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都这样子了,南宫怎么还有心思找女人,而且这里是皇宫,他难道没有想过这会败坏皇族之风吗?会若急得团团转,隔壁的人声息却逐渐消退,就像是争斗即将要有结果了似的,更叫她不安。
握紧拳头,连手心宝刀也跟着微微颤动。如果这时她呼唤紫夕然后马上穿越到翠屏坊去,那紫夕必然不会继续为难南宫的。
可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对于南宫,她并没有像当年挑战山贼那样的勇气。
究竟他有什么魔力,让她一个在黑暗世界打滚的贼不愿意伤害,甚至,不愿意失去他。
会若轻轻推了推毫无反应的门阀,外面的锁无论如何也不会给她放行的,想要逃离南宫的身边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做起来却不那么容易下定决心。“要是楠澈在就好了。”她心道。没了南宫,她的世界还有楠澈,尽管那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隔壁不断传来的碰撞声渐渐消失,会若忙贴到墙边偷听。如果是南宫制住了紫夕,依他那个性肯定会高兴得大喊大叫,很明显隔壁并没有那样兴奋的声音,那么是紫夕她得手了?
会若倒吸一口冷气,双手捂着脸,小心脏“噗通噗通”激烈得就像快要跳出来一样。
紫夕是组织的人,职位略高于她。她并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话题,紫夕的行动常常跟组织相悖,独来独往地工作,又素来与她有仇,万一落在紫夕手上她恐怕就小命难保了。就算不是害怕紫夕,她也不愿意被知道是为了帮南宫而跟组织作对啊。可这该怎么办,南宫自找的麻烦,她要像刘弗陵那样给他收拾烂摊子吗?
没有为了南宫的勇气,她只能装傻。
哪知道,就在这时,隔壁的声响终于再度传来。
那一丝丝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像钢针般一次次刺入她的心肺。那是个女子的**声,听来既带着些羞愧又饱含着愤怒。
她整个人弹了起来,全身寒毛倒悚,狠狠地打了个冷战,立马重新贴到墙上细细听去。
只听那女子声音先是激愤,继而近乎哀求,“放开我,住手,你这混蛋……住手,拜托你住手……啊……啊啊……”
会若顿时浑身发烫,从头到脖颈全红了,那色狼南宫羽究竟在对紫夕做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么,没事找青楼的姑娘还能干什么,她这是明知故问。
是姑娘的话,对南宫来说是青楼的还是杀手扮的根本没有分别,她该是知道的,并且体验过的。会若握紧拳头,银牙咬唇,捶墙怒道,“还说想娶我,谁会嫁给你这种花心萝卜啊。负责?是我江会若犯下的错,不需要你恶心的怜悯!”
神刀横在面前,冲动的神经已经传到手掌,眼见着要拔刀了,她却又没有动手。既然面子都不要了被他玷污还要自己走,那冲过去骂他一顿也无妨吧。她就是想出口气,到时再逃跑也不迟啊,反正她今生注定四处逃亡躲藏。
下定决心后,她开始酝酿真气。
当年她独自毁灭山寨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这身本事,被黑暗冲昏了头脑就是这样暴躁,现在也许也在暴躁呢,只是,冲昏头脑的,大概是醋意吧。
将真气汇聚丹田,会若一掌猛烈地击在墙上,本就被紫夕来回捶打的墙壁本就开始凹陷,会若的重击更是让墙壁不堪重负。“嘭”的一声,墙上出现了斗大个洞,被打飞走的墙块碎落成粉。
她深深吸气,然后弯腰对着墙洞大吼一声——“臭南宫!我讨厌你!恨死你了!”
会若不理她,忙向南宫望去,只见那男人好好地穿着衣服,绷带上也没有溢血的痕迹,的确有吩咐的那样老老实实地呆着。
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正拿着仆人打扫用的鸡毛掸子,右手捏着抽出来的一根鸡毛。他好奇地盯着会若,一副茫然而失落的模样,平时神气而俊美的脸颊此时看来很受伤,“你刚才说什么?”
会若抿嘴摇头,忙尴尬地把刚探出来的身子退回房间去。
“江会若!”紫夕大喊,“别走,放开我啊!”
南宫丢开鸡毛,不爽道,“当然放不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宫,你绝对是故意的!你明知道我会代替婉翠来找你,对不对?!”
忽然,南宫抬头对上她愤怒的眼睛,那样尊贵又聪明的男人,眼底竟然有股惊人的邪气。就仿佛会被他的邪气所震慑,紫夕凝视间竟不禁后背发凉。他说,“就算你不来我也会找别的女人,只是碰巧你来了。我听说不是龙飞堂要帮她找宝箱吗,怎么你却要拿她的钥匙,甚至要她的命呢?”南宫说的时候,稍稍放低了音量。
紫夕收回对着会若的注意力,她道,“想必那钥匙已经在你身上了,与其给你,不如我堂里拿走。”
“原来你们是冲着那个才要帮她啊。”
“哼,我可从来没有那么说,组织的想法向来与我不符,所以我才独自行动,当然,如果你愿意将自己的猜测告诉江会若,那可悉听尊便,我无所谓。”
“你倒是个很爽快的女人,我很喜欢、”南宫笑起来的时候,那股阴魅带来的恐怖更加明显,不是死亡的气息,而是因为无法捉摸,更叫紫夕无法防备。“你说你不认得那个叫名攸的孩子?”
“我不认得。”
“那不能放走你。”
“你的意思要纳我为妾吗?没错,我要杀你却屡次失手,”紫夕恶狠狠地道,“但你想占有我可休想!就算我失手了,不代表别人也会失手。南宫羽,你最好好好享受你的现在,很快,不消多少时间,他们一定会来杀你的!”
“我知道,”南宫平淡地道,“可我不会死的。”
“你倒是自以为是得很。”
“因为我死了,会若会跟别人跑的。”
对南宫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紫夕心下一怔,种种思绪瞬间掠过心头。如果换做平时,她会觉得南宫羽还是老样子,花心公子,大骗子。但是这一次,她愣了,南宫的话说得太过真切,反而会让人信以为真。想了想,她问道,“你莫非真的爱她?”
“我需要她。”
“劝你还是省省吧,江会若不是你能搂住的女人,她会要了你的命。”
紫夕鄙视的目光和好心提醒的话语通通没能动摇南宫的笑容,一如既往阴险多诡计的笑,却掩藏着淡淡的温柔,“我可不想死。”
南宫说罢,割断吊着她的绳子,朝会若去了。
紫夕垂眸冷笑,“那可要小心那个叫名攸的臭小子,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