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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旁穿着靛蓝侍女服的女子欣喜道“公主,公主你终于醒了。”

公主?她似乎是在叫我?可是,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不知她是谁,更不知自己是谁。

我疑惑不解,这女子是谁,为何称我为公主,便问道“你是?”

“公主溺水后竟连云儿都不识得了!奴婢是云儿啊!”云儿有些着急,只是,我竟一些对她的记忆都没有。不,不仅仅是她,而是对这一切都没有一点记忆。

“我这是在哪?”我的头竟隐约还是有些胀痛。

“公主自然是在鸾宸殿内。”云儿答道。

“鸾宸殿是何地?”

“鸾宸殿乃是公主的家。”

“家?”

“公主乃是皇后所生,鸾宸殿乃是皇上赐予公主之所。”

尽管云儿这般解释给我听,可是我却丝毫对这里一无所知,就像从未生活在这里过一般。而云儿心中自然是着急的,却依旧在很努力的解释给我听。

不知她解释了多久,我竟几乎一知半解了这云儿所说的皇宫的规矩,以及我当前的处境。

云儿告诉我,我姓赵名夜阑,是当今圣上赵胤匡之女。顾我在元月之日出世,皇上便赐我封号元月,而今芳龄十六。

待我知晓差不多之后,云儿便提道“公主,再过几日便是上元佳节了,公主要不要出宫去庙会走走。”

“上元佳节这日子听起来似乎不错。”我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这般出宫定会出岔子。想起刚刚云儿所说的宫规这般谨密,我若是出了岔子定是小命不保。只得说道“罢了罢了,还是待在宫里吧。”

“公主不是向来喜欢出宫游玩的吗?汴京庙会可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公主果真不去么?”云儿睁大眼睛看着我。她似乎没想过我会作此决策,依她所言,我之前定是一个贪玩之人,所以才会溺水失忆。

“我从前真是如此么?”

“是啊,公主总是带着云儿去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宫中都传公主性子孤僻,可云儿知道,公主是这偌大皇宫内最有人情味的人。”

“那烦请云儿替我备轿,上元佳节便去汴京庙会看看。”

照云儿这么说,我从前是如此贪玩,竟都未小命不保。看着云儿这般期待的小眼神,我便劝服自己这样去想,这般出游定不会发生什么波折。

“遵命,公主。”云儿的紧蹙的眉头瞬时抬起,眼廓呈半月牙状,看起来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

我虽不知道上元佳节是什么日子,但听得云儿说十分热闹后,竟产生了些许兴趣。

只是,偌大的皇宫无比冷清,我日日能做的除了梳妆打扮,品尝上等的点心,听听佳乐坊的唱弹,看看偶尔上京的勾栏之戏以外,我几乎没有什么事可以做。而事实上,除了云儿,我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解闷之人。

于是,我便也想云儿一样,开始期许上元佳节那一天。

不知这样等了多少日,直到一日早晨,我被云儿唤起,“公主殿下,今日便是上元佳节了。”

上元佳节,这便来了?这些日子按奈不住的激动冲上了我的心头,我强装镇定,只是缓缓起身,坐在我那面鸾镜面前。

“云儿,替我梳妆打扮后我们便出发。”

“是,公主殿下。”

“皇上今早派人送来的那件锦阑连云裳我看了便觉十分好看,云儿,就那件吧。”

“云儿也觉得那淡紫衬的公主肤白貌美如若仙女下凡。”

云儿小心翼翼的替我换上那件衣裳,我从未照过镜子去看自己,待我一番梳妆后,我竟发觉镜中的自己美的一发不可收拾,竟连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

“云儿,我们走吧。”

殿门外,云儿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与我一同上了轿子。

我站在鸾宸殿外回头看,竟觉得这鸾宸殿竟如此之大,我原以为这之中只有我一个内厢这么大,却没想到竟如此壮观,待我回宫后,我定要好好打量一番。

轿子颠簸不已,整个轿子里只有一扇小窗,而空间也十分狭窄,这让我坐着有些不舒服,云儿坐在我的旁边与我洽谈解闷。

从鸾宸殿到庙虽不远,却也有几十里的距离,纵然是马车,也得跑上两个时辰。

到庙会的时候,已是正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我从马车上下来,本就燥热的节气让穿着厚实衣裳的我更加无法忍受,我只想快点找个地方去避避暑。

而一旁的云儿,似乎早便习惯了这样的燥热,竟什么反应也没有。

而在我们下轿的地方一旁,竟开着一家牌匾为“一品香”三字的茶楼,此时的我早已耐不住暑热,径直向那走去。

待我至茶楼之时,茶楼里已是人满为患,我顾不得数共有多少人,此时,我只想包下一个上好的客房讨杯茶,且休息一下。

只是,我拼命的扇着墨扇都无法从那微弱的风力中感到一丝清凉。我刚刚踏进茶馆,所有人的眼光便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这才想起自己是公主,这样的举动似不太得体。

“店小二,我要最好的客房。”我嚷道。

“好嘞,客官虽我来。”小二热情道。

只是,周围人的目光却依旧未从我身上离开。

我困惑道“店小二,他们为何都这样看着我?”

“客官这可折煞小二了,客官此身衣裳一看便知道不是出自寻常百姓家,而这玉蚕丝更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用得上。我们这些百姓,在这汴京极少见到皇城中的贵族,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到,自是要多看几眼的。”店小二回道。

“更何况,公主如天仙般貌美,想是在座各位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所以一时看迷了眼。”

店小二的这般说辞,竟让我不免有些脸红,虽然在此之前我也这样被云儿夸过。

小二指向最里面那件靠窗的客房说道 “最里边那间便是。”

这件客房看起来虽小,却倒也是干干净净,里面的摆设都十分整齐,就像鸾宸殿厅厢的摆放一般。

我刚坐下,小二便端来一壶热茶,上面还有几个白陶茶几。

“客官,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小二为我斟满。

我细细一品,果真是好茶,只是微微茗上一口竟还有淡淡的龙井余香。

“公主殿下您看,云儿没说错吧,他们也像云儿一样觉得公主殿下您貌及天仙。”云儿在我耳边轻声道。

“云儿,那庙会何时开始?”然而我对我的容貌并非非常在乎,我只是在满心期待那被云儿称得十分热闹的庙会。

“酉时才开始,公主殿下莫着急,云儿可以带公主殿下先去鹤桥那逛逛,鹤桥那方圆几里有的是新鲜小玩意儿。”

“当真么?”

“当真,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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