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了,我醒了过来,胸口很痛,我想起来了,貌似某个天杀的给了我一箭,最好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一定有仇报仇。我下意识地想握住双圈,才发现自己似乎意识还未全醒,身体竟动弹不得。
我的妈呀,这可比打针疼多了。我从小到大都没流这么多血,我记得当时伤口不浅,那箭都堵不住我的伤口,血冒得跟自来水管似的。
(作者:太夸张了吧,你掉下来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哪来得及观察这么仔细。依儿:嘿嘿,我就是根据伤口的疼痛程度合理联想了一下嘛。作者:额= =)
我到底躺了多久呢,为什么我浑身都又酸又痛的,就算是阿云真的没接住我,我也不用身上这么酸痛啊,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复活的干尸一般僵硬。
“阿云,阿云……”我睁不开双眼,便试着喊阿云,听到了自己沙哑而又难听的声音,竟像是一个老妪。紧接着,耳朵里却突然传入一些陌生的语言,有男有女,似乎有些激动。
难道我真的又死了一回,而且到了语言不通的地方?
有没有那么衰啊,我不要离开阿云,“不,不要!”我亲不自禁地大喊出声,双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臂,这双手不同于阿云的光滑,在指根和手掌的接缝处长满了茧,有别样的质感。
额,我在想什么,不管是谁的手哦,总之这绝不是阿云的手。我还是继续睡吧,也许醒了就看到阿云了。
我放弃了撑开自己的双眼,继续放松了身子睡了过去。
“冷依儿,你要是不想见那个男人,就继续给我睡着!”这时候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听来很有些不友好。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而且让我本能的有些厌恶。冷依儿是谁,怎么有点耳熟。哦,想起来了,贺兰凌那只讨厌鬼可不就是这么叫我,想来这次我受伤他多少有些责任的。
我和阿云有此一劫都是因为贺兰凌,想起来我心里就有气,怒急攻心地睁开眼。映入我的眼帘的是贺兰凌那张臭脸。
贺兰凌黑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方才的声音果真是他。他一副有些邋遢的样子,一副熊猫眼,眼眶都有些凹陷了下去,下巴上长了青青的胡茬,看着很硬的样子,密密麻麻的,很是茂盛。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跑到灾区当完难民刚回来?
不对啊,这不是关键,关键怎么会是他在这,而不是阿云。
“嚓——”我本来想问他怎么在这。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方才出声不过是靠潜意识里的意志力,如今醒了,人自然更加娇气,喉咙里火烧火燎,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
“别勉强,喝些水再说。”贺兰凌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美艳的少女递过了一碗水,放到了我面前的小几上,然后就伸手想来扶我。
只见那少女身着粉色广袖流苏长裙,似是个混血,皮肤白得有些透明,眼睛大的很,水汪汪的,和她的发色一样乌黑乌黑的,整个人如同水晶一般,漂亮的不似真人。
贺兰凌轻轻一摆手,“她自己可以起来,不必管她。”那少女立刻乖巧地退开,没有一丝犹豫。有没有搞错,再听命也应该看出来我是从鬼门关回来的人,居然就受这种待遇,贺兰凌简直就是个暴君外加混蛋。
看来那女子对他是俯首听命,绝对的服从,难道这是贺兰凌的地盘?!可是那女子分明是中原打扮,莫非突厥势力在已经暗暗伸向苍月?
“瞪也没用,草原上的法则便是适者生存。”贺兰凌伸了个懒腰,“你慢慢来,我出去晒晒太阳。”说罢,他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我囧,这是哪门子理由啊,如果我是断手断胳膊的,那岂不是还要坐等饿死,这小子分明就是欺负人。
吱——门开的声音,贺兰凌又补充了一句,“那男人一直在找你,从京都开始,探子已经遍布天下,他似乎是快疯了,我放出风去说你死了,可是他就是不相信,哈哈。”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突然很恨自己这时候如此脆弱。不行,我要去找阿云,我要让他知道,我确实活着,为了和他在一起,所以努力活着。
贺兰凌见我挣扎着要起身,轻笑出声,满意地出了门去。我手臂微微一用力,全身便像是灌了铅似的,牵一发以动全身,仅这一个动作,中箭的伤口立刻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痛,禁不住再次瘫软在了床上。
“快躺下,别乱动。”一个温和的女声阻止了我的挣扎。
我似是得了释令一般,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却仍是忍不住疼得哆嗦。
“来喝些我独门调制的蜜水,莫要理睬凌儿那孩子。”只见一个妇人,一头银丝一丝不苟地挽在了头上,但看起来容貌却只有三十岁左右,脸上皱纹都很少。
她的肤色是少见的红润莹白,即便是身着翡翠色镶银丝这样对肤色要求很高的袍子,也不会影响脸色。她打扮地很老成,竟像是四五十岁的人才有的装扮,她手上提了一个木质的精致食盒,像是跳舞般走了进来。
她笑起来很有生气,那是少女特有的笑容,真是个奇怪的人,但看着让人舒服,即使整个人就是个奇怪的组合,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只是禁不住猜测起她的年龄。
那妇人小心地扶起我的头,将碗送到我嘴边,我混混沌沌地张了口喝下去,只觉原本快要干的冒烟的喉咙得了那蜜,立刻非常舒畅。
“你好生躺下吧,凡是有我,凌儿不敢拿你怎么样。这伤很深,如今才刚刚结痂,莫要在妄动弄破了伤口,否则真是谁也救不了你了。”那妇人慈爱的说。那神情绝对是妈妈级的人物才有的,怎么看也不像三十岁。
我勉力点了点头,人大约是越睡越懒,再加上身上又不舒服,虽然我又一肚子的问题,一时竟懒得张口,“我想睡一下。”过了一会,我的声音恢复了些,这才道。
“睡吧,你受伤偏赶上来月事,又寒气入侵,药石毕竟功效有限,也难怪现下身子这么虚。”那妇人摸了摸我的头,非常温柔地道。
当日和阿云在依云斋的囧况立刻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不禁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谢谢。”我努力甜笑道,这才想到都不知道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