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制好了地图,庄氏兄弟松松筋骨,也显得有些疲惫了,天晓得南宫羽有的是什么鬼精力,竟然还撑着脸颊坐在桌旁。
洛鸢把他们手中的地图随手一放,非要拉着两人去喝酒解闷,大老远的离开了樱可跟着他们跑到这山沟里,洛鸢已是十分不容易。
等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进出客栈的人就逐渐变多。
洛鸢三人喝得醉醺醺的,注定今日再着急也不会赶路了。
就在这夜幕降临之际,南宫走到二楼的横栏正要讨酒喝的时候,客栈忽然走入三个衣着简朴的中年人,一人肩上担着柴火,两人挑着扁担。
他们的出现让整个客栈顿时鸦雀无声。早已听闻这所悦来客栈不是平凡人进出之所,无权无势,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三人更不可能会使武功。客栈里只是静得出奇,却没有一个人会来干涉他们的出入。
南宫对他们的好奇更超出了方才的出神。仔细看去,这几个人担柴挑水与寻常百姓没什么差别,但山野之人不会不知道盘龙山下的悦来客栈不欢迎百姓这个道理。而且,客栈里的客官们与其说是不理会他们的存在,更似乎是在躲避他们的目光。
南宫退开一步,脸上浮起奸诈的笑容,比什么都可怕。
与其在这偷偷地看,不如干脆上去问个明白。南宫几乎忘了自己的伤还没好,纵身一跃从二楼跳下来,落在三人跟前。
那三人伸手可敏捷得不可思议,他分明是朝着扁担中心跳,他们竟然避得过,担中的酒水一滴不漏。所谓高手深藏不露,估计用在他们身上并不为过。
他们用警惕的目光死死锁定南宫羽,如果店家不说,没带任何行头的南宫实在很难让人猜出他的身份。“您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腿不疼吗?武功可真是一流。敢问您是哪门哪派?”一人装傻冷笑道。
南宫搔搔头,并不袒露自己的身份,反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抽出了发簪,“嗖”地对着那人右眼飞刺了过去!
那人倒吸一口冷气,随口就说了出来——“若月宫?!”
这一招他南宫羽可是领教了多次,怎么可能记不住,说不定终有一天他的眼睛要败在这招上。
那人眼疾手快,一招“飞鹰捕蛇”硬生生将带着足足力道的玉簪。
南宫就只是冷笑什么也不做也毫无所谓,因为若月宫就是无故杀人著称,他不作声更是让人坚信他的来历。况且,南宫阴沉着脸的时候可不是一般的可怕,就算知道他身份的人,也不会敢轻易招惹他。
四下顿时更加寂静无声,所有人停杯投箸,愣看一场恶战的爆发。
南宫嘴角诡异的弧度又微微上扬,道,“这不是很好地解释给你听么。初来咋到,没想到这客栈竟不如传闻中说的,怎么连些山中野人也能随便进来。本大爷就是看你不爽。”
“若月宫竟敢如此嚣张?!”险些被刺中的年纪稍长的男子相当愤怒,将玉簪掷在酒桶上,酒桶霎时间粉碎!“我们与你若月宫结为同盟,若月宫算什么,你竟敢对我等无礼!”
毕竟南宫不是若月宫的人,别人说什么他哪里会在意。伸伸懒腰,南宫转身就往楼上走去。“无趣。我若月宫只与龙飞堂结为了同盟,何时还与农夫结了盟我怎么就不知道。”
虽被另两人拉扯着,但显然这位年纪稍长的壮年比较冲动,看来对若月宫相当看不过眼。
店家急了,不是怕碍了生意,是怕出了人命。过来想要劝服,可谁也不带领情的。“几位、几位客观先别急着争吵,让小的给几位介绍一下如何?”
南宫还没听他说完就已经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店家整个人脑袋镶嵌在石墙里,血一股股地冒出来,这下谁还敢招惹南宫?!
农夫更怒了,“好啊你,居然敢在龙飞堂的地盘撒野?!”话说出来,谁也按不住。南宫先是愣了愣,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农夫继续道,“要不是堂主决意如此,谁会想与你若月宫的疯子同盟共事?滚,别让老子在盘龙山见到你。”
南宫五指一张一合刹那间就多了五支银针,咧嘴邪笑的南宫简直就是恶魔拖世,不被带进若月宫真是浪费了。
谁会反应过来他突然出手,三个人左躲右闪也就算了,也不知道南宫哪里拿来了那么多银针,到处乱射,害的整客栈的人慌乱地逃窜,估计又要惹来不少仇家了吧。南宫羽就是这样做事没有分寸,但是,他的目的一定会达到!而且,非达到不可。
三人果然怒了,一麻布衣裳,麻子脸的青年说道,“我就知道若月宫只为江会若而与我堂联盟不值得信任,那丫头两只手往外反,要是有一天让她发现了那个秘密,准是要联合若月宫一起对付我们的,不若趁早了结了那臭丫头。”
“你不知道,紫夕去做杀却没能得手,江会若有神刀在手,要她的命不容易。”另一人道。
南宫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们不是跟江会若一伙的吗?倒是为了她的钥匙要杀她?”
“就是让你知道了又怎样,你若月宫不过是柳家亡命而在洛城月亮涯成立的小帮派,敢与我龙飞堂做对?!”
“若月宫跟龙飞堂之间的仇怨不打你们能了结吗?”南宫虽然对若月宫的事情不清不楚,但随着他胡乱猜测,真相却愈变清晰。
“啊,你知道那仇怨啊。”年长的接下他的银针,狠狠地甩向墙壁。
南宫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另两人已经开始阻止年长的继续乱说话。想到估计也问不出些话了,南宫转身朝楼上大声道,“洛鸢你下来一趟!这三人说跟你若月宫有仇怨,要找你报仇来了。”
“啊?”洛鸢醉醺醺地推开门走出来,趴在横栏上迷迷糊糊地看着这三人。
客栈的人已经近乎跑光,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接近若月宫和龙飞堂的人,就连店主也无辜地被小二们用布包着头止血,抬到了老远的地方去,幸亏没有伤及动脉,性命没有危险。不能说是他命大,是南宫羽手下留情了。
洛鸢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一点头绪也没有,“你说谁跟我若月宫有仇?他找死吗?”
若月宫中的人不会故意隐藏身份,必定会穿着绣有白色樱花的粉衣作为共同的印记,而南宫却没有。见到洛鸢三人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男人不是若月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