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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窈窕淑女君求之

京城里,大都是些蒙古贵胄。

平日里,清婉所能见到的,差不多是些纨绔子弟,这等粗人 清婉怎么能看得上眼?唯有这个幼时的玩伴、现时又才貌出众的修染表哥,倒是有些心尖上放不下。但,碍于女儿家的薄面,又不便过分地流露,只好私底下寄情于诗。

今日却无意间猛一见面,竟一时语塞,两只多情的眼睛啊,只好痴痴地呆望。

【一】《国风.周南.关雎-上阕》诗经

修染趴在窗户上往里瞧,笑嘻嘻地说:“表妹呀,几年不见,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清婉也来到了窗前,问道:“三哥哥,你有几年没到我家来了?”

“年年都来,”修染说,“只是舅妗说你年长了,不便出来见面,所以你我总不得见!”

“这也难怪。”清婉莞尔一笑,“只是,三哥哥今日走了,几时再来?”

修染逗她道:“只要婉妹肯见我,我便常常来!”

听修染如是说,清婉的脸瞬间涨红了,“你,你见我作甚?”

看着表妹的脸儿泛着桃花嫩色,那秋水欲滴之态,更让修染的心中格外地悸动,一时间,忍不住想迫切地表白,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半天,突然来了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清婉的脸儿愈发红了,小声说:“然后呢?”意思是说:那你还不赶快回家,找媒人上门提亲?

谁知,修染却“然后”了半天,顺着上句吟出了下篇: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其实,《诗经》的这首开篇诗啊,是最能打动少女之心的!

诗的大意是:我醒来睡去都想追求你,苦苦的追求,却总也得不到。我就白天黑夜地思念你,那长长的思念哟,叫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见屋里没有一丝动静,修染就轻轻地敲了敲窗户,清婉便清了清嗓音,表示她在听呢!

修染隔着那层玻璃问道:“婉妹呀,我是爱慕你极了!不知,你对我如何?”

清婉心想:如此难得的机会,为何不把平日里想说的话,一次表示个明白呢?于是就低下了头,硬着头皮说,“我的心…三…三哥哥应该…猜得到呀……”

一听此话,修染恨不得乘势跳进清婉的房中,又怕有人来寻他,万一碰到,反而不美,便告辞道:“今日仓促相见,不便畅谈,恐怕舅妗寻我,暂时,我先回去,过会儿若有机会,我再来看望妹妹如何?”

清婉微微一笑,真是很倾城。

此时,远处客厅传来了热闹的笑声。修染赶紧退步,下楼而去。

清婉推开了窗户,伸出了头望着他下楼,等他出了门,又速来到阳台走廊,一直看着他没了影子,方才回屋。

自此时起,清婉那颗少女的心哟,便一时一刻地不安起来……

【二】《将军令-其一》酒文化

修染重新走入了热闹的宴席。

舅妗白夫人问他:“染儿到何处去唻?我们都把好菜吃完了。”

大姑笑道:“哎哟哟,他妗子说得这样可怜啦,他们孩子间随便走走,管他做什么?”

三姑也说:“到底还是大嫂疼爱外甥些。”说着便夹一大块鱼给修染吃,“还是三姨最疼你吧?!”

修染哪里还有心思逗趣,只是勉强应付着。

于太医起兴说:“我们吃了不少的酒了,实在没有味道,我行个酒令出来如何?”

大姑家的伯防是个才子,一听舅舅要行酒令,还以为是吟诗颂词,便爽快道:“好啊,好啊!”

大姑说:“这孩子听见有酒吃,什么原形都露出来了。”

“什么叫‘都露出来了’?那是个成语,叫‘原形毕露’。”二姑笑道,“大姐除了没文化吧,还老爱‘整词’!”这一说破,逗得大家笑个不停。

于太医说:“我们不要说闲话了,我们行酒令吧!”

伯防问:“行哪类的酒令?”

于太医说:“我现在出一个令叫‘将军令’,在坐的人,每个要说出一句古句,内中要包含有‘将军’和‘酒’字,说不出的罚酒三杯。”

大姑首先嚷嚷道:“啊哟,我一样都不懂得,怎说得出呀!”

白夫人说:“我们俩只好罚酒认输啰!”

于太医道:“不管说得出说不出,有条例在此,遵照便了。”

二姨说:“姐夫,您先来打个样。”

于太医想了一想,说道:“我先说一句你们听听。”便随拈了一句,“温酒斩华雄。”

大姑就问:“什么叫温酒斩华雄?我们不懂。”

于太医捋了一下自己的美髯说:

“从前,美髯公关云长战吕布的时候,吕布的先锋华雄前来骂战,这边袁绍的联军都战他不过,关公便应声而出。曹操说,‘且慢,先给你吃杯酒壮壮胆再去。’关公说,‘把这杯酒慢吃着,待斩了华雄再吃不迟。’于是,出去一刻工夫,便提华雄的首级献之帐下。此时这一杯酒还温温的,所以叫做温酒斩华雄。”

“这也算数啊?”二姑笑道,“伯防是大才子,这第二就该伯防说了。”

伯防便说:“酒醉破番兵。”

大姑问:“这孩子又说些什么?”

“大姐啊,你是没有什么清楚的事哟!”于太医笑道,“这是说宋时岳武穆手下一员部将牛皋的一段故事……行了,我也不要噜哩噜苏的了,否则,我岂不成了说书之人。”

“不讲我也不听。”大姑指了指白夫人的二妹说,“他二姨,我们吃我们的菜,不去管他们。”这大姑到了娘家,反倒成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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