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奴,你看我们正说着,她便找上门来了。”我故作漫不经心地道,随即不紧不慢地到了梳妆台前,“嫣儿,让人等着吧,我反正不着急。”
嫣儿立刻会意,“主子,奴婢这就去回话。”
我看嫣儿走了,便自顾自地拿起了胭脂水粉自己涂抹了起来。我看着镜中的自己,牢狱之灾之后,好一番休养,也算是恢复了元气。
我按了自己穿过来之前的化妆技巧,略施了些粉黛,将脸型修饰了,粉嫩的脸就变得更加娇俏。我又描了眼线,描了眉,贴了花钿。
画好了妆,我是立刻有了几分妩媚姿色,只是比较起岳芷雪的秀丽倾城,我自问绝不敢相比。
嫣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我朝她一笑,“给我梳梳头,也就是你能搞定我的头发,那么老长,我总梳不好。”
嫣儿走到我身边,一下一下地为我梳了起来,“主子今天真美。”
等嫣儿梳好了头,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嫣儿,今天我想让雪奴跟我去,也让她自己有个未来的选择,否则对她也不公平。”我淡淡地道。
同雪奴一并到了朝凤殿,一个小太监早就等在了门口,见我们来了,慌忙溜进去通报。上次我误以为雪奴有难来求德妃的时候,放我进去的那个四十多岁的太监迎了上来,“老奴给阿史那小姐请安。”
我点了点头,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岳姑娘可是在殿里?”
那太监点了点头,“已经同我家主子聊了好些时候了,似是在等小姐。”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太监大约是上了年纪,倒是比其他的宫人更善良些,对他有那么点好感。
“小姐请不要在意,这宫里本就是势力林立的,请跟我来。”他打破了我的沉思,悄声地道,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我讲这些,大约他虽然在这朝凤殿,但并不是德妃的人吧。
我跟了那太监进去,只见岳芷雪同德妃手拉着手,好不亲密。既然有个小太监进来报过信了,她们还这样,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做给我看的。
“民女给德妃娘娘请安。”我微微一福,故意对岳芷雪视而不见。
“平身吧”,德妃看也不看我一眼,便淡淡地道。继而,她有对岳芷雪道,“这没想到她这般命大,这样都死不掉。”
岳芷雪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德妃笑了笑。
德妃拍了拍她的手背,像是发泄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一般,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她当日来求我给她手诏,甚至连王爷都搬出来了,本宫却不会上当,给她不过是图了那手诏可以要她的命罢了。”
我一时没有明白,无意间却瞥见雪奴握了握拳头,显然是有些愤怒了。
我转念一想,难怪德妃当日听我搬出阿云,三下两下就同意给我手诏,甚至都没有要什么实际的好处,完全不符合宫里交换权利的风格。是我自己疏忽了,这么不寻常的一点都未发现。
德妃得意地扫了我一眼,“怎么,本宫的话让你很疑惑吧?本宫最讨厌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不分尊卑。只有芷雪才是我心中王妃的人选。”
哼,只怕她若做了王妃,你们才好狼狈为奸吧。我冷冷扫了她一眼,不客气地回敬道。“分得清老少,谁受宠谁冷门就行了,哪里要分什么尊卑,”
“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同本宫说话。”德妃娘娘一见我不肯服软示弱,气急败坏地道。
我发现她大概是除了资历和家族的后台,在宫里就实在没什么了,所以每次想打压别人都用这招。可惜啊,这宫里最不实用的就是资历,以为资历代表着韶华已逝,年龄渐长……
正在我想入非非间,一直没说话,坐在那高高在上仙女般的岳芷雪发了话,“姐姐莫要这么说,毕竟依姐姐才是未来的王妃呢。”
说罢,她拉起我的手,她的手很凉,让我感觉像是一只青蛙般让我毛骨悚然,“依姐姐,过来同妹妹坐在一起吧,德妃姐姐同你开玩笑呢。”
我讨厌这个看够了我的笑话又来装好人的美女蛇。我随她坐下,漫不经心地道,“姑娘只怕是有二十了吧,别见了谁都姐姐、姐姐的喊,也不怕闪了舌头。”
岳芷雪一脸委屈的模样,其实我估计她是气坏了。
德妃又来给岳芷雪助威了,“瞧见了没,本宫说过这等蛮族说话一向粗鄙不堪,妹妹你还不信,一定要见见她。”
哼,要见我为何不去储秀宫,只怕不是要见我,而是要奚落我吧。可惜啊,我不在乎。
“姐姐说得哪里去了,依妹妹不过是说话直爽了些,姐姐疼惜芷雪,才会对她少了一分好感。”岳芷雪倒也真会说话,哪里都不得罪。
可惜啊,本人天生就不喜欢这等圆滑型的人,“岳姑娘真会说话,可惜我们非亲非故,又非至交,姐姐妹妹的称呼未免奇怪,还是叫我阿史那依吧。”
“好妹妹怎说得这样生分,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呀。”岳芷雪再次拉住我的手,虽然天气已经转暖了,可还是冷得我打了个寒噤。
谁跟她一家人啊,难道说她暂住王府,我就莫名其妙地和她一家人了?
德妃见我也不回答岳芷雪的话,只当我心中郁结,恨不得再踏上一脚,淡笑地对岳芷雪道,“妹妹,你做了侧妃后,若是哪个敢欺负你,只管来告诉本宫。”
这就忙着出头了,德妃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心。
等等!侧妃?!“你是谁的侧妃?”我突然甩开岳芷雪的手问道。
岳芷雪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怔住,几秒之后方含羞地道,“自然是王爷。”
自然是王爷?!这苍月国只有阿云一个王爷,看来岳芷雪当不成正妃,却也成了侧妃。我说怎么宫里全无动静呢,原来如此。
我不由冷笑,看来阿云又忙着同另一个人置办嫁妆了,难怪已经不再来看我。真可谓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原来阿云也是不过如此。所谓的只有一颗心也不过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甜言蜜语。
我心头不禁生出了些怨念,只想逃离这里,“娘娘,小女子身子有些不适,这就告退了。岳姑娘,再会。”
德妃脸上是若有若无的得意,我想我现在一定很苍白慌乱。
正在这功夫,突然传来门外太监尖细的声音,“瑞王爷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