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已经围拢过来的将士伏兵瞬间同时现身,猛的大吼一声,齐刷刷亮出了兵器。
所有的土人倏然一慌,眼看着已经奔逃无门,立即狗急跳墙般拼了命地左突右冲,可一概全被阻挡了回来。
走投无路的绝望使土人们暴跳如雷,转瞬如狂怒的野兽,开始毫无章法地狂乱挥舞起木矛竹刀,不一会儿便被铁剑铜矛的将士们统统俘虏了。
袁将军分开了众人,亲自上前,蹲下身子与被五花大绑着的土人们叽叽呱呱的好一阵交流。他不厌其烦地说着,神色激昂慷慨,几乎快要手舞足蹈起来。土人们坚决赴死的凝重表情开始有了一丝动摇。他们开始面面相觑,叽里咕噜了几句,才下定决心般,与袁将军对话起来。
一身黑袍银甲的三皇子轩辕烈,气宇轩昂地在银甲黑骑上坐着,微一挑眉,眸底潋滟起悄无声息的危险气息。
这袁将军,居然能够熟练使用土人的语言?!
那这些穷追不舍的土人,该不会就是袁将军故意招揽而来,给自己这个初来乍到,南疆新的最高统治者,一个下马威瞧瞧的?!
终于问完了,袁将军起身走了过来,对着骑在马上的轩辕烈一抱拳:“三王爷,这些个土人说,寮胡余孽掳走了他们全族的女人孩子,逼迫他们阻缓我大军前进的速度。所以,尽管与我们无冤无仇,他们也不得不拼出性命来,下毒暗杀,无所不用其极,来达到寮胡余孽要求的目的之一--让我们将士疲惫不堪。”
“寮胡余孽要求之一?还有其它的目的?”轩辕烈一抬浓眉,眸底精光四射。
“延缓大军到达南疆城的时日。”袁将军剑眉倒竖,语气铿锵,“看来,寮胡余孽不希望看到我们大军的出现,一定是希望能赶在我们之前攻陷南疆城!若我们如同昨日一般为了应付暗杀和下毒,不眠不休,疲于奔命地到达南疆城,寮胡余孽一定会在入城的路上布下诛杀我们的陷阱!”
“以逸待劳。”轩辕烈一点头,淡淡的一笑,“寮胡余孽里,居然还有如此狡猾诡诈之徒!”
“末将曾经花大气力,秘密学了土语。并通过较为开化的土人了解寮胡余孽的些许消息。”袁将军一咬牙,带着些许不舍,把这些年辛辛苦苦得来的所有情报合盘托出,“寮胡余孽分成了两部份,老弱妇孺皆隐居在深山绝壁上,少壮男丁全游离于南疆城外,神出鬼没。”
“可探知隐居的所在么?”轩辕目光一烁,问得随意,“看来这廖胡余孽,最担心的,还是血脉被灭绝啊!”
“那座山脉极其庞大,属下曾经派人去探寻过几次,都一无所获。”袁将军一叹气,“这是他们最后的安身立命之所,必是严防死守,也在情理之中。属下将继续细细探寻,定会有找到的那一日。”
“功夫是必不负有心人的,”轩辕烈再次点头,“我们便将计就计,你领着大军在此地修整,我先行一步,必将引诱出寮胡余孽所设下的埋伏。暗里再派一队精兵跟着,此举或能意外俘获几个寮胡余孽。一旦得了活口,便有了突破的方向了!”
“王爷千万不可以身试险!”袁将军满怀敬佩的一抱拳,“诱饵,便让属下替代王爷前往!”
“袁将军放心,本王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轩辕烈一扬浓眉,笑得胸有成竹,“你依计行事即可。”
“这,遵命!”袁将军踌躇一下,领命而去。
南疆城外三十里处,一队黑盔黑甲的骑兵,静静地潜伏在林木长草的深处,夜色迷离,士兵和战马与黑黝黝的寂静山林混淆成了一体,无从分辨。
远远的官道上, 一阵疾风骤雨般的马蹄声狂暴地响起,打破了暗夜的沉寂。
一队盔甲鲜明的隆昌国骑兵出现了,骑兵排着略显散乱的队形,无法掩饰仓促和忙乱,直奔南疆城门而去。骑兵阵型的最中央,团团簇拥着一位黑袍银甲的俊朗少年,银盔上飘逸的明黄色帽缨,在黑夜里依然醒目异常,彰显着他高贵的皇族身份。
“主上,情报准确,队伍里果然有一位皇子!”隐藏在林木间的黑甲骑兵里,一声轻微如夜风轻拂而过的声音,“来的这可是隆昌国的三皇子,意外之喜啊!”
“确是天赐良机!都看清楚了,先除去那皇子身边一圈儿魁梧的银甲红缨将士后,便可将皇子手到擒来!有了这个筹码,南疆已在我寮胡国主的掌握之中!”清澈的声音压得极低,在黯淡无光的月色里,轻软得如情人最温柔的耳语,却盈着冷冽入骨的意味,令听者无不凛然,同时伸手握紧了剑柄,“所有勇士,全力攻击!”
前面几排银甲骑兵已经轰隆隆地冲了过去,排在中段明黄帽缨的坐骑即将掠过林木的一瞬间,四面八方同时射出了无数箭矢,锋利的箭簇划过一道道幽光,直射向三皇子轩辕烈。
在轩辕烈声身边围成了一圈的骑兵护卫同时手起剑出,叮叮当当一阵脆响里,每一把剑尖都舞出一团明媚的剑影,击落了一簇箭雨,天女散花般坠落在地上。
月亮雍容地出从云层里探出头,夜华如水,映得无数箭簇明晃晃地发亮,林间的地上如同在这一霎那间绽放了一朵妖冶的花。
飞奔的马蹄毫不怜惜地踏过,没有人多看一眼花朵从盛开到凋零残破的凄凉。
数道黑影如夜隼破空而过,直扑马背上的轩辕烈。利刃出鞘的声音如刮骨而过,一道微芒如流星划落,轩辕烈身旁的侍卫颓然地顿住了,喉咙口喷出一股鲜血,淋漓地洒落。
眨眼间,轩辕烈身周一圈护卫全都轰然倒地。黑影敏捷地落下,灵巧地坐上马不停蹄的鞍里,把轩辕烈围在中央,调转马头向林木深处里奔去。
“王爷被劫持了!”
“救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