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五皇兄意图逼宫,连传国玉玺都准备好了么?”轩辕柔软绵绵地声音步步紧逼,明媚皓齿里刀光剑影。
“什么?!传国玉玺!这轩辕焘,其心可诛啊!我原以为他只是想着要抢太子做做,想不到居然敢谋反啊!看我不生剁了他!”三皇子勃然大怒,面红耳赤,要不是秦随意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这三皇子就要冲出门去了。
“请三皇兄,到偏殿稍做休息。”轩辕柔静静地说,声音不大却字字沉稳如山。
怒气冲冲的三皇子轩辕烈看一眼轩辕柔,对着皇帝一鞠礼,脚步震天响地走了。
“五皇子到~~”秦随意高昂的声调细柔得如扬进了风里,飘飘袅袅却字字清晰。
“痘症病源的那个村民,是五皇兄叫人带去银姓村的!”轩辕柔糯软的声音如一柄利刃出鞘,直指轩辕焘,“五皇兄置天下苍生如蝼蚁啊!”
从宗人府大牢里出来,刚踏入殿门的轩辕焘,被这一声冷喝震得后退一大步,趔趄着站立不稳,秦随意连忙伸手一把扶住。
“栽赃陷害!什么痘症病源的村民,什么银姓村,根本与我无关!”五皇子猛然爆喝,一脸愤恨,突的转为恐惧,飞快跪下磕头如捣蒜,“父皇,儿臣冤枉!!”
“稍安勿躁。”皇帝示意轩辕柔继续。
“五皇兄连传国玉玺都准备好了,”轩辕柔糯软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感,泛着利剑出鞘的森冷,“这可就不只是逼宫的罪过了!”
“传国玉玺!?”五皇子惊骇得呆住了,下一秒连连狂吼,“我没有准备过传国玉玺!我没有!!我冤枉啊!!!”
皇帝一挥手,秦随意连忙搀扶起浑身颤抖的五皇子出去。
“父皇,五皇兄与三皇兄分别被拘押,三位皇兄来之前没有见过面,便无法串供。女儿已审明,痘症之祸与三位皇兄无关。”轩辕柔款款转身,一鞠礼:“痘症的病源父皇已查清确是外疆人,并已寻到骸骨。二皇兄和五皇兄以为痘源病人只是村民,便证明他们与痘症病源无关。而知道病源外疆人的三皇兄,已因痘症之祸获罪,也是因为六皇兄告知才会去寻找的。那么有陷害意图的,只余下六皇兄嫌疑最大!”
“嗯!”皇帝指尖在桌案上轻轻磕着,眉眼间若有所思。
“逼宫之案,女儿虚构出的传国玉玺,在逼宫的证物里根本没有,可三个皇兄都信了,证明此案也与他们无关。”轩辕柔温婉的声线如汩汩清泉,清脆顺畅,“六皇兄的痘症本不会毙命,却留下临终遗言,女儿认为,这里有诈!为的是用逼宫来陷害五皇兄!如此说来,二皇兄因请君入瓮,以杀止病欺君;三皇兄因拖延救治痘症,导致病源爆发获罪;五皇兄的逼宫就算不死也成庶人!得利的人,便是设计陷害他人,而自身安然无恙之人!”
“好!我的柔儿长大了!父皇从此刻起便放心了!”皇帝一敲案几,茶盏巍巍一颤,“他日,朕的长公主定能独挡一面!”
“谢父皇谬赞!”长公主浅浅一笑,“父皇,六皇兄虽然嫌疑最大,也需得查到真凭实据方可定罪,万不可冤枉了他!”
“好孩子,父皇明白!”皇帝轻轻笑了,老怀弥慰里沉淀着浓浓冷冽,“若一切经查实,朕也绝难相信,这一向低调老实的六皇子,胃口惊人啊!一口就想啃去我的三个皇子!呵呵呵!”
帝都的夜色绝美,处处雕梁画栋,遍地灯火阑珊,大街上游人如织,小巷里也人来人往,一派繁华鼎盛的太平盛世景象。
从帝都最热闹的百家争鸣茶馆大门口,走出来两个锦衣华服少年。身材瘦削的少年走得吊儿郎当偏有装得大模大样,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扁模样儿,与身边身姿俊挺气质高雅的男子形成强烈对比。只是,两个人蒙着一模一样的玉色面纱,在明亮的灯笼光芒下迷离出同类的气息。
“沧海,你快点儿!”我回头一拉沧海衣袖,这人,不管什么时候了,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脱俗样子!说得难听了,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烫你的,他慢他的!“海天盛筵的密报可不来虚的!再慢一步,你的六哥就翘辫子啦!”
“他翘他的,与我何干?”沧海用温柔轻渺得如同呵开了春花的声音,说着冷血无情的话。
我诧异自己听起来居然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还挺顺耳,看来自己也是冷血动物啊:“他翘了,可就没有厉害棋子,斗得倒高贵妃母子啦!你倒是操操心啊!”
“来得及,我知道六王府邸花园里的暗道。”沧海看我急得开始跳脚了,默默地憋出一句让我忍不住直想敲他后脑勺的话。
“你早有打算,怎么不早说啊!”我安抚着自己蠢蠢欲动的手,摇头唾弃,“啧啧啧,做人要厚道,特别是要对你兄弟我厚道,明白不!?”
“明白了。”低低的笑声里,俊挺的少年伸手一拉走的飞快地瘦削少年,把迈出脚去的少年拉得滴溜溜转了半个圈才停住。
瘦削少年一把甩开被拉住的胳膊准备炸毛时,俊挺少年优雅地俯下身,在撸胳膊的瘦削少年耳边轻语一句,便转身迈步往前,广袖悠悠,发带飘扬:“从这边走,我备好了马车。”
“那还不赶紧的!”少年一下子火气全无,屁颠屁颠地跟上,低低嘀咕,“哼哼!闷骚!”
六王府邸,低调得几乎看不出是这里是王府。尽管殿堂层层叠叠淳朴浑厚,却黯淡沉沉,没有一丝丝奢华富丽的色彩。恍如一位垂垂老矣的智者,外貌犹在,精气神已被时光淘尽。
沧海带着我从六王府后门外的临湖石林里,找到一隙石缝,愣是硬挤了进去。我被石缝夹得龇牙咧嘴,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沧海进来的如此容易。就连那些魁梧的暗卫,一个个蝙蝠般溜进来就像从大门里进来似的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