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听我有此疑问,冷冷一笑,“这些个女官自以为编个理由便可蒙混过关,殊不知京都暗卫如云,怎可任她来去自如。”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我觉得脊背也有些冒冷气,看来生活真是到处都是眼睛啊。“你是说暗卫一早就发现她去见了神秘人,但是没有追查而已?”
嫣儿点了点头,“正是,奴婢已经找了相熟的暗卫打听过了,她去见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妇人,便是暗卫也看不出那妇人有什么不寻常之处,所以才并未进一步跟进。”
我略一思量,“也就是说我们下一步线索可能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你有问过你的朋友,她长得什么样子么。”
嫣儿掏出一张纸,“主子请看,正是这一张。”
我接过展开一看,的确只是个相貌非常大众的妇人,跟街上普通的妇人所差不多,甚至更沧桑些,让人见了她多于年龄的皱纹便生出一些怜悯来。
我有些疑惑地问道,“便是这个妇人?会不会弄错了,还是素素出宫是为了她的私事,那是她的家人什么的?”
嫣儿斩钉截铁地道,“主子太过看表面了,这妇人看着简单,实则诡秘。以暗卫的能力,竟不能查出她分毫,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
这么诡秘,难道也是跟我一样魂穿过来的?可是魂穿起码还有个身份啊,总不会是整个人掉入时光隧道,冒出来的吧。
“主子……”嫣儿青葱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主子不要担心,奴婢会想办法的。”
我嘴角一勾,就算她整个人穿过来的又如何,不禁脱口而出,“我才不怕,哼,想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的新新女性,怎么会怕一个大妈。”
“主子,木马怎么杀?”嫣儿根本没听懂我的意思。
我忙尴尬地笑道,“嘿嘿,这是我们那的一个感叹词,就是所向披靡的意思。”
“哦”,嫣儿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明显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啦,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这么晚了,回屋休息去吧。”我推着嫣儿除了房门,夜魅离去,神秘妇人,皇帝的疑心……太多事拧在一起,我要有个空间想一想。
我本是想捋清思路好入眠的,谁知我倒在床上,竟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巳时,我伸了个懒腰,这觉睡的太久了。
我起身,却没见着嫣儿,洗漱的清水以及早饭都已经留在桌上。我洗漱过后,一边吃着早饭一边思量,这嫣儿怎么不见了。
除了院子一看,最近对我敌意微微动摇了些的雪奴也是不见踪影,只有对我讨厌至极的月奴。
“月奴,早啊。”我反正皮厚,也不怕被她鄙视。
“哼”,月奴微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然后冷冷地道,“姑娘请让让,挡到奴婢洒扫院子了。”
“不是昨天晚上才洒扫过么,你洁癖啊。”我推开去,边走开边轻声嘀咕着,“做这种无用功还不如喝喝茶歇着呢,起码不会浪费井水。”
“你说什么?”月奴气急了般扯住我的衣领,往后一提,我几乎脚离了地。这女人也太重口味了吧,一句话就这么大动作。
“嘿嘿,淡定,淡定,不要激动啊。”我努力扭了扭身子,非常没骨气地道。
谁知月奴非但不放开我,反而将我手臂向后一掰,疼得我是龇牙咧嘴。
接着是她冷冷的声音,“哼,我告诉你,姐姐会被你的小恩小惠收买,为你连命都不要,我可不会。贱人,你给我老实点,王爷一定会同王妃百年好合的,收起你那狐媚子的手段。”
我可不可以弱弱地说一句我才是王妃啊,你老大口中的王妃是哪位啊。
王妃……我突然想起当年在山寨里那个将军口中的岳王妃,难道月奴说的是岳芷雪。这我可不乐意了,“哼,大胆,王爷的喜好可是你一个宫婢猜测定夺的得的?”
月奴似乎被我这突然而来的气势吓得送了手,我忙转过身,冷冽地瞪视着她。月奴本是昂着头想与我对视,终还是经不住低下了头。
“不论你有多鄙视我这突厥来的低等婢女,我都会是未来的王妃,你有怎能这样一副样子。”我可不打算这么就放过她,看来她跟岳芷雪是一伙的啊,想起来我就郁闷。
月奴扬起头,正打算辩驳,我却不给她机会,突然道,“至于你口中的王妃,我猜是岳姑娘吧,这输了便是输了,尤其是爱情,并不是旁人的喜恶可以改变的。”
“你……”月奴被我截了话,似是有些着恼,我真没想到岳芷雪还真是深得民心。
“你什么,入宫日子短么,怎么说我也是客人,不认我做主子,却也不该你你我我的。”反正撕破了脸,这月奴就别怪我不再客气了。
“你……”她还是这个字,我一瞪,她这才改了口,极不甘心地道,“姑娘所言极是,奴婢在扫院子,请姑娘边上坐。”
我虽然恼她亲岳芷雪,对我不客气,但我知道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接受我自然没那么容易,却也不会真就同她计较。
“罢了,这院子早干净了,你倒不必因讨厌我宁可受冻也不愿进屋子。”我见她一双玉手冻得通红,“若是这样,便搬到远些的屋子里吧,自己稍微打扫下。”
月奴依旧微微蹙着眉不说话,我经过她身边,淡淡地道,“我可不是想施什么小恩小惠,我也穷,没什么恩惠可以给别人,不过是见着相看两相厌,就寻求个最合理的共处方式罢了。”
月奴仍是不说话,我便闲闲地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反正我问月奴嫣儿和雪奴的去向,她也不会告诉我。
可是在我快进屋的时候,她突然丢下笤帚,冲到我面前跪下,“姑娘救我姐姐,她此番只怕性命难保……呜。”
“什么?你姐姐怎么了?”我见月奴脸色都变了,眉头紧紧地聚着,一瞬间泪水刷刷地流出来,像是突然间情绪到了崩溃的极点,不似说假的。
“你别急,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姐姐,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扶起她打开门,拉她进了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