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说话,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柳思月呆呆望着陈乐,刹那间只觉得陈乐身影非常高大,高大到遥不可及,不可触摸。
马宇翔抖抖索索道:
“陈……陈同学,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平时作为依仗的两位护卫捂着脸,脸上鲜血直流,他俩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恨不得马上跑路,哪里还敢替少爷说话。
陈乐淡淡道:“我若用这张纸杀了你,法院要怎么取证呢?”
“我若说这不是我做的,谁又能证明一张纸可以杀人?”
马宇翔全身都是冷汗。
他虽然行事不很精明,但也不是傻子,尤其是他擅长找律法的漏洞坑害别人,更对陈乐的话感到深深恐惧。
哪怕那张纸上满是陈乐的指纹,但只要陈乐一口否认,谁又能硬指着陈乐是杀人凶手。
毕竟按照常识来说,一张纸绝对无法将一个人的脑袋削掉。
这事要是闹大了,老百姓都会认为法院在冤枉人,社会舆论也会沸沸扬扬,最后陈乐只会被无罪释放。
眼见陈乐手上捏着一张a4纸,随时都能甩出,马宇翔知道自己死了八成也是白死,感觉膀胱一阵阵发酸,险些要尿出来。
吕子方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有这等武力,在这等破坏力面前,便是堂堂马家大少也只能垂头等死啊。
但唇亡齿寒,吕子方硬着头皮道:“陈兄弟,您听说我说一句话,我们刚刚说话是冒犯了您,陈兄弟要怎么处罚,我们都不敢说什么,但这马少爷是汉南马家的人,马老爷子是一代名将,您总不好绝了他的血脉吧。”
“对。”吴思明也生怕陈乐一招过来,自己脑袋都被砍掉,“陈哥你是厉害,但现代社会,杀人总归是犯法的,一般法院没法定罪,但马家施压可能就不一样了,您还是要三思才好啊。”
两人心里都明白,如果此时此刻如果连马大少都扛不住,自己就更完蛋。
陈乐道:“哦。”
声音淡薄,更给马宇翔吕子方人心上带来一层寒意。
“老板……”
张诚小心开口道:“我这署名实在不值什么,能还自己一个清白,已经心满意足了,不希望您和马家结仇。”
他是真心不希望自己老板将来发展有什么阻碍。
马宇翔等人唯有这一根救命稻草,紧张的咽着唾沫,等着陈乐的回应。
见陈乐迟迟未动手,心想这陈乐应该还是有所顾忌吧。
便在此时,自习室门口响起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带着一名护卫走了进来。
陈乐见到这老者,脸上神色微动。
马宇翔回头看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爷爷?”
“您怎么来了!”
吕子方曾见过马老,结结巴巴道:“马……马老爷子?”
柳思月呆了一呆:
“这不是那个中药材商吗?”
马老铁青着脸,一语未发。
马宇翔原本颤抖的身体此时又恢复了活力一般,心中狂笑不已,连忙到马老身边,指着陈乐道:
“爷爷,此人想杀了我,孙儿只是想和他合作,给他钱请他做事,可是他却觉得我可能是他的情敌,一言不合便要动手杀人,他无视法律,残暴至极,根本没把我们马家放在眼里!”
马宇翔什么都不会,就会一手在长辈前颠倒黑白撒娇邀宠的话术,此时望着陈乐,眼里充满仇恨。
他爷爷毕竟是将军!一句话说出来甚至可以上达天听,连中枢巨头也会考虑他的建议。
若这陈乐敢和将军动手,就算逃到国外,也会被追杀至死。
吕子方吴思明何灿等人更是死里逃生一般心中大喜。
马老将军亲至,你陈乐再厉害,总不能连老将军的面子都不给吧。
却见马老看了马宇翔一眼,突然一巴掌狠狠抽在马宇翔脸上。
啪的一声,马宇翔直接被扇飞出去,在空中吐出一串鲜血,场面骇人。
落到地上的时候,马宇翔已经意识模糊,抽搐着不能行动。
众人大吃一惊!
马老这是干什么?
紧接着,马老朝向陈乐,深深一鞠躬,道:
“陈小友,马某家教不严,请恕罪!”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每个人的心脏都仿佛被紧紧握着。
马老弯着腰,语气沉重:
“马某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子孙会做出如此败坏门庭之时,十年之内,此子不允许出马家大门一步!”
陈乐不说话,马老就不直腰。
众人心中惊颤无比,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听闻。
可以说一根汗毛就足以压死吴家吕子方这些人的存在。
现在竟然对陈乐一名大二学生躬身赔罪,请求谅解!
良久,陈乐挥手道:“罢了,你那一掌已经打得他深受内伤,没有一二十年时间休养不好,他可以走了。”
从一开始,陈乐也只是想削去马宇翔一手或者一脚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他毕竟不是杀人狂魔。
马老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腰,说道:“多谢陈小友。”
如当日青山道人所言,连那钟先生都是杀人如草不闻声,一人就敢到闯到将军府中行骗杀人。更何况一招击败钟先生的陈仙师。
这等人物,或许不敢对将军动手,但将军的孙子,那算什么玩意。杀了就杀了,国家不会出动人手帮忙调查。
这次马老虽然心中恼怒后代家风败坏如此,但总不能亲眼看到自己孙子被陈仙师杀了吧,那样以后也不好再见面说话。
马宇翔已经解决,陈乐心头上的愤怒为之消散,深吸了口气,心情平复下来。而后转头微笑对柳思月道:“我说过不会有事的,现在你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