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救命。”
“快跑!”
好吵啊,哪里来的声音。地震了么,怎么我在被摇晃着。
“阿史那依,快起来,聚义堂的人来了。”我被晃得睁开了眼睛,就看到青童那张帅脸近在眼前,借着月光模糊地看到其他人都在慌乱地往外撤。
“聚义堂?干什么的?”
“别问了,快走。”说着,他几乎提着我起来。我们一起冲出门外,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山路很滑,眼前模糊得很,其他人已经跑出我们十米开外。隐约中,我看到山下有一群人举着火把向我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一边跑着,我一边问青童。
他不看我,声音冷冷飘出,“抢秀女。”
抢秀女?那敢情好啊,去当山贼也不错啊,那我就可以脱离选秀行列了。我在心里暗暗地说,脸上却不敢有一点表露。
谁知青童下一句话让我咋舌,“快些,除非你想去当压寨夫人或者被卖掉。”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枪秀女是这个目的啊,那我还不如去当秀女呢,唉,快跑吧。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有些喘地问道。
“另一条路下山。”青童体力真好啊,跑这么久,连喘都不喘。
我们不敢停下,一直跑着。我感觉我们已经筋疲力尽了,可是我们和聚义堂的人不但没有拉开差距,反而越来越近了。
“啊——”前面有个女孩子嘭地跌倒了,却没有人停下来扶她,甚至是看她一眼,连两个选送秀女的官爷也没有理她。
我吸一口气,紧跑两步到她身旁,“你怎么样?”她抬起头,正是那个说蛮族听不懂人话的女生。我和青童一起将她扶了起来。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那女生一定是被吓坏了。虽然不喜欢她的高傲,但我要让我丢下她,我又万万做不到。
那姑娘扭了脚,泪水涟涟,我们撑着她努力地往前走着,比刚才更慢了,我已经能听到追逐我们的人的调笑声。
“怎么办……”我侧头看着青童。
“你们走!这里我拦着。”突然青童推开我们,停下身形,举刀果断地道。
因为还有那个女孩子,所以我不敢停下,扶着她前进中。
我回头突然觉得他的身影和我死党重合了起来。我打小稀里糊涂的,总是闯祸,都是我那死党在照顾我,帮我补纰漏,替我受罚,提起他我心里就暖暖的。
可是,眼前的男人可是一个陌生人,又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我在想什么,人家用命换我一命,我不感恩戴德,还在这想有的没的。“青童,我在前面等你,一直等你!”我对着后方的黑影大声地喊着。
雨声太大,我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前方逃难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我隐约听到那姑娘抽抽搭搭的呜咽,抓着我的手越来越紧,生怕我丢下她。我本该有点讨厌她,不知怎的还是有些同情她。
这山连个可以藏身的林子都没有,想要藏身根本不可能,反正都是要下山,那跑下去和滚下去也没啥差别,说不定还能快点。
“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那姑娘走得很艰难,她的手很细,一看就知道是在家没吃过苦的。如今那浑身湿透,满是污泥的狼狈估计她是难以忍受吧。
她似乎是就怕我有此一问,更加用力地用指甲抠着我的手臂,生怕我会丢下她。
“哎呦,痛死了”,我被她弄得叫出声来,“快放开我,我不是要丢下你。”她神色稍松,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减。
“我们从那个缓坡滚下去吧,护住头,或许还有可能脱险。”我用手肘指了指缓坡的方向,虽然有些碎石,但只要小心些,应该是没事的。
边上的小姐在生死存亡之际,居然还磨磨唧唧地犹豫。我懒得等她慢慢思量,抱住她一起向缓坡歪去。
我感到又湿又硬的石头和野草划得我肌肤生疼,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山下,完成了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滚。
那傲气姐儿已经昏过去了,眼下我们和大部队方向根本不同,应该不会被追上,那就是说——我们自由了!我热爱的,亲爱的,挚爱的自由。
我一边在心中大大的雀跃,一边拖着那早已昏过去的女子。我可不能好不容易救出了她,再把她丢在这,给明天的太阳活活晒死或者今晚上的大雨淹死吧。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直觉双臂像是灌了铅,眼皮越来越重,眼前的景象也越来越不清晰起来。我渐渐脑子里模糊了起来,只觉得能让我睡一觉,不管是被土匪还是被选送官抓住都无所谓。
好不容易将她拉到一个还算隐蔽些的地方,我的五感再也不受我控制的强行罢工了起来,我的体能也到了极限,立刻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刺眼的阳光弄醒了,晕,还好醒得快,差点被晒成人干。我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手被辣得生疼,一看全是结了痂的口子。
那个姐儿人已经不在了,她扭了脚,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心里暗暗担心,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史那依,吃些果子吧,如今实在不能生火,只能将就些,这有些伤药,回头自己用些。”
我侧头,正看到青童坐在我身后,只觉心中五味俱全。幸好他活着。“你没事么?”我眼睛有些湿润,像是灾难之后阔别了失散了的亲人。
“我能有什么事,那些匪盗如何是我的对手。”他说得满不在乎,但衣衫上满是的血迹和踉跄的身形已经出卖了他。他现在的情况非但不好,而且是非常不好。
“我看看你的伤。”说着我不由他分说,便要去看他的伤。
他慌忙躲开,“别,我没事,再说男女收受不清,阿史那依你是秀女。”
我只好怏怏地收回手,“我不想当秀女,一点也不,放我走吧。”
“不要这样,你要知道这关系了很多人也包括我的生死存亡。”他认真地说。
我哪会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自由是噶屁着凉——没戏了。 “我”我正想反驳,他的神情变得期待,话到嘴边,变成了“……知道了。”我惊讶自己竟然会这么说,明明是想说突厥的死活关我什么事。
话是这么说了,可是我心里突然莫名的烦躁起来,原来他只是为了“许多人的生死”,并非为我怎样,但仔细想想,我好想也没什么好烦躁的。
好一会,我缓过精神,突然想起来自己先前纠结的事,“啊,那姐儿,那个昨天扭了脚的,你看到她没,我和她一起到了这里?”
青童皱了皱眉,淡淡地说,“你是问梦凝小姐吧,已经先走了,我找你们的时候,看她在远处那块巨石边上,正在挣扎着走动,便将她送去了近处的客店。”
“那是她告诉你我在这的?”我问道。心想着,是这小蹄子还挺善良的,还是我人格魅力大爆发?
“非也,她告知在下,你们一早走散了。”青童的回答太老实了,瞬间击碎了我小小的幻想。
我有些不爽,那小丫头好没良心。但是,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蛮族”,或许中原人从来没觉得要对蛮族有良心。
“你之后怎么找到我的?”我问。
他淡淡一笑,“很简单,慢慢找。”说得貌似顺理成章,但我几乎不敢想象他那样步履蹒跚地几乎爬了整座山。
我心里顿时哽了一下,他受这么重的伤,未曾包扎,非亲非故地便去寻我,手臂上一条血口狰狞,依旧有未干血迹,想来是一动又裂开。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我深知一个异族在这里有多讨人厌,再者我们并无瓜葛,他没有义务要对我好到这种地步。除非……“我们以前认识?”
“阿依……别问了。”额?叫得好亲切,看来真有啥故事啊,让我问问瞧。哈,我是挖新闻的小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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