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吓懵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老王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上前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爪。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当初我可怜你,让你嫁进家里来,想让你帮着老三操持家务,养育孩子,你倒好,竟是处处让老三为难,我当初怎么就眼瞎,看上你这么个不中用的东西。”
老王氏边骂边朝王氏挤眼睛。
王氏会意,立马往地上一坐,哭嚎了起来,
“娘啊,你们冤枉死我了呀,今天这事根本就是那三个贱……白眼狼故意合起伙来诓骗你们啊。我根本就没有打他们,倒是他们动手把阿梅给打了,还撩阴腿让我摔了跤,我就是气不过,想教训教训他们而已,哪里就敢真的打杀了他们。”
林忠听完这话,顿时一愣,回头看向林阮几个。
“她说得可是真的?”
林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说是假的,爹你信吗?”
林忠回头看了王氏一眼,又看了三个孩子,犹豫了半晌,点了点头,“我信。”
这下别说是林阮了,连林寒都觉得意外。
往常若是有老王氏在,林忠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老王氏那边的。没想到这回,他竟是坚定地站了他们这边。
林寒一直别扭着的心,微微有些松动了。
林忠愧疚地看着三个孩子,“爹没本事,护不住你们,可爹相信你们说的每一句话。”
林阮突然对林忠的看法又改观了不少,这个懦弱的男人,为了自己的儿女,在慢慢学着变强硬。
这一点,很好。
“爹,王氏说的话,有一部分是真的。我确实打了林梅,因为她和林梅趁着家里只有秀秀一人,到我们院里去抢苞米,秀秀去阻拦,林梅还欲打她,幸亏我发现得及时,用石子儿砸了林梅一下,要不然秀秀今天只怕要遭大罪了。至于王氏摔跤的事,可跟我们没有半分关系,她着急撵着打我们没站稳,自己磕了。”
能承认的,她不怕承认。不能承认的,打死也不能认。反正王氏摔跤时,也没人旁人在,还是不任由他们几个弱小可怜的人说了算。
至于王氏林梅的说辞,谁会信?谁让她们娘儿俩如今在村里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了。
林忠听完林阮的话,气得转头去质问王氏,“你到底要作甚?三个孩子都已经分出去了,你作啥要跟他们过不去?为啥要去抢他们的苞米,为啥要动手打人?”
王氏被林阮掐头去尾的话气得几欲吐血,瞪着眼睛咬牙道,“我只是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罢了,啥叫抢?那些苞米,原本就该是我的!”
林忠气得直瞪眼,“你咋这么不讲理?那地已经分给阿阮他们了,地里的收成自然是他们的。”
“放屁!地是他们的,可地里的庄稼是我的。那些种子肥料,都是我出的银子,凭啥打下的来的粮食要给他们?”
林寒气笑了。
“你出的银子?你拿什么出的银子?家里的田地,这几年来都我爹和阿阮在打理,连柴火都是我跟秀秀拾的,你跟你那好闺女在林家这两年,整天躺在床上白吃白喝,也好意思说你出的银子!”
“当年你刚嫁进来的时候,瘦得跟鬼一样,要不是我爹老实,愿意把你们当猪养着。否则就你这样的又懒又毒的婆娘,早就让人给休百八回了!”
村里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氏嫁到林忠家这两年,确实不像话,整天躺着不动,两年时间养出一身肥肉,可不就跟养猪似的?
“我的老天爷啊,我不活了,一个继子,竟然敢这样辱骂我,我不活了啊!我就是想叫你们回来帮着收下粮食,拿几个苞米而已,你们至于这样作践我吗?”
王氏又拿出了她一惯的作派,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又哭又喊。
当着这么多村人的面,林忠气得脸色发青。
老王氏这时站了出来,眼皮子耷拉着的三角眼在林阮几个身上扫了一眼。
“你们这几个孽障!王氏虽不是你们的亲娘,可也是你们爹明媒正娶回来的,你们必须给我敬着爱着,就算她真想要你们点东西,犯法吗?儿女给爹娘孝敬,那是天经地义的!这说到哪里都是占理的。你们倒好,不但不给东西,反倒还出言不逊侮辱她,简直反了天了!看来,我是该好好替祖宗们,教训教训你们这几个没良心的东西!”
说着,老王氏就撸了袖子要去打人。
林忠疾走几步,拦在了几个孩子面前。
“娘,你不能打人,阿寒他们没错!”
“你给老娘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林忠还是硬着头皮不让。
老王氏一看这个最没出息的儿子竟然敢忤逆自己,顿时气坏了,抬手对着林忠就要扇过去。
突然,那正卖力表演着不要脸面的王氏浑身一僵,然后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拼命尖叫着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状若疯癫。
“啊……啊……救命啊……”
众人被王氏的动作都给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得王氏身上的衣服,“刺啦”一声,被扯下来一大块面料。
顿时,村人都嫌弃地撇过了头。
只有几个心思不正的男人,斜着眼睛偷偷往她身上瞄。
虽说林忠对王氏并没有多少感情,可到底王氏是他娶过门的妻子,做出这样的举动,他还是觉得非常丢人。
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要给王氏披上。
可王氏跟疯了一般,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尖叫着,撕扯着。
林忠见她那衣服越扯越烂,马上就要出大丑了,急得大叫:“王氏,你在做什么?还不赶紧停下来!”
“当……当家的,救命……衣服……衣服里有东西,快帮帮我……”
林忠看她闹得实在不像样子,赶紧上前去帮忙。
刚要走到王氏跟前,王氏手一挥,一条黑乎乎的“带子”就甩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