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过了很长时间后，公爵夫人慢慢地苏醒。她逐渐想起刚才的遭遇，越想越急，咬着牙站起来，要找Y侯爵。
她艰难地走了几步，发现Y侯爵和Y小姐都不见了，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别人在。她的每个脚步都发出声响，让她自己都不忍心听。
最后，她一个没站稳，趴在了地上。她倔强地要再起来，但是又趴在了地上。
休息了很长时间，她再次站了起来，而且能站稳了。这让她很开心。“Y侯爵，你害得我这么惨，你的手段这么卑鄙，你是那样无耻，但我还是站起来了！我不怕你们这些坏人！哈哈……”她开朗地又说又笑，“疼痛虽然尖锐、剧烈，但是却那么短暂，可以忍过去。但是你！你要承受永永远远的刑罚！你有本事不要走，我要活活地抽死你！”
公爵夫人感到信心倍增，眼睛忽然有神了很多。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并且渐渐清晰。那是狱卒长。“你起来了？”他边走边问，表情阴险得很。
“恩。我起来了！我不怕你的手段。以前我被Y侯爵的仆人救过，他们都对我很好，我希望你也能跟他们一样，不畏惧Y侯爵的力量，做出符合良心的事情。”公爵夫人说，“只要你内心向善，无所畏惧，就肯定能摆脱Y侯爵，我丈夫也会帮助你的。”
“我在这儿干了那么多年了，是不会离开的。其实那些仆人很聪明，他们知道侯爵大人要被打败，提前做出投靠Z公爵的准备。但是谁知道最后的结果呢？”狱卒长说，“你应该知道，侯爵大人见过的女子无数。即便如此，他也从未见过你这么美丽的。我也从未见过你这么美丽的。”
公爵夫人感到这话不太对，她注视着狱卒长，一步一步往后退。狱卒长也不怀好意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最后，公爵夫人被逼到了墙上。她的双臂贴着墙弯曲，双手不安分地摸着墙，紧张地看着狱卒长。
果然，狱卒长开始猥亵她，不过被她狠狠地咬了舌头，所以因痛而终止。
“你不要一错再错了，我是很厉害的。”公爵夫人坚定地说。她将右手握成拳头，放于身前。
狱卒长觉得她现在的眼神很吓人，以至于不敢直视。
公爵夫人非常勇敢，她也让自己变得坚强。自己活得舒服、快乐，就是对仇敌最好的惩罚。
Z公爵知道，以自己的兵力，是不能逃脱敌人的埋伏的。所以，他向国王请求支援，打算先派自己的武士，然后让国王派兵。但是国王一直不批准他。
反对他的声音，让他感到有一点无法承受。本来他想着妻子回来，或许能给他安慰。但是现在，一切都不是想象的那样。
也正因为那些反对他的声音，国王不敢给他派兵，不敢帮助他了。国王甚至想过，或许可以帮助Y侯爵，以此满足反对Z公爵的要求；或许可以帮助撒旦教，等把一切搞定，再消灭撒旦教也不迟——当然，这些只是想想。
而且现在，Z公爵听着大臣们的讨论，觉得有些恍恍惚惚，感觉晕晕的，似乎别人都在叽里呱啦地说着奇怪的语言。这种感觉一会儿就过去了，但是很难受。
老婆婆的情况也不如以前了。不管她是如何地说Z公爵的好，都不能改变她主子变弱的事实；不管她是怎样地改变仆人的思想，都无法再如以前那般限制人们的视野。这个仆人中的主人，已经无法让大家都听她的了。
有一次，Z公爵坐在花园里，赏着风景，感叹着自己的命运。突然，树变形了，但是没有风；草移动了；花旋转着——他的视线模模糊糊，他的感觉晕晕眩眩，放佛头会破裂。
“啊——我不舒服，亲爱的，你回来，我需要你……”Z公爵说着。说完，他痛苦地低下头，并且用手扶着。看起来憔悴极了。
“公爵大人，您怎么了？”一旁的老婆婆询问着。
“我……我……我看到我夫人了！”Z公爵说。他的眼前真的出现了公爵夫人，又美又高，站在花丛间，露出迷人的微笑。
“公爵夫人？”老婆婆感到奇怪，“哎，公爵大人您要去哪儿……”
Z公爵站了起来，朝他眼前的公爵夫人走去，他去触摸“公爵夫人”，不小心摔倒了。大家惊慌极了，都去帮Z公爵。
不过，一向打头阵的武士，这次却纹丝不动。“老婆婆，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武士一面看着大家手忙脚乱，一面问老婆婆。
老婆婆也看着Z公爵的方向，没有直视武士。她知道，武士因为见不到未婚妻，最近也很心烦。“你不要着急，一切会好起来的。她不会有危险。”老婆婆说。
“不会有危险？她只是一个女仆。”武士说，“你最近还是增加祷告次数吧，因为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武士望向天空。不祥之感慢慢地强烈了。
Z公爵站了起来，视线正常了，头也不晕了。“我亲爱的呢……”他说。
Y侯爵坐着，左手按着右肩上的伤口，表情阴沉。“真可恶，又抽了我几鞭。”Y侯爵说，“真疼。”
他妹妹Y小姐也附和了几句。“我不允许有人这样伤害你。”Y小姐说，“我想让公爵夫人当我的女仆，晚上就让她睡在地下牢狱，白天就得给我干活。”
“公爵夫人带给我的痛苦，我要一点儿一点儿还给她。”Y侯爵低沉、怨恨又充满邪恶地说，“至于让她成为你的女仆，倒是可以。”
Y小姐十分高兴，跟哥哥亲昵了好一会儿。她非常喜欢向哥哥撒娇。
就是这样，公爵夫人成为了Y小姐的女仆，受了很大的苦。她干的都是最难、最累的活，吃的都是最脏、最差的东西。跟以前的生活简直有天壤之别。
最要命的是，Y小姐喜欢故意刁难她，让她一个人干很多。就是到了晚上，她也不能休息，狱卒长要让她打扫地下牢狱，不然就必须受刑。
有一次，Y小姐让她一个人打扫一张特别大的地毯。她干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完成。望着偌大的城堡，她感觉无助极了。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
这时，一直照顾她的女仆出现了，她惊喜极了。原来，女仆也在这儿干活了。“公爵夫人，我来帮助您。”女仆说。
“那真是太好了。”公爵夫人说，“看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于是，这主仆俩就一起努力。她们有时互相安慰，有时这个歇着，让那个干。最后，完成了这个任务。
这时，Y小姐以及Y小姐的女仆，出现了。“完成得很好啊。但是干活还带着女仆，就不太合理了嘛。”Y小姐说，“你还真把自己当成那个公爵夫人，是吗？”
Y小姐凑近公爵夫人的脸，小声地说：“恩？”
公爵夫人别过脸去，故意不看她。
又有一次，Y小姐让公爵夫人洗一件衣服，并让自己的女仆暗中监视。公爵夫人辛苦地洗着，却不小心给洗破了。这要是让Y小姐看见，她可就惨了。
好在，女仆又一次出现，缝好了衣服，免了她一顿毒打。她对女仆非常地感激。
这一切都被Y小姐的女仆看在眼里。她向Y小姐报告，并且刻意夸大女仆的能力。“小姐，这公爵夫人的女仆太可恶了。要是没有她，您的计划就不会被发现，谁也不知道您的身份。”她说，“要是没有她，Z公爵现在就是您的了。”
最后这句话深深地刺激了Y小姐。“你说得对，她真的很可恶。”Y小姐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了她。”Y小姐的女仆轻描淡写地说。她就是等着说这句话。
Y小姐低头想了一会儿。“好，就这样。”Y小姐说，“让她死在公爵夫人面前。我要让公爵夫人知道，她再也没帮手了。”
这天，公爵夫人刚刚醒来。Y小姐及其女仆的突然出现，倔强的抗议声，都打破了她朦胧的睡意。
女仆被推到这里，一下子摔到地上。她双手撑着地，扭头看着Y小姐及其女仆。
“你们为什么来地下牢狱？”公爵夫人问。
Y小姐看向她自己的女仆，说：“你不是最恨这个女仆吗？那就亲手杀了她吧。”
“Y小姐，你这个女巫，曾经让公爵夫人失去丈夫的陪伴，孤独至极；现在又这样折磨她。”女仆说，“你是不会成功的。像这样的邪恶，这样的罪恶，最终是一定要失败的。就算是我死了，公爵夫人也会活下去，正义也永远不会消失。”
“你少教育我，就去死吧。”Y小姐说。
女仆没有再回Y小姐的话，而是看向公爵夫人，并且拉起主人的手，说：“公爵夫人，那么，我就不能再服侍您了。不要害怕，您是一定能度过难关的，您是高贵的。我的离去，只是代表着Y家族又欠下了血债，并没有其他任何意义，也并不意味着您就没有依靠。公爵夫人，要坚持，要坚强！”
“不，你怎么可能不再服侍我。你要是不再服侍我，那也是因为你要嫁人了，你要有丈夫了。”公爵夫人说。她说完有些后悔，觉得女仆会因为她的话想念武士。
女仆确实想起了武士，她只是笑了笑。
Y小姐的女仆接受命令，她凑近了女仆，小声说：“现在可没有武士来救你。”
“从来就没有人救过你。”女仆对她说。
她将刀捅向了女仆的腹中，终结了女仆的生命。这是她早就等待的时刻。但是她在感到痛快的同时，也因女仆到死都盯着她，而感到恐惧。
其实由于死在这里的仆人众多，这里早就是一座杀生堡了。
从此以后，公爵夫人面临的是更悲惨的境地，她常常以泪洗面。不过她总是记住，要坚持、要坚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