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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全身而退

她一声痛喊之下,钩动了所有人的心思,连同灵奴在内的人纷纷随着她跪倒的身姿而跪了下去,莫锦颜已经干涩的眼内再度湿润起来。

经历过痛苦之后,她还有他们步步为营的紧随在她身后,那一句风雨相随,喊化了她心中所有的隔骇和冷漠。

莫锦颜到底是答应了蚩族祭祀这荒唐而残忍的事,他们一行人离开遮云山时,整个蚩族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围送,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莫锦颜望着渐渐远去的遮云山巅,那里长眠着她爱的男人。

世上没有那么多后悔药,季千玄的离去,让她整个人活泼的性子似乎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经常恍惚间从沉默中抬起头搜寻众人之间,等落下眼时,已再次被失落所覆盖。

遮云山下,边南境中,寒冬依旧凌洌,被误认为是瘟疫的病情似乎更加的恶化了一些,那些早先被带进隔离区的人大批大批的腐烂着,死亡着,最后连丢去城郊的尸体都来不及再火化掉,就被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中,沦为野兽腹中之餐。

莫锦颜从奕王府搬离到清休小筑之后,莫宁并为察觉,直到他们已经动身上了遮云山时,莫宁才抽空拜访了奕王府,得知女儿失踪的消息。

莫锦颜下山回府之时,整个边南正疯了一般的搜寻她,直到她们一行人出现在将军府门外,眼尖的侍卫一眼就认出了消失了足足快二十天的莫锦颜。

莫锦颜默默的看这他屁滚尿流的冲回将军府报信,她对灵奴道:“把解药撒去河中吧,我答应的事也不会反悔,项谷庭不是一直都在不停的纳妾么,他只是需要女人而已,那么我便说服爹爹送我回庭王府,无论如何,我也会捧回一个孩子,救你的性命。”

她丝毫不提蚩族与灵小九,她很明确的告诉灵奴,她这样做仅仅是为了灵奴一个人而已,莫锦颜存心让灵奴内疚,加大她的愧疚感和自责,季千玄的死,凡是沾有关系的人,她一律不会放过,也永远不可能原谅。

“是,小姐。”灵奴轻声回应着。

将军府门外,莫夫人已经满脸焦急的在一众女眷的陪同下冲到了门口,她望着久别不见的莫锦颜,美目上顿时泪花点点,哭喊了一句女儿,便迎了过去。

莫锦颜疏远的看着她,麻木的被她一把拥入怀中,她一动不动的等着莫夫人惊喜交加以及焦急过度的情绪宣泄完毕,她才不动声色的脱离了她的怀抱。

莫夫人急问道:“颜儿你去哪了,你差点急死娘亲,你可算回来了。”

莫锦颜福身道:“颜儿不孝,让夫人担心了。”

莫夫人还挂着泪的脸就楞了,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从小娇宠起来的女儿始终不肯喊自己一句娘亲,难道失去记忆,连同血肉牵连的亲情也一并被遗弃了么?

她收起内心强烈的失落感,被那一声夫人喊的手足无措的望着莫锦颜,半晌才挤出一丝笑脸道:“累了吧,快进府吧,你爹爹此时还在外头寻你,知道你回来了他肯定很高兴。”

莫锦颜也不应声,悄悄的绕开了莫夫人,只身朝府里走去,灵奴等人尴尬的望着莫夫人,纷纷欠身问了安。

莫夫人勉强的笑道:“回来了就好,快回去吧,这天怪冷的。”

众人眼见她神色异常,面面相觑的对视了几眼,还是决定绕开她,跟着莫锦颜的步子进了将军府中。

莫夫人背对着府大门,眼泪再次滑落,她亲生的女儿自从外嫁回家之后便一直不肯与自己相认,她心里的一块角落在逐渐坍塌,莫锦颜的冷漠,仿佛成了她心底的一根刺一般,除之不得,碰之生疼。

莫宁气急败坏的杀回将军府时,莫锦颜已经梳洗完毕,端庄的坐在花厅恭侯他大驾,莫宁气势汹汹的冲进花厅,一进门便被莫锦颜盈盈施礼。

“颜儿给爹爹问安。”莫锦颜平静的仿佛她刚从自己房间睡醒过来例行问安一样,把这些天来的失踪与不安分撇的彻底干净。

莫宁被堵了个憋屈,干脆手一挥,气哼哼的摔坐在椅子上问道:“你!给老子个交代,这些天你到底去哪了!”

莫锦颜站了起身,回应仅仅是眼皮一动,莫宁怒道:“怎么,你让将军府兴师动众的寻你数天,你就打算这样一句话不说的来给我一个交代?”

莫锦颜依然没有说话,灵奴开口道:“回将军话,小姐些许日子想不开,在遮云山脚下庙宇中住了数日。”

遮云山下确实有个废弃的庙,自从那起纷端之后边南就没有任何出家人在那里安家,一则是为了避开蚩族人,一则是寻得了更好的歇处。

灵奴与莫锦颜私下商议好了说辞,此时自然是天衣无缝的配合着演戏来糊弄莫宁,莫宁气结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了?”

莫锦颜沉默了一会,楚楚可怜的抬起眼,柔声唤了句:“爹。”

莫宁蹙眉不语,脸上的怒气却消散了些许,他对自己这个女儿,终究还是有些没办法。

莫锦颜假意垂泪道:“爹爹,女儿心里着实委屈。”

“你委屈什么?”莫宁压着声音,尽量冷静的询问着。

莫锦颜一抬头,一张小脸上阴沉的表情尽数换作委屈,她凝眸微颤,几乎快要哭出来一般道:“女儿是庭王府被休之人,早已被化作无才无德,可女儿才德如何,爹爹心知肚明,现在庭王府广纳妾妃,偏偏女儿被休冷在府,那庭王爷,可不是在说女儿无能了么。”

莫宁脸抖了抖,原来女儿是在伤心这件事,这个……他可没有什么好的法子去解决,他重重的叹息一声。

莫锦颜垂着头,拿着眼角冷冷的瞥着莫宁,莫宁又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罢了罢了,不追究你了,以后不要乱跑才是,现在瘟疫横行死伤无数,若是你有三长两短,叫我和你娘可如何是好。”

他起了身,再也没有什么脾气冲着莫锦颜发作,干脆一摆手就要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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