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生意,能当会长,学习突出,人缘颇佳,儿子太优秀了。
之前见儿子出手阔绰,还担心儿子学坏,现在看来完全事出有因。细思过往的桩桩件件,丁守诚有理由相信,儿子未来绝对不凡,这个无需担心。至于儿子为何突然如此优异,他觉得应该是“生活的磨练”,是自己导致家庭困境,进而激发了儿子潜能。丁守诚的理解不能算错,但绝对想不到“重生”一折,因此结论难免偏了好多。
现在最令丁守诚担心的,不是儿子事业有多大,不是能否搞起来,而是很可能出现的大起大落。他也担心儿子识人不明,担心其遇到甄英明那样的小人。
从儿子和自己身上,丁守诚还得出一个结论:“旁观者清”在大多数时候绝对有道理。他暗下决心,身为过来人,以后要为儿子掌好眼,要像儿子当初救自己一样,一旦发现异常就要果断出手。当初儿子在山顶拦下自己,又巧计拿下任景,还最终制服甄文明,那是何等的利落,劳资也不能太弱了。
想到这一层,丁守诚倍感责任重大,使命感更强,同时也为找到用武之地而雄心大增。
自首都返回已然一周多,没有得到案子的进一步消息,不过却接到了“配合调查”的书面通知。于是丁驰专门给员工开会,强调暂时不做单子,全力配合调查,并做内部实操演练。
新公司相关事宜自也跟着搁浅,刚刚装修好的场所只能先锁着,静待事情发展再做决断。
在这期间,期末分数也出来了,依然是满绩,但显然满绩含金量大打折扣,丁驰仅得到了五百块钱奖励。学校已经放假,丁驰不再住校,而是搬到了租住屋,和父母住在一起。
帮着儿子理了理公司,再不能提供实质帮助,而且家里厂子也需要自己,丁守诚在稍作嘱咐后,离开省城,回了大流星县。
既是营业执照上“负责人”,又一直从事财务工作,池树梅自是当仁不让,帮着儿子操持起了公司事务。
相比前些时候,相比母亲工作量,丁驰现在反而轻闲的多。学校放假了,勤工俭学也已安排到位,公司又处在停业期间,他现在确实没什么事可做。要想的就是接下来怎么办,包括自己也包括公司,这个急不来也不能急。
可能因为父母到来的缘故,周一不再盯着自己,仅礼节性拜访父母后,就再没出现,也没联系过。这让丁驰不禁腹诽:东方不亮西方亮。
目前总体来说,丁驰很是休闲平静。不过有件事令他很麻烦,就是学生会会长这个位置,学生会和褚老师经常找,可丁驰真的不想套牢这副“枷锁”。
相比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丁驰最为关注的还是案子进展,也必须关注着公司,现在还那么多人在呢。
萧丹来了,进门便递过一页纸张:“丁总,您看看,这是我重新拢过的。”
接过纸张,示意对方坐下,丁驰看起了上面内容。浏览一遍后,又稍微想了想,丁驰说了话:“列的很全,标注的也很详细,近期就按这么做。”
“好的。”应答之后,萧丹又道,“丁总,这些事项肯定没问题,我亲自盯着。现在最难办的是,公司究竟何去何从?我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公司让我在就在,让我走就走,到时再找工作即可。但员工未必这么想,他们都很担忧,担心自己的出路,担心权益能否保证,人心惶惶的。”
“你觉得公司该怎么做?”丁驰踢回了皮球。
“我觉得……我要说的仅是一家之言,仅供参照。”做过说明后,萧丹才又接着讲,“总公司一时半会弄不清楚,但分公司显然没必要开了,原因有四:一、分公司不是法人单位,只是上级公司一个分支,法人出了状况,分公司也就没有了经营资格。二、即使最终总公司得以重新经营,但名声已大不如前,在这样的公司下生存,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尤其好多人并不了解详情,会给我们这家公司贴上‘骗子’标签,根本也没法再做。三、这一个多月基本没生意,而且在总公司出事前就这样了,公司未来发展堪忧。四、前后几月经营反差巨大,大的不正常,似乎也不适合再经营。”
丁驰没有表态,继续追问:“按你这么说,关门是最好了,那么相关事项怎么解决?”
“一、员工解聘,按相关条款执行,人们也无话可说。二、房屋……”萧丹一口气说了七项举措。
英雄所见略同,不谋而合呀。
尽管对方所言与自己所想非常一致,但丁驰没有立即表态,而是让对方先行离去,自己再好好想一想。
“叮呤呤”,手机适时响起。
郑局?他有什么事?丁驰带着狐疑,按下接听键。
“喜事,大喜事呀。”郑局声音很兴奋。
“喜事?又做成新业务,有提成了?”丁驰也是心头大喜。
“你以为生豆芽呢,两三天就一盆?”揶揄之后,郑局讲出缘由,“据可靠消息,在下月的全国电信局长会议上,南方那家民营企业要现场演示万门交换机,听说相关设备已经开始运送了。而且设备完全自主研发,拥有全部知识产权,这可太厉害了。我庆幸的是,咱们提前一年做出五千门来,否则便失去了先机,可能根本没有市场。”
丁驰心里话:你应该庆幸人家没有及时公布,庆幸人家要万无一失,否则先机仅只有两三个月而已。
心里这么想,但丁驰嘴上可没那么说:“郑局高瞻远瞩,实实令人钦佩。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五千门交换机仍然有它一定的优势。”
“少惯迷糊汤,你才令人佩服。小小年纪,眼光竟然那么毒,魄力还那么大,真是不得了。以你这样的能力,加上你的先见之明,指定做什么都赚。”郑局语气中满是欣赏,也不乏羡慕。
狗屁,如果真有先见之明的话,又何至于弄成现在境况。丁驰心中暗骂自己,嘴上却打着呵呵:“运气,纯属运气。”
“哈哈,那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不是一般的好。对了,现在在哪发财呢?有没有再次合作的机会?”郑局显然心情不错。
在哪发财?搞中介公司,弄得一塌糊涂?丁驰有苦难言,只得继续打马虎眼:“哪也没发财,还得靠您大力支持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