界观上比你好！有很多黑暗是你带给世界的，世界对你已经很宽容了，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对人那么坏，就是现实了？现实是什么轮不到你解释。你还不如大秃鹰呢！大秃鹰能消化动物的尸体，而你就只会制造人间的悲剧！”
很快，Y侯爵就离开这里了。只留下公爵夫人，她已筋疲力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