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距离那个餐馆，的确是很近，慕千言没一会儿就到了，刚到门口给顾凉川发消息，走进去就看见顾凉川站在门口，好像在等着她的意思。
看到这一画面，慕千言还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打了个招呼进去包间。
顾凉川什么都没准备，想等着慕千言到了自己决定吃什么。
对面的顾宁，吃着吃着没什么兴致，又见到对面那人走了出去，心想应该是他约的人到了，一转头，果然，人已经在门口了。
看着背影，应该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眼熟……
注意到这一点，顾宁仔细看了眼女人的衣服，又开始刷论坛，还是刚刚的那组照片，但上边的衣服……似乎和顾宁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
难道，是她？
顾宁猛地一回头，刚好见到顾凉川身前女人的侧脸。
虽然只是一个清浅的轮廓，但顾宁可以确定，就是他那个废柴同桌，在顾宁的视角里，废柴同桌的脸就是那样的。
真没想到顾凉川的口味那么重，喜欢这种没长开的小姑娘，顾宁撇撇嘴，像顾凉川这种老男人的世界，他真是不懂。
这里只剩下一个张云带着职业性的假笑陪着他，要是换做是古代，或者顾宁中二病犯了，或许会认为这是变相的监视，但顾凉川是什么人，顾宁还是清楚的，犯不着那么挤兑他。
只是，一想到废材同桌可能变成自己的舅妈，顾宁就觉得什么地方膈应的慌。
是时候阻止这门亲事了，顾宁小公主优雅的擦擦嘴，站起来准备往302去。
谁知，前边张云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对着错愕的顾宁一笑。
“少爷说，您得好好吃饭。”
又是职业性的假笑，顾宁暗自在心中吐槽，看来刚刚是想多了，这家伙明明就是在监视，明明就是顾凉川那家伙留下来看着自己的。
怕自己去破坏他的好事儿！顾宁愤恨的瞪了张云一眼，把张云想作顾凉川，瞬间觉得心情好多了。
而此刻被外甥认为是在做好事的顾凉川刚刚帮慕千言点好菜，正发愁着怎么进入正题。
顾凉川谈过上亿的项目，接洽过无数的合作，但……还真没想过有一天要和一个小姑娘聊心事。
顾总英明一世，还真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头。
“顾先生找我来，是因为今天心情不错吗？”
倒是慕千言先开口了，她已经足够收敛了，但声音听上去还是十分欢快。
能够私下里见顾凉川一面，还是在自己情绪几近崩溃的时候，她当然是开心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惊喜，这几天辛苦复习的意外之喜。
“不，是因为你心情不好。”
顾凉川如实回答，这是原因之一，当时看见小姑娘发过来的短信，那么长的一条，全是这段时间困苦的心境。
想想不过是一个刚成年的姑娘，说到底也是个孩子，慕家所见时的坚强，不一定就是她本来具有的模样。
当然，光是有这个并不足以让顾凉川见慕千言一面，更重要的是，慕千言的考试障碍，顾宁也是有的，但是他从来都不知道顾宁这是因为什么。
那小子什么都不会说，他们光知道顾宁一碰卷子就跟发了狂一样，手指不停颤抖，连笔都握不住，顾母疼惜这个孩子，所以就算是他每次交白卷还是没有怪罪他。
但……始终顾宁不曾和他们说起心事，顾凉川也尝试着问过，但顾宁始终不肯开口，恰好慕千言发了消息来，面对这个自己不讨厌的女孩子，顾凉川心里突然有了主意。
看着慕千言的情况，似乎和顾宁的很像，那要是知道慕千言的具体表现，或许就能知道顾宁的心境和情况了。
作为舅舅，顾凉川可谓是操碎了心。
“啊？这样吗？还真是谢谢顾先生费心了，其实，没什么大事的。”
慕千言惊喜一笑，随即又立刻反驳，她最后发给顾凉川的东西实在是太负能量了，她不希望顾凉川这样。
“但是你说你很崩溃，还说你对考试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凉川不兜圈子，直接引出话题，他想知道，慕千言发作的时候都在想什么，具体的症状如何。
慕千言却是沉默了，发信息给顾凉川的时候，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出，根本没有想到，顾凉川会问她这些，在短信里，慕千言说的最多的是自己的感受，只是提了一下自己对考试有心理障碍的事情，没想到顾凉川会记住，还特意请她吃饭问她。
但……到底要不要告诉顾凉川呢？
慕千言犹豫了，到底要怎么说清楚，那些一次次的失误，明明看到上面都是自己会写的题目，但自己却连笔都拿不起来，明明自己一次次的努力，但最后换来的却是考试时差到离谱的状态，又该怎么告诉顾凉川，那一切都是自己的心结，只能自己解开的东西……
“不用紧张，我只是有些担心，家里有个外甥，和你的情况很像，你说出来，我也能替你想想办法。”
顾凉川淡定自若的说道，完美的掩盖掉其实他是想听听慕千言说的，然后给自己外甥想想办法的真实想法。
“真的吗？您，愿意听吗？”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又像是什么神奇的话，慕千言瞪大了眼睛，白嫩的脸上慢慢染上红霞，这是传说中的被好运砸中吗？
其实不倾诉，一是慕千言不习惯，二是这个话题实在是太沉重，慕千言觉得自己不该说，不论是告诉谁，对方是否相信，都不好。
但现在，顾凉川肯相信，顾凉川想听，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顾凉川！
看着前边姑娘晶亮的眼眸，顾凉川就明白，她愿意告诉自己。
一整个下午，是顾凉川难得和人坐在一起聊天的时间，慕千言从开始发现自己这个毛病开始，到自我怀疑，再到不停的想要改正，到后来的麻木不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