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挤兑悲秋,古青鸟都会有一种成就感。
悲秋也不在意照例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坐在柜台的前面,看着门外的车来车往问道:“马上就要冬天了,你们这儿就每个保暖措施吗?冬天开着门太冷了怎么办?”
古青鸟还真没想到过这个,只能说:“这是古青檐要考虑的东西,我就是个小店员,哪里顾得上这些?去年冬天他怎么过的,今年冬天还怎么过呗。”
“我怎么听说去年冬天开始冷起来之后,古青檐就把门给关了?一整个冬天都没有开业过?”
“真的假的,你从哪听说的?”古青鸟愣了一下问道。
“古青檐现在在玄门里面人尽皆知,想知道他的事情,还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听说?你说我从哪知道的。”悲秋理所当然道。
但是古青鸟显然更开心:“那不是挺好的,一阵个冬天都不开门,搞得就像寒假一样,而且夏天最热的时候是不是也不开门?怪不得一楼大厅连个空调都没有。”
“只能说青檐阁的装修还是太过复原古风了,除了卷帘门以外,看起来就跟名胜古迹似的,没有玻璃门,装上空调也不顶用。”
“对了,你到这儿来是来干什么来了?”古青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反正她上班也都是随便坐坐,上不上的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任务做完了,过来闲逛一下。”悲秋说道。
“你爹任务做完了?那不是就要去别的地方了?”古青鸟没有问悲秋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他自己没说,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古青鸟才不会那么不识趣。
“任务倒是做完了,但是不一定要回去,我现在在考虑着,要不要申请休个假什么的,毕竟到了这边之后,我都没休息过。”
“为什么没休息过?任务很多吗?”古青鸟很想知道像悲秋这样的存在整天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巡守的任务很重?你们的任务不是从镇守那里接过来的吗?”
悲秋笑了:“谁告诉你任务是从镇守那里接过来的?”
“上次那个梦境里面的事情……”
“那是个别情况,是有人即将成魔还没有成的时候,属于镇守的管辖范围,但是镇守没有权利去处理,所以来找我。平时的时候,成魔之前和已经成魔的生灵,都是分着管理的,镇守跟巡守井水不犯河水,我们的任务也是从上面下来的,当然叶斯需要护持和镇守将任务来源递交上去,然后我们去执行,但是任务递交上去之后,就跟镇守没有关系了。”
“哦……”古青鸟稍微明白了一些:“那你们任务是强制性的吗?你怎么不休息?”
“休息……主要是魔族不太能感觉到累,而且刚来这边的时候,我也没有什么需要休息的理由。”悲秋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现在你有需要休息的理由了吗?是什么?”古青鸟其实一点都没有思考,依然没心没肺地问道。
悲戚突然就笑了起来。
古青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大脑已经停机了,被悲秋的笑声惊醒之后问道:“你笑什么?”
悲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我想找个借口都不行,过段时间干脆就说我最近有点水土不服,休息一段时间好了。”
古青鸟莫名其妙,什么找个借口都不行?所以你到底在笑什么东西?
想不明白,也就没有继续理他,古青鸟坐在柜体的后面,听着手机里面的听书,手里撸着猫,怡然自得。
悲秋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不知道是在看着门外的风景,还是在看着门内的女孩,静静地没有一点声息,刚开始还让古青鸟有点不适应,但是 后来就习惯了。
“你知道兰陵最近在做什么吗?”古青鸟突然就想到了这样第一个问题。
“不知道,我最近都在三条市这边,根本就没有兰陵的消息。”悲秋这样说着,但是古青鸟似乎感觉悲秋不是很想说这个问题,于是气氛一下就变得沉闷了起来,两个人只说了一句话,又消失了声音。
没过多久,古青鸟就听到悲秋叹了一口气,然后整个大厅里似乎就少了一些什么。
“悲秋?你走了吗?”古青鸟问道,但是没有得到答案。
古青鸟狐疑着又问了几遍,伸手拍了拍肥猫的脑袋,肥猫抬起头来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盯着古青鸟看的悲秋,懂了他的意思,摇摇头之后重新趴下去。
古青鸟以为悲秋真的走了,埋怨道:“一次两次的老是这样,走了也不打声招呼……”
这下,悲秋是真的离开了。
但是悲秋的离开似乎都没有给古青鸟带来任何的情绪波动,她依然是趴在柜台上,听着手机里的声音,因为柜台是根据古青檐的身高订制的,所以古青鸟最近感觉在上面趴着趴的肩膀都有点疼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阚来到了青檐阁里面,大声喊着:“青鸟姐”跑进来,看到古青鸟在柜台的后面,开心地说道:“青鸟姐,我家今天包饺子,我妈让我来给你送一盘。”
小阚的母亲做饭手艺一绝,上次请客的时候古青鸟已经领教过了,吃过一次就忘不掉,因为小阚跟古青檐关系好,所以他们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经常送过了一些,以前都是便宜了古青檐,现在便宜了古青鸟。
让小阚把饺子放在柜台上,等她离开之后,古青鸟摸索着掏出了一双筷子,都没用醋的,直接就就塞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然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感觉人生得到了满足。
“呦!小阚送了饺子过来?”古青檐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古青鸟翻了个白眼:“你倒是闻着味儿就回来了,快点去给我拿瓶醋。”
“呵!说的你好像倒了醋就能蘸得到一样,不是白费劲吗?”古青檐走上了楼梯,油盐酱醋都在三楼,还得上去折腾一下。
古青鸟只当他之前的话都是放屁,但是她想要蘸醋确实是有点艰难,但是她可以把醋淋在饺子上,这样就可以了,或者干脆把饺子泡在醋里,所以古青鸟又冲着已经上到二楼的古青檐喊道:“再拿个大腕!最大的!”
古青檐应了一声,然后看着古青鸟倒了整整半瓶醋在碗里,然后把饺子一个一个地泡进去,有些无语地说道:“你来之前我半年都不一定吃一瓶醋……”
古青鸟置若罔闻,开始欢快地用筷子在醋泡饺子里面搅来搅去,然后夹起一个来放在嘴里,感觉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居然能想到这么机智的办法。
但是等她吃到第五个的时候就有点后悔了,这个时候醋已经入味,入口之后整个都是酸的,连饺子原来的味道都吃不出来了。
古青鸟的脸上带着纠结的表情,整个五官酸得揉成了一团,古青檐在旁边看着,嘿嘿地笑,幸灾乐祸一样,古青鸟只好强忍着,抱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快速地将碗里剩余的饺子一扫而光。
结果反而更酸了,到最后,古青鸟感觉整个嘴里都是麻的,苦着一张脸把碗推到了一边,抓起了自己的水杯和牛肉干准备给自己的嘴里回回味儿。
古青檐这额时候就说道:“有人来过了?”
“你怎么知道?你在看监控录像吗?”
“屁的监控录像,我的店里用得着开监控录像吗?看看最近几条街到底谁走在大街上倒霉进医院了就知道是谁动的手。”古青檐居然还有点自豪,真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感觉什么事情都可以用来装逼。
“那你怎么知道有人来过了?”古青鸟将肉干放在嘴里嚼着,感觉到口腔的味觉正在一点点地回归,心里舒畅了很多。
古青檐说道:“你都没发现柜台上有个礼盒吗?给你送礼的人都没有告诉过你?”
礼盒?古青鸟有些纳闷,她怎么不知道有人放了礼盒在柜台上?谁会送礼盒过来?悲秋?还是小阚?好像都没什么可能的样子,所以古青鸟纳闷地说道:“有谁给你送礼的吧?”
“给我送礼?”古青檐笑了:“谁眼瞎了会给我送礼?我看就是给你的,来,我看看……”
说着古青檐走到了柜台的前面,伸手抓起了柜台上面的礼盒,这回古青鸟是听见了,纸盒和桌面碰撞的声音,所以到底是谁放了礼盒在这儿?
古青檐似乎愣了一下,说道:“还真是给我的,下午有谁来过了吗?”
“悲秋和小阚来过,但是他们都没说礼盒的事,难道还能见鬼了不成?”古青鸟满不在乎地说道,既然是给古青檐的礼盒,那跟她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她还在乎做什么?
但是古青檐似乎有些沉默了,她听到礼盒重新被放在柜台上的声音,然后古青檐就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吃掉最后一口肉干,古青鸟问道:“所以你知道到底是谁给你送过来的了?”
“嗯,我觉得我是知道了,而且你也知道是谁。”
“谁?”古青鸟纳闷了,今天她一直都在这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上哪来的礼盒?
“礼盒放着的这个位置,其实之前放着的是我一个山行的笔架,上面都没有毛笔,就是用来装饰用的,现在笔架没有了,就剩下了一个礼盒,你觉得是谁放在这里的?”
古青鸟想了想,吓了一跳问道:“你是说,是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放在这里的?”
古青檐沉吟了一下说道:“有这个可能,毕竟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把东西换走,除非是有些本事的人,不然不可能躲得过心眼,悲秋没有这个理由,而且也不会给我送东西,所以我觉得有八成的可能。”
“那……”古青鸟咽了一口唾沫问道:“那我们要拆开吗?你最好找个专业人士,万一是什么炸弹啊之类的,你虽然百邪不侵,但是总不能刀枪不入吧?”
想到这儿,古青鸟就感觉毛骨悚然:“你倒是百邪不侵,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盯上我了,万一哪天我吃着饭,突然筷子就不见了,然后一把刀插在我胸口上……”
说着,古青鸟就打了个寒战。
古青檐笑了:“你想多了,你身上具有魔神印,是所有邪门歪道都忌讳的存在,看来悲秋还是挺在意你的。”
古青檐的话里意有所指,但是古青鸟只关注一点:“你是说魔神印是悲秋放在我身上的吗?”
“当然是悲秋放在你身上的,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动用魔神印?那是魔族的东西,只有魔族才能用,就连兰陵都没可能弄到手,不然是我?”古青檐说着,将这个礼盒放在了另一边的架子上。
古青鸟问道:“你就把他放在一边了?为什么不打开看看。”
“我不想打开不行吗?”古青檐的理由依然很简单,让人无法反驳。
“行行行,一切从心,别是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打开之后害了我们就行了。”
“放心,对方没有那么傻,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要借别人的手给我们一点教训,而这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就是由头,或者是一个线索,让我们和别人产生冲突的线索,我觉得还是不要动的好。”
“这么阴险的吗?”
“杀人都是背地里干的,你还指望他能光明正大到哪去?”古青檐说着,继续坐回去吃他的饺子。
夜晚渐渐地深了,古青檐和古青鸟照例关上了店门,然后出门去散步,顺着北条河朝前走,走到了最近一处的一个广场,然后又折回来,大概也没有多远的距离,徒步的话慢慢走也就是一个小时的来回。
最近晚上的风有点冷,古青鸟突然就想起了悲秋的那个问题,于是问道:“你冬天是不是就不开门了?”
“是啊,那么冷开着门在柜台后面不是要冻死?”
“那你……”
“诶?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