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萧丹真的走了。
本来还有暂留对方的理由,比如“找到新经理”,但丁驰并未那么做。既然对方去意已决,那就已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暂时留下也没意思。更为重要的是,他知道萧丹病根在那,留下也治不了“病”,还空添彼此尴尬与烦恼。
在离去时,萧丹把所有事情都交待的很详细,手续也移交的完完整整。萧丹还专门留了份厚厚的建议方案,显然早有准备。
现在没有新的人选,只能丁驰自己接着,他从心里也想全面掌控公司。丁驰还大气的给了萧丹百分之五股份,尽管对方表示坚决不要,但他还是随后便履行了相关手续。
三个店都要管,一店店长一直没到位,也需自己兼着。早来晚走,不时加班,丁驰一下子充实起来,也找到了管理者的感觉。可是两天下来,丁驰就改变了看法,这哪是充实,根本就是应接不暇。
本来这三个店的事就不少,尤其兼着一店店长,更是婆婆妈妈事无巨细。这还不算,代理商也是今儿个电话明个传真的,供货商那里同样必须亲自联系了。
刚开始的时候,丁驰甚至不禁疑惑,是否有什么说法。结果仔细一考虑,是自己小心眼儿了,根本没人故意留扣,而是以前大多都萧丹打理,现在全要自己亲自弄了。幸好萧丹留下的方案针对性极强,许多事项都有直接处理办法,否则根本忙不过来。饶是如此,他也忙得焦头烂额。
此时丁驰才深深意识到,给萧丹百分之五股份根本不属于赏赐,而完全就是她应该的。通过这几天忙活,他也意识到必须找职业经理人,而且是当务之急。其实在萧丹的方案中,这项工作被放到重中之重,只是当时很自负,也觉得对方有标榜重要性之嫌,才没重点考虑。
还没开学就忙成这德性,若开学就更顾头顾不了腚了,因此找到合适人选刻不容缓,拓展规模、扩大业务先暂时后推。可人才哪那么容易找?紧着在人才市场见了两个,根本就不是所需之人,也根本拿不下活来。
工作还没理出头绪,学校开学了,丁驰只好暂做简单安排,返回了学校。
刚到学校,就被校团委找去。丁驰清楚,肯定是学生会的事,便暗下决心,绝对不能当会长。以前不能,现在更不能,自己根本忙不过来,也对所谓的推荐机会不感兴趣。
出乎意料的是,团委给了两个选择,要么做会长,要么退出学生会,这也是学校以往惯例。因大四大多需要外出实习,如果专心做会长,则可以代替实习,学校可以特准;要么选择退出,否则根本兼顾不了,也会影响本人实习。
机会求之不得,丁驰痛快给出回复:退出学生会。
无责一身轻呀,没有学生会牵绊,便多了份处理公司事务精力,丁驰既高兴又不无得意:真是瞌睡就给枕头。
“丁驰,丁驰。”
听到呼喊,丁驰转过头去:“褚老师您好!”
褚亚来到近前,上下打量:“容光焕发,喜气洋洋,有什么好事?”
“还容光焕发呢,都成小老头了。”丁驰自嘲之后,问道,“您找我有事?”
“有事,走,去那边说。”
褚亚说着,当先走去,丁驰跟着到了操场。
先后坐到观众席一角,褚亚转头问道:“现在大四了,离着走上社会越来越近,有什么打算?”
“毕业,做喜欢做的事。”丁驰给出答案。
“这也太简单了吧,你就没想想别的?比如先不急着走上社会。”
“早晚都得走上社会,早一天晚一天没什么区别。”
“那你就不想深造,读硕读博什么的?”
“现在还不想。”
“如果某位大学者愿意收你为徒呢?”稍稍停顿一下,褚亚不再拐弯,“明说了,诸葛默然教授有意保你读研,吸收你进他的课题组。”
诸葛黯然,全国有名,以后更会是经济大家,这足够有吸引了。但丁驰只是一怔之后,便摇了头:“暂时还不考虑。”
褚亚禁不住“啊”了一声:“诸葛教授,可以硕博连读,丁驰同学你要想清楚。说实在的,假如我有这样的机会,都会读个双学历的。”
“我对诸葛教授非常崇拜,也很希望近距离向他学习,但不是现在。”丁驰回复的很冷静,也很理智。
“你是不……”褚亚尽管很不解,但还是没有说出那个“疯”字,而是换了语句:“为什么?总得有个站住脚的理由吧。”
理由还真不好说。总不能讲我是重生者,只想着发财做生意,现在公司又离不开人,不想把时间过多浪费在学习上吧?丁驰一时没有合适语句。
褚亚语气一缓:“丁驰,你肯定有你的理由,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是盲目选择,但有些事情还要分清轻重。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何况又是诸葛老有意在先,就更难得了。据我所知,除了你之外,他再没提出任何人选,这充分表明他对你学习能力和综合素质的认可,也非常肯定你的人品。”
“你学习成绩优异,又有首届计算机考试四级证书,刚刚还拿了英语六级。这都是你的优秀资源,必须要发扬光大,而不是固步自封才对。对了,你也一直自修着信息管理课程,这些都得用起来呀。”
“真的惭愧,信息管理修得很不好,完全就是虎头蛇尾。”丁驰找到了理由。
“这也根本不影响整件事情呀。”褚亚不禁微微皱眉,“还有吗?”
丁驰再抛理由:“还有,这马上就得实习,根本没那么大精力,影响了教授的课题更不好。”
褚亚“嗤笑”道:“这根本就不是理由。已经吸收你参加课题,攻读硕博,这本身就是更好的实习,也更有实践和学术意义。老实说吧,到底是为什么?三年以来,你有一多半不在学校,我也睁一眼闭一眼,不会是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吧?”
“什么不合适?”反问之后,丁驰马上道歉,“褚老师,我语气不当,请原谅。”
“给我个痛快话。”褚亚虎着脸,紧紧盯着对方。
低头沉吟了一会儿,丁驰抬起头来:“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一直在和别人创业,现在又是关键时候,所以只能暂时辜负您和教授了。”
“你呀你。”褚亚站起身来,抬腿便走。走出两步后,又回身点指,“果然让诸葛老说中了。”
说中了什么?创业?还是不从?丁驰一时有些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