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轩鹏看着那仍然坐在地上,一只手还捂着胸口,满脸幽怨地控诉自己的人,心里也有些自责刚才下手忒狠了些,可是这也不能怪自己,刚刚他抓自己的肩膀时,力气可不小。许轩鹏上前向巩云帆伸出一只手,表示自己拉他起来。
巩云帆嘴角忍不住上扬,这轩鹏终究是善良的,而且还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也装成很受伤的样子,把一只手颤巍巍地伸向许轩鹏的,却在电光火石之间,紧握住许轩鹏的手一收,把许轩鹏给结结实实地拉近了,撞了个满怀。心口更是疼痛不已,巩云帆咬牙忍着,“别动!”
许轩鹏本想再次挣扎,可是刚刚自己被他那么一拉,这后背倒是结结实实地把他的胸口给撞了个扎实,而这“别动”两个字听起来倒是比刚才更虚弱了些,便也老实不动。许轩鹏似乎能感受到背后那胸口的起伏,也能感受到那胸膛散发出来的温暖,这样的感觉倒是自己从没有体会过的。
巩云帆见轩鹏真得不动,便安心地把头趴在他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周身的冷香。这冷香虽好,到底是冷了些。“轩鹏,我喜欢你身上这冷香的味道!”巩云帆很直白地说出自己心里所想。巩云帆自小在深宅大院中长大,闻得香不少,却没有哪一种香味让自己如此留恋。
“你说你父亲和爷爷都姓轩辕,这是什么意思?”许轩鹏接机转移话题,真不想和这人谈论这香的问题。许轩鹏觉得自己到这里还是应该多了解下情况。只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身后之人回话,便想着放弃。
“我爷爷其实就是先皇,我的父亲是皇上的大皇兄。其实如果是我父王当皇上的话,我也还是可以姓轩辕的!”巩云帆有些失落的说道。轩辕是这玄武国最尊贵的姓氏,自己的父王只是没有像六皇叔那般成为皇帝,自己便要因着这个原因被迫改了姓氏,从此与轩辕姓无缘。
“姓轩辕那么好吗?”许轩鹏不解地问道,自己今天之前也是姓轩辕的,只是进了这宫之后,便改成姓许了。
“别的我不知道,我知道我如今进宫,就是给六皇叔的儿子做伴读的!你知道为什么?”巩云帆说道此,心下有些愤懑不平。
“我不知道,我今天才刚到皇宫!”许轩鹏老实地说出实情。
“因为他们姓轩辕,是轩辕皇子,而我不姓轩辕!”巩云帆想到自己曾经也姓轩辕,“我本来名字是轩辕涟帆!后来六皇叔登基为皇,我和我的兄长便都被迫改成姓巩。”
“姓巩,不好吗?”许轩鹏其实很想问,姓许不好吗?可是终究不好问出口。
“好?有什么好,不姓轩辕,如今才会要进宫当奴才,你以为我们被选进宫做皇子的伴读,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情?”巩云帆伸手让背对着自己的许轩鹏面对着自己,“轩鹏,你可知道?皇宫里面的皇子其实和我一样,他们算起来是我的堂弟,如今我却要被父王送进宫给自己的堂弟当奴才,你觉得我心里会平衡?”巩云帆缓缓地说出自己一直都不想面对的事实。轩辕清珺他们只是比自己命好,有个当皇帝的父王。
“奴才?奴才是什么?”许轩鹏一时还接受不了奴才这个词。难道自己进攻不是做伴读?不是和皇子成为小伙伴?
“傻轩鹏,奴才就是伺候主子的人,就是主子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奴才一词自己一开始也不曾太过在意,在家时,自己也这么一直让奴才伺候着,只是如今自己要进宫当堂弟的奴才,心里真的是接受不了。
“这么说,我进宫是当奴才,伺候人的?”许轩鹏终于意识到,自己进宫成为所谓的皇子伴读,其实就是成为专门伺候皇子的奴才。
“轩鹏,难道你父母送你进宫,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巩云帆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要不然这轩鹏的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
“我一直以为,进宫就是和皇子成为小伙伴的?”许轩鹏失神地说道。
“小伙伴?或许吧,不过是我们成为皇子的小伙伴,陪他们玩陪他们读书,夫子要罚他们的时候,让我顶替他们受罚?”如果这些也算是小伙伴的话,那身为皇子的伴读的确是皇子的小伙伴。
许轩鹏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太过天真了,“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也姓轩辕!”许轩鹏看着眼前这个手还搭在自己肩膀上,把自己固定在他身前的人。自己不仅姓轩辕,而且还是当今皇上的亲生儿子,自己其实也是名正眼顺的轩辕皇子。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本来不姓许,但是没想到你也会姓轩辕?”巩云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哪位皇叔被赐姓轩辕,难道这许轩鹏是轩辕的远支。
“那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巩云帆忍不住继续问道,毕竟自己已经告诉了他自己的真名。礼尚往来,这许轩鹏也应该告诉自己他的真名?
许轩鹏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到底该不该告诉他自己真得名字呢,可是如果不告诉他的话,自己就永远只是许轩鹏,在这皇宫里面就没有人知道自己真得名字了,“我叫轩-辕-清-鹏!”
巩云帆闻言,条件反射般放开了许轩鹏的肩膀,轩辕清鹏,这不是和轩辕清珺同一个字派,难道他也是当今皇上的儿子?“你确定,你叫轩辕清鹏?”
许轩鹏看着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我是叫轩辕清鹏?怎么了?”难道自己叫轩辕清鹏不可以吗?
“清字,只有当今的皇子可以用,你难道是当今皇帝的皇子?”巩云帆没想到,许轩鹏尽然是和皇子一个字派,这个清字只有当今的皇帝生的儿子才能被用以命名的。
“不管怎么样,我如今叫许轩鹏!”许轩鹏有些失落的说道,他感觉自己的确是不应该改名的,更不应该改成许轩鹏这个名字,但还不改名字的话,自己就进不了这个皇宫了。
“如果你真得是当今皇帝的儿子,有机会,你一定要换回原来的名字,知道吗?”巩云帆觉得眼前的人不能像自己一样,永远只能沦落成当奴才的命。在进宫之前,自己曾问过母亲,为什么偏偏是自己去进宫当奴才,母亲说自己的父皇没有当皇帝,自己的名字没有清字,自己不是当今皇帝的儿子,所以只能是当奴才的命。
许轩鹏看着眼前一脸事态严重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头,不管如何,轩辕清鹏这个名字自己断然是要用回来的。
“许轩鹏,衣服换好了没?”何隐千在门外敲了敲门,本来是让巩云帆来帮许轩鹏更衣的,毕竟看这轩鹏的衣服,那满身的狐皮制成地衣裳终究是不适合在轩辕皇宫的。而且看样子,这许轩鹏也不会穿这么繁复的衣裳。
房间里面的两人如梦初醒,许轩鹏看着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刚刚夫子就是让眼前这个人来教自己如何换上这衣服,结果这么一闹腾,就弄成这般狼狈的样子。
“都怪你!”许轩鹏甩袖起身,奋然走向床前拿起那一身素白的雪锦衣裳。“看吧,怎么办?”刚才闹腾了下,倒是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
巩云帆看轩鹏原本冷淡的模样不在,如今衣服火烧眉毛的样子,倒是觉得他灵动了很多。“你把衣服脱了,躺床上去把休息,不就成了?”巩云帆觉得自己也帮不了他更衣,毕竟这心口还很疼,这手动一下都能够牵动心口,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哦!你怎么还坐在地上?”许轩鹏觉得现在脱了衣服显然是比穿上衣服快的,于是真得就把外衣给脱了躺床上去,但是却看到坐在地上的巩云帆,于是压低声音问道。
“我站不起来了!”巩云帆真得是站不起来了,虽然这叫没有受伤,但是这坐在地上这么久,腿都麻了,而且这手也难过,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站起来。
许轩鹏无奈只得起身,来到巩云帆的面前,“我扶你起来,你别又耍滑!”许轩鹏趴到巩云帆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巩云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自己如今真得成残废了,想要耍滑也不能够,老老实实地把手搭在许轩鹏的肩膀上,只得把全身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毕竟如今这脚实在是站不稳。
许轩鹏觉得自己太过好心了,这人怎么那么重,幸亏离床没有几步?
“云帆,你帮轩鹏的衣服换好了吗?”何隐千见等了这般时间都没得到许轩鹏的回答,便想起了房间里面还有一人。
“夫子,你小声点,轩鹏累了,在休息!”巩云帆无奈只得扯谎,毕竟如今真得帮不了轩鹏更衣,而且现在也晚了。
“这样啊,那我让人把晚膳放在门口,你记得让轩鹏用了晚膳再睡!你也别忘了洗漱下,早些休息!”何隐千倒不怎么想这么晚还站在门口,这云帆毕竟会更加稳重些,做事让人放心。许轩鹏听到外面离开的脚步,这才敢大声地呼气,刚刚实在是有些担惊受怕,毕竟这巩云帆真得受伤了,自己真得不好交代。
“你还好吧?”许轩鹏觉得自己这么问着实是不合时宜,但是这云帆好像真得很虚弱。
巩云帆也觉得不对,刚刚走动的时候,这胸口可是不一般地疼,尤其是刚刚说话的时候,几乎每说一个字都牵动胸口的疼痛。放开自己搭在轩鹏肩膀上的手,有些吃力地把自己的衣服扒开,哎,伤的不轻啊。
许轩鹏看着那白花花地胸膛,那胸口的位置竟然淤青,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弄到的,是自己手肘顶成这样的还是刚刚自己的后背弄成这样的。
“轩鹏,你去把我床头的云南白药膏拿来!”希望自己没有内伤,要不然这真是可大可小,这轩鹏个头不大,怎么就被他撞成这样。
许轩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伤势,一时有些害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又不会医术,如今自己一定是闯祸了。
巩云帆觉得自己这次真是有些过火,这身上的淤青一两天是褪不掉的,真没想到一时贪玩,竟让自己受这般苦痛。
许轩鹏看着那床头柜里,瓶瓶罐罐倒是很多,就是不知道哪一瓶是自己要找到,于是便准备把里面五瓶都给搬了出来。
“蓝色的那瓶!”云帆好心地提醒道,身怕他会拿错了。
这一个晚上,许轩鹏无奈只得伺候巩云帆敷药、用餐,洗漱,以及脱衣就寝。许轩鹏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学会了服侍人,更没想到自己会伺候这位今天刚刚认识的人,而如今这个人正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没办法,谁叫自己把他伤成重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