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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决胜

其实不怪燕心奎疑惑,就连姬淮自己都不知道那山海剑和九转玲珑剑到底是何等程度的剑法,世人只知道山海剑是逍遥宗绝学,却是不知后山石壁上那所谓的“山海剑”并非真正的山海剑。

这个秘密也是在姬淮入门的第三年才知道,后山的剑,不过是师父和师姐论道时留下,共一百一十六道剑意。

最初三剑,乃师父留下,分别象征着天地人。后来墨墨师姐入道之时,意气风发,横剑一斩,压制住了师父的三道剑意,是为横断古今,再后来三师姐入师门时,见后山师父的剑意和墨墨师姐的剑意,于池塘前坐了一夜,第二日挥出一百零三剑,压制住了那二人之剑。

而三师姐用的一百零三剑是为一招,便是九转玲珑剑中的最后一招“九转玲珑”,剑意归一,一百零三剑化为剑阵,这才有了逍遥宗后山剑崖,传闻五师兄叶回峰当年学剑时,便是在剑崖前坐了三天三夜,最后在仰天大笑中得入剑道巅峰,后继承了“剑魔”之名,成为江湖上的第二位剑魔。

而一年前,丫丫也是在剑崖前观剑入道,终于破境成了天境高手,遂于剑崖之下以九道剑意刻下一个“剑”字,后来师父点评时,提到后山剑崖的能称尊之剑,只有三师姐那一百零三道剑,世间无人能及,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后山剑崖的剑意皆被称为山海剑的缘由。

因为三师姐说后山剑崖的是山海剑,那便就是山海剑。

而今,姬淮所学,乃是三师姐李青菡亲授的山海剑和九转玲珑剑,就这两部剑法的精妙程度而言,绝对属于世间一流剑术,哪怕姬淮还不能以一流剑客的身份使出这剑法,却也足够胜过大多同龄人了。

此时的燕心奎目露凶光,已然打算全力应战,横刀于眼前,半掩其目,冷冷地问道:“你的剑,是什么剑?”

“逍遥宗,山海剑!”姬淮手挽剑花,遂剑锋点地,惊起一阵尘埃,磅礴的灵力四散开去。

这样的举动在燕心奎看来和挑衅没什么两样,只见他冷哼一声,顿时体内灵力大作,体表覆盖上一层淡淡的蓝光,乍眼一看,好似真仙下凡,流光覆体,四周灵力皆开始附和他体内的灵力而波动,好似站到了大海中央,一呼一吸,皆牵引潮起潮落,汹涌澎湃。

与此同时,不远处长老席上一位老人突然转头看向了那位燕家家主燕云祁,眼里有惊讶也有羡慕,连声感叹道:“真是虎父无犬子,令郎怕是已将燕家绝学《怒潮真罡》修行到了极致,姬家那小娃娃恐怕危险了。”

姬南风也在一旁,虽然听到那位长老如此点评,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略有担忧地盯着场内,微微出神。

此刻,沈家的家主沈文昭若有深意的看了姬南风一眼,随即开口朝着说话的那位长老反驳道:“我看不然,姬家的侄儿剑法高超,出手果决,且逍遥宗山海剑素来以强大的破坏力而著称,就算燕家的小娃娃能将完全掌握《怒潮真罡》,也不见得就真的能占到便宜。”

“沈家主倒是看法独到,可你未免小看了我燕家绝学,吾儿心奎更是燕家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区区一个名声不显的姬家小辈,就算拜了圣人为师又如何,天赋和修为便是二人的差距!”燕云祁皱了皱眉头,不悦的回答道。

沈文昭笑而不语,转头看向姬南风,不过这位姬侯爷依旧没什么反应,似乎众人所讨论之事与他没有半点干系那般,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看。

而原本大家都以为会来帮着燕云祁说上两句的凉王,也是一语不发的看着场内,眯了眯眼,若有所思般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青衣少女,轻声问道:“瑶儿,若是你与姬家小子对上,几成把握能胜。”

那青衣少女白清瑶漫不经心地看了姬淮一眼,轻声道:“七成!”

“哦?那若是对上燕家小子呢?”

“十成!”

凉王闻言沉默了片刻,气息沉重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摇了摇头又问道:“为何?”

白清瑶笑了笑,平静的言道:“燕心奎此时已是全力施为,而姬淮,还有所保留。”

凉王点了点头,深感无趣的起身离去,摇了摇头呢喃一句:“如此看来……燕家小子输了。”

此时场上二人再一次刀剑相向,蓝光覆体之后的燕心奎对自己的防御极为自信,于是进攻越发猛烈,完全舍弃招架格挡,招招出手只为杀敌,顿时平寇刀法的优势便呈现出来,因为那本就是燕北军死死杀敌所用的刀法,战而不退,死亦不退,绝不会给自己留半分余地,唯一的退路就是击溃敌人。

姬淮也察觉到了燕心奎覆体蓝光的异样,心知这是类似护体罡气之内的东西,因为几次剑气划过亦未伤其分毫,但眼下他也没有选择,只能相信自己手里的剑,一次次的挥剑,以杀止杀,同样舍弃了防御。

所以,只见无数刀光剑影略过,清脆的兵戈之声响起,剑气,刀气,灵力杂乱无章四散而开,甚至惊动了场外长老张开禁制,害怕二人的交锋误伤了场外观看的人。

就以灵力而论,姬淮其实并不输于燕心奎,虽然他境界略低一些,但归功于其母亲遗传的灵力,他自第一大境修行时,起步已是比世间多数修行者的基础都好,也更加扎实。

修行五境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并非层次递进,更像是人体五大体系的共同进益,所以就从这一方面来讲,他甚至还要强过燕心奎。

再加上以《日月同辉》这等魔功作为内修,体内灵力早就转化成了更为霸道的煞气,说起来二者虽皆为天地之气,但本质上还是极为不同,煞气更显霸道,也更难驾驭,配合上那本就霸道的山海剑与九转玲珑剑,更是如虎添翼。

此时,二人再一次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相互挥砍刺杀,就如两个莽夫,打起架来命也不要,姬淮此时已陷入一个神奇的状态,心无旁骛,眼里只有面前的燕心奎,于是一剑一剑的朝他攻去,灵力也是越发不受控制。

他也明白,燕心奎的护体真罡非寻常功法,若自己只是想要以持续的进攻去尝试击溃其罡气,定然效果没那么理想,此时二人的灵力也消耗的极快,谁也不清楚还能支撑多久,所以姬淮果断选择冒险使出了九转玲珑剑中最后一招。

此招名为“九转玲珑”,共有一百零三剑组成,虽然姬淮还不懂剑阵之道,但这几年也在三师姐的调教下勉强全是掌握了这一招,只是此剑一出,难免收不住招,所以就这犹豫的一瞬间,刚想出手的剑招便被打断。

燕心奎没给他多考虑的时间,一刀震散了姬淮剑意之后,眼中杀意越发浓烈,再一次挥刀而来。平寇刀之霸道,在于杀人夺命,绝不给自己留退路,也觉不给对手留后路,其奉行之道便是以杀止杀。

所以姬淮若是稍有不慎难免今日命丧于此,此时燕心奎看准了一个机会,整个人跳起来,凌空转动了一圈,身体侧了过来,那恐怖的长刀顺着其身体旋转由上而下劈来,姬淮此时也站到了擂台边缘,心知避无可避,由于自己的失误,不仅没能用出那本可决胜的一招,还因此被对手抓准机会,心下后悔不已。

高手交锋,一念之差便能决定胜负,若是换一个稳一些的对手,姬淮今日必输无疑,但这这燕心奎也不知是对自己太过自信,还是真的就那么不把姬淮放在眼里,飞身于半空之中落刀虽然威力大增,却是完全舍了防御,若是此时姬淮顶着这当头一刀来个以伤换伤,谁输谁赢可就说不定了。

很显然,姬淮是有这个魄力的,就算因为心中犹豫被燕心奎抓住了机会,可这同样也为自己制造了机会。

只见他双手握剑,双目紧盯着那将要落下的一刀,身子一侧,随即全力出剑,二者的刀剑完美错过,砍到对方身上,姬淮的肩头一道惊心怵目的伤口赫然出现,鲜血直流,人也半跪在地。

再看那燕心奎此时护体真罡已破,从右腹处一道殷红的血迹直接连到左肩,更是直接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里充满了不甘,台下长老见状连忙上台为二人止血医治。

燕心奎转过头,冷冷地看向姬淮:“这也是山海剑吗?”

“这招乃横断太行!你输得不冤,若我用出九转玲珑,今日你得分成好多段!”

“呵!我输了不假,可你这伤势,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姬淮摇了摇头,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说道:“输赢我才不看重,大会的比试又非一决生死,就算输了,将来也有机会赢回来,倒是你,输了一定很不甘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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