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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病危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啊!”我高兴的一拳捶在沧海肩膀上,“那么,我们敲起锣儿打起鼓,好戏开始上场啦!咚咚锵,咚咚锵!锵!锵!”

天色微亮,帝都内苑,一群御医正匆匆忙忙在蟾桂宫正殿大门里进进出出。

蟾桂宫白玉阑干的琉璃曲廊流光溢彩,白玉亭台的水晶珠帘微光闪烁。殿前殿后遍值的桂花树,此时花谢叶飘零,一阵冷风儿吹过,光秃秃的枝丫,摇曳出叹息的萧疏。

殿宇重重雕栏玉砌的蟾桂宫,不见了以往尊荣华贵的气息,反而无处不氲氤着凄切哀凉。

帝都中央,朝阳下的皇家建筑巍峨霸气,辉煌的黄色屋檐翘角重重叠叠,一派惟我独尊的凌然气势,御医之首的林御医急匆匆地躬身进入凌霄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三公主如何了?”刚下早朝的皇帝一拍椅背,声音失去了一向的沉稳,焦灼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林御医,“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危了?!”

“禀皇上,三公主体热惊风,昏迷不醒。”

林御医战战兢兢地低头,不敢直视皇帝,三公主于三日前晨起突然发热,微臣前往诊治,乃偶感风寒所致。待到黄昏时分,三公主脉象平稳,体热已降。晚间又开始发热,浑身发烫。如此反复几次,今晨,公主开始出现惊厥症状……”

“伤寒是会反复发热,但为何越来越严重?!”皇帝蹙眉,一脸担忧,“以致昏厥?!”

“禀皇上,公主脉象波动极大,气血极虚,”林御医低低的声音有一丝疑惑,“许是体质先天不足。”

“随意,去蟾桂宫,”皇帝缓缓起身,声音沉沉,忧心忡忡,“朕去看看燕儿。”

自从五皇子轩辕焘被皇帝软禁后,皇帝就再也没有来过徐淑妃的蟾桂宫了。一踏进宫门,皇帝敏感地察觉到院落的空荡,顾不上看水晶楼台无人洒扫的萧条冷落,带着不详的预感直奔寝殿。

没有人守殿门,皇帝长驱直入,眉宇之间愈加惊惶。

哀声一片的寝宫里,徐淑妃瘫坐在床前地上,搂着三公主哀哀低泣。她只着雪白寝衣,披着及地长发,光着莹白玉足,整个人看起来惊惶孱弱,如云烟般缥缈无依。

皇帝眼角一跳,放轻了脚步走近,心疼地看着徐淑妃怀里闭着眼睛的小女孩儿,轻柔地握住她小小的肉肉的手:“燕儿,燕儿!”

“皇上!是您来了么?!”徐淑妃回眸,盈满泪水的眼睛幽幽地看着皇帝,下一刻不敢置信般睁大眼睛,任由泪珠如断线珍珠滚落,眼波直勾勾地盯着皇帝,深深地看着,似乎自己只一眨眼睛,皇帝就会像幻象般消失不见似的,“皇上?!”

“芳华,是朕。”皇帝眼圈一红,看一眼脸色苍白的徐淑妃,不忍目睹般转开头。原本珠圆玉润的她,几个月不见,居然瘦得脱了形。鹅蛋形的圆润脸蛋瘦出了尖巧的下巴,眼睛变大了些,顾盼之间楚楚可怜。

徐淑妃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紧紧搂着昏迷不醒的小女孩儿,踉踉跄跄地扑进皇帝怀里,崩溃般大放悲声,“皇上,皇上!我们的燕儿……”

皇帝扶住徐淑妃瘦削的肩膀,安慰间语带戚戚:“芳华,燕儿会好起来的,你莫慌~”

“会好起来的!对!燕儿会好起来的!”徐淑妃柔软的嗓音呢喃着响起,一遍又一遍,控制不住自己似的,越来越响,“燕儿,你会好起来的,醒醒,燕儿,醒醒!看一眼母妃,燕儿!”

“芳华,芳华!不要喊了,”皇帝收紧搂住徐淑妃的手臂,蹙眉看着陷入癫狂的徐淑妃,轻声低喝,“你会吓到燕儿的!”

“燕儿会害怕的!燕儿,燕儿……”徐淑妃倏然而惊,刹那间低声,却脚一软,在皇帝怀抱里缓缓地下滑。

“芳华,芳华!?来人!来人!”皇帝一把抱起徐淑妃,轻轻放在床上,“御医!来看看,淑妃昏过去了!”

徐淑妃照顾着病情反复的三公主,一连三天三夜不肯合眼,终于体力不支,昏迷不醒。幼女娇妾均不省人事,这下皇帝再也迈不起脚离开了,当晚宿在蟾桂宫里,亲自看着御医们忙乱救治。

蒙蒙渺渺间,悠悠茫茫里,徐淑妃睁开了眼睛。林御医松了一口气,拔起金针,诊起脉来。

徐淑妃苏醒过来的第一眼,看见皇帝还在,就如同有了主心骨般顿时镇定下来。不施粉黛的她绽放出戚戚的浅笑,一副寄人篱下的战战兢兢样子,看得皇帝一阵心酸。

“芳华,你这是操劳太过,自个身子骨受不了,才会昏迷,”皇帝摸了摸徐淑妃的额头,不知不觉间语带温柔,“你顾好自己的身子,燕儿好了还得你照顾,朕才放心的下。”

“嗯!”徐淑妃感动得苍白的脸庞浮起几缕红晕,泪汪汪的直点头,“皇上真龙天子,阳气旺盛,有您在,燕儿必可逢凶化吉,身体康泰!臣妾可安心了!”

果然,有了皇帝的坐镇,当天晚上三公主就退了热,还醒过来一小会儿。徐淑妃喝下汤药,也已无碍。

一连三天,皇帝都留宿在徐淑妃的蟾桂宫里。每个明眼人都知道,皇帝因为关切最小的女儿,而爱屋及乌。但不可否认,徐淑妃别具一格的柔美温婉,也把许久不见她的皇帝给迷得乐不思蜀。

病初愈的徐淑妃,浑身上下泛着独特得引人迷醉的病态美,孱弱得犹如一枝怯生生独立在寒风里的君子兰,素白胜雪的花绽满枝头,伶仃纤柔地摇曳出醉人的静美娇好,纯净无瑕得令人忍不住采撷的冲动。

她总是静静地凝视着皇帝,眸子里总是盈盈的心满意足。殷切爱恋的神态总让皇帝不知不觉间备受感动。

整整三天,徐淑妃没有提出一个字来向皇帝求情,饶恕自己被软禁在府邸中,穷途末路的儿子五皇子轩辕焘。

第四日的晨起,皇帝吃了早膳,看一眼俏立在桌旁为自己布菜的徐淑妃,拉家常般随意的说:“芳华,你可想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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