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声不响地摆弄着碗筷和菜式。“主子,好了。”
正当我打算坐到桌边开动的时候,突然一阵眩晕袭来,怕是今天太累了。
“主子当心!”嫣儿极其及时地扶住我。
用过了饭,我对嫣儿说,“将那香炉点起来吧,我今天好累,要早些睡。”做美容的我喜欢熏香,可惜这里没有办法蒸熏香浴。
嫣儿犹豫了下,点上了香炉,收拾了碗筷,便退了出去。
“主子洗洗脚吧,这天凉。”说着她照往日一般端上那一盆黑水。
我见了那冒热气的水,忙脱了袜子把脚伸进去。
呵,好舒服啊,刚刚我还浑身发冷,才一会工夫就感觉气血通畅了。
嫣儿自打那日下雨之后,每日都会端出那么一盆草药水给我泡脚,每次泡完了都果真会觉得浑身舒畅。
不知怎么的,我最近愈发的怕冷,也愈发地贪恋这泡脚的药草。
啊,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要想想和樊花的舞到底要配上什么曲子,今天唱的似乎还不怎么合适。
第二日,我早早地便寻到了樊花,“樊花,昨日教你的姿势都记得了么?”
樊花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记得了,要不要我舞一次给你看看。”
“好啊,好啊,你舞一次,和着我的歌,看看合不合适。”
我昨夜想了很久,还是这首《荷塘月色》吧,或许这样的“清淡小菜”在这浮艳的宫中更能脱颖而出。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流进了月色中微微荡漾/弹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丽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樊花听了一听便随着我的歌声舞了起来,她不愧是聪颖过人,虽舞姿不算上乘,动作也稍有僵硬,却熟练从容。
我也加入了,与樊花一同跳着,一曲终了。
啪啪啪——是一个男子的掌声。
这储秀宫是怎么回事啊,老有男人。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倒是长得蛮帅的嘛,就像《红楼梦》里说的,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
等等,他有点眼熟,是像谁呢,我又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位大哥,你走错路了,这里是禁宫。”我一向见到帅哥就话多,自然地搭起讪来。
“放肆,见到圣上还口不择言,还不快快跪下。”尖细地太监音。
皇帝?我这才发现,他身后跟了不少宫女太监,我怎么之前没发现呢。只见皇帝身着一件月牙白的衣衫,样式并非太过繁复,却用各种彩线绣着华丽而霸道的龙。
看来真是皇帝啊。
“看够了么?朕可是好看?”皇帝淡淡地道,目光冰寒。
原来皇帝长得这么好看啊,我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双性恋老变态呢。吸,我吸了吸口水。如果不是我已经钟情青童,倒是可以考虑他啊。
“圣上赎罪。”侧头一看,樊花已经跪下,轻轻拉着我,示意我也跪下。
我也跪了下来,“圣上赎罪。”
很安静,没有回答……
还不喊我起来,我的腿酸了……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哼”,冷冷地一声,然后是离去的脚步声。
亏忘忧还夸他温柔,温柔就是他这样的?又冷又臭还讽刺人,简直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
“还好圣上并未治罪。”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拉起地上的樊花,樊花道。
“有什么罪好治的,我们又没干啥,除非他是个昏君。”我掸掸身上的灰,无所谓地说。
“噗嗤——”樊花笑了,“你啊,可真是不怕死呢。”
“好啦,好啦,快点练吧,我可是要靠着这个舞离开这烂皇宫呢。”
练了好久,只怕该用午膳了,我和樊花一起往回走。
“呦,你看那是谁啊。”路过荷花池,看到董莹洁趾高气扬地迎面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何梦凝。
我和樊花不愿多说,点了点头,就欲离开。
“哎,等等,这么急是想去哪?”她伸手一拦。
“有何贵干?”我厌烦的睥睨了她一眼,最讨厌这种没法沟通的大小姐。
她深深一笑,目光突然变得咄咄逼人,“听说二位刚是见着皇上了,怎么了,就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呃,原来是为了这个啊。
樊花正欲开口,我道,“是的呀,那还用说,皇上可谓是人中龙凤,风姿动人啊,怎么样,你嫉妒啊。”
说着我拉着樊花就欲前行,看着董莹洁那张扭曲了的脸我也不知怎的,就是恶趣味地开心。
路过何梦凝的时候,我的头突然又是一阵眩晕。扶着头昏眩中,她突然将我一绊,我脚步一乱,董莹洁又趁势将我一推,眼看着我就要跌入荷花池中。
我简直不敢想象,这么个大冷天,自己跟荷花荷叶一起洗个澡会是什么感觉。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
樊花在这个时候,突然伸出了援手,紧紧的拉住我。
董莹洁却在那一瞬间狠狠地在樊花的脚上踏上去。樊花一个重心不稳,明显的“咔嚓”一声,我们都跌在了地上,弄得满手的泥。
樊花紧抿着唇,脸色变得煞白。
“樊花,你怎么样?”我慌张地问。
樊花眼泪禁不住迸出来,“我想我的脚断了。”
董莹洁似乎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出气,居然会挑出这么大事,或者说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总之,董莹洁神色慌乱地立在那,“关,关我什么事,我要走了。”说着便想离开。“你还在磨蹭什么,快跟上来。”何梦凝也慌忙跟上。
我恶狠狠地瞪着董莹洁的身影,“她要是有什么事,你就给我记好了。”
董莹洁似乎也不够胆理我,匆匆离开了。
“樊花,能起来么,我扶你,当心。回到屋里我就给你请太医去。”说着我扶着樊花慢慢地站起身来。
我扶着樊花慢慢地走到她屋里,“小莲,快去请御医来,你家主子脚扭了。”小莲匆匆去了。
“樊花,你放心,我定会帮你讨回来的,不仅如此,我还一定让你赢了这场试炼。”我扶着樊花的肩膀坚定地说。
樊花听了这话,似乎并无什么大的反应,“我知道,我知道阿史那依你是可以的。”
哈,原来她早就知道。不自觉中我就被她化为指向董莹洁和何梦凝的锋芒,但是我又真的不能拒绝。
我苦笑自己落入算计而不自知,被人卖了也注定只能给人数钱。但是我又有些欣赏樊花,这般直白地告诉我。
“罢了,你既坦白地告诉我,便是比欺瞒我将来被我自己看出来的值得信任。”我叹了口气,道。
樊花嘴角一勾,她是知道她自己赌赢了。
“好啦,别得意了,知道你料事如神,将我把握于指掌。你好好休息,等太医给你看过之后呢,就睡一觉。我嘞就回去想想有什么美妙的舞姿坐着也可以。”我扶着樊花躺下。
樊花摇了摇头,笑道,“都说突厥女子不一般,今我是见识到了,这眼光和口舌都是一等一的锐利。”我感到有些尴尬,一时竟难以对答。
樊花笑了一笑,道,“可是,我就喜欢你着性子。”
哈,我和樊花算不算惺惺相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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