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几天,血狼帮的覆灭传遍了整个紫云郡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天阳城更是沸腾了起来,无数的商行,平民百姓提着礼品来到将军府前拜见杨云,感谢将军府替天行道,替自身报了血海深仇,全然没了之前由于将军府丢失边关而受到的的指责声。
处处充满着对于将军府的赞美,整个大街小巷仿佛过年般的鞭鼓齐鸣。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姜云初不由心悸了一下,并没有感受到一点喜意,心中反而充斥着无限的悲凉与无力。
为将军李成仅带着三百军士,冲入茫茫魔族大军中的义无反顾而悲凉。
为三万骁勇军士,在明知没有希望的战役中,所表现出的那种大无谓的决绝而悲凉。
更为天武掌权者的腐朽与百姓的愚昧而悲凉。
当今天下,妖魔二族欲发强大,从开始的被人族压制以至于到现在开始与人族分庭抗礼,如今更是在人族的疆土上开辟出“妖魔战场”成为人族军人的埋骨之地。
无数的军人前赴后继的奔赴妖魔战场抛弃妻儿,不顾生死的与妖魔二族所厮杀,即使战死也无人知道他们的姓名,更是无人知道他们的付出与功绩,这是为了什么?
如今,仅仅铲除了一个血狼帮,整个天阳城竟然陷入到这么一个欢天喜地的氛围中,难道没有人会去思考血狼帮本就不该出现吗?
无数军人用身躯与生命捍卫的人族净土,竟然会有血狼帮这种毒瘤,然而世人和当权者竟然毫无办法竟让“其”存在了这么多年,这难道不该引起族人的反思与重视吗?
越想姜云初心中越凉,心中不由为以后的人族而焦急起来,随即摇了摇头。
……………….
杨云带着脸色苍白的李凡走了出来。
跟着杨云的李凡,虽然脸色苍白,但是精气神还是不错。
云初,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
“听见杨云的声音,姜云初连忙转身说道:”没什么夫人。
我只是想“将军”和“兄弟们了”。
听到姜云初的话,杨云露出缅怀的神色自言自语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对了,夫人,现在将军府逐渐稳定下来了,我希望夫人能“振作”起来,撑起我们骁勇将军府,只要将军府还在,我们骁勇军的家就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虽然将军和我骁勇三万将士战死在边关被封为英烈,但是我们还有两万的将士被发配到“妖魔战场”了啊,当初我带回将军大人的尸首,怕您失去理智从而退出了骁勇军,如今是该回去了啊,我真的想他们了。
听见姜云初的话,杨云脸色大变,喊道。
“简直胡闹,我不同意”。
“是呀,云叔,如今我骁勇军士被“镇国侯”安在“妖魔战场”将功赎罪,即使你去了能改变什么呢?
小凡,我知道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但是你知道我最不想改变的是什么吗?
没等李凡回答,姜云初自言自语道,“我最不想改变的是自己啊”自我从军起,我的使命是保家卫国,我的生命属于战场,如今妖魔二族对我人族虎视眈眈,我有何资格生活在安逸的内陆呢?
姜云初的这番话好似是在说给李凡听,但又何尝不是在说给自己听呢。
夫人你们不用劝我了,有些“东西”真的比我生命还重要啊。
“震惊”
“触动”
姜云初的每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深深的触动着李凡,使得心中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虽然在这个年纪他并不懂“云叔”说的有些“东西”比生命还重要,但他明白了一点。
“何谓军人”
“这就是军人”
李凡向着将军府外看去。
府外的包子摊旁,一对夫妇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尝尝这个大包子,香不香”母亲抓住包子掰成两半,喂到孩子的嘴中,小孩满嘴流油的说道“真香”。
府外对面的青楼,一片欢声笑语,有青楼女子的“莺莺细语”,更有世家公子的“放荡大笑。”
如今这个世界,妖魔环绕,覆我人族之心不死。
可此时整个天阳城都洋溢在阳光之下,充满祥和,安逸,当然这只是整个人族北疆的缩写。
然而世间并非没有黑暗,只不过普通人接触不到黑暗罢了,因为黑暗被无数的人族先辈,军人,先天脱凡强者挡在了身前。
他们用自己的身躯,脊梁,生命,笼罩在整个人族的北疆大地,使得黑暗越不过雷池半步,他们希望自己的族人,亲人,子孙后代能生活在一片没有威胁的土地上。
想到这里,李凡感觉自己的心亮堂了许多,眼界开阔了许多。
“云叔,珍重,待我成年时,必去“妖魔战场”中寻你,那时我们叔侄俩,煮酒论英雄。
“哈哈哈…….”
我还要等你为“将军和我骁勇军士讨回一条公道”,没那么容易死的。
看着姜云初和儿子,杨云的脸庞不知不觉挂满了泪水,她没有在劝姜云初留下,即使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但她更知道,自己劝不了。
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傻,会为了一些所谓的“东西”而不顾生死,但不得不说这种男人各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从前他的“丈夫”是,如今他丈夫的“兄弟”是,今后他的“儿子”更会是。
夫人,我此去,心中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妻儿,我已写信告知家中,让妻儿来此,希望夫人能好好照顾他们,毕竟我这辈子始终欠她们的啊,说道这里姜云初留下了一丝幸福的泪水,随即便用内劲挥发而去。
是的,即使在顶天立地的汉子,心中都会有自己柔软的区域,这里装着他们最在乎的人,他们不在乎自己抛头颅,洒热血甚至放弃生命,但他们在乎“它们”。
云初,这点你放心,你家人就是我亲人,即使我杨云死,也不会让“它们”受一点委屈,你儿即我儿。
夫人,我妻名“雪晴,我儿名姜军”,军儿比小凡大一岁,有点修炼天赋,如今淬体四重巅峰,等他们成年,我希望他们能参军。
说完,姜云初转身即走,没有一丝拖沓,孤傲的身形仿佛一座大山,让人有一种厚重的安全感。
突然一道豪迈的声音传入了将军府。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妖魔驱尽日,吾辈还家时。
…………………
回到后院的李凡,心中的热血久久不能平静,好似一团烈火要破体而出。
只见李凡看着丈许远的兵器架,眼神越来越坚定,右手猛的成抓状向后一拉,只见一道雪白光影瞬间出现在李凡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刀,李凡闭上了眼睛,慢慢练了起来。
劈….刺….撩….挂….掠
此时李凡的每次出刀和收刀,没有了任何章法,就好似一个孩子在随意的挥舞,既没有力量又没有速度。
但在李凡的脑海中,却浮现出许多的精神片段,有父亲尸首浮现不甘的片段,有母亲陷入绝望,一夜白头的片段,更有三万骁勇军士,至死不悔战死边疆的片段,渐渐到自己对决血狐深陷绝境,一朝悟道反杀血狐的片段。
如今,云叔安顿妻儿,义无反顾前去“妖魔战场”,天阳城百姓悠哉,安乐的场景。
随着这些片段,一遍遍的在脑海中回放,李凡的刀变了。
刀法还是基础刀法,但给人很强烈的不同感,仿佛刀法没有了之前冰冷,无情的生硬感,反而充满了灵动和情感。
显然李凡把自身的所有情感融入了其中。
“给我凝”。
随着一声大喝。
整个后院突然失去了李凡的身影,只见一道雪白的刀光在整个后院翩翩起舞,充满着唯美,飘逸,捉摸不定。
咻...
刀光带着完美的曲线,滑过后院的一座假山,只见假山后方,李凡的身影渐渐凝实,向着屋内走去,手中之刀已回到了兵器架的刀鞘之中。
当李凡左脚踏入门槛时。
轰隆……
轰隆……
房屋大的假山轰然倒塌。
右脚踏入屋内的李凡并没有回头,只听一道喃喃自语声传出,此刀法是根据我亲身经历所创,就叫《初云刀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