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古青鸟信或者不信,魔族青年都坚持自己就是叫悲秋,他倒是没想到古青鸟的脑回路居然如此清奇,在自己这个名字上面纠结了这么久,反而是之前一直不想让她知道的魔神印,已经被她扔到一边去了。
悲秋觉得,古青鸟现在还挺幸福的,至少没有因为眼睛失去光明而一蹶不振,这也说明古青鸟的未来还算是有潜力。
但是显然,古青鸟觉得,自己就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心眼,一定是上天注定的。对此悲秋也没有多说什么,至少跟古青鸟说:“你现在重新开始修炼,算是一个转折点,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古青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虽然和悲秋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悲秋和悲秋在一块儿的时候就像是跟老朋友叙旧一样,她将这种情绪归结为悲秋对自己的两个吻已经收买了她的人心。
这个恶魔,一定是在这两个吻上面做了什么手脚,不然自己不可能就这样沦落的。
但是沦落又有什么关系:“我以后打算怎么办……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啊!在请严格看看门,然后隔三差五去隔壁吃碗面,平常的时候出来玩一玩,顺便赚点外快,尽快把欠了兰陵的钱还清。”
“还清之后呢?”悲秋问道。
这个问题就问道了古青鸟的心坎上。
对啊,还清之后呢?古青鸟想着,自己和兰陵,以后就真的没有任何交集了吗?还完钱之后,自己和兰陵之间的关系,就只剩下了一个普通朋友的关系?或者在兰陵看来,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连朋友都算不上。
看到古青鸟一脸的迷茫,悲秋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但是古青鸟回过神来的时候,悲秋已经消失不见了,屋子里已经没有了他的呼吸声,没有了他的心跳声,虽然古青鸟看不到他的情绪波动,但是她知道,悲秋已经不见了。
古青鸟不由得有些怅然若失,躺在床上抱着被子,开始思考着,自己和兰陵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古青鸟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是因为兰陵才瞎掉的,兰陵怎么说也得负责吧?虽然是自己主动离开了逢城,选择离开了兰陵的身边,但是那个时候自己情绪波动太强烈,做不得数的。
所以古青鸟开始期待着,什么时候自己能够赚够欠债的那些钱。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里的事情解决掉。
古青鸟跟贵春生是或要等上三天的时间,贵家的几个临时司机也跟他们一起住在了仓库这边,古青鸟就知道,古青檐的主意肯定是打在了这些人的身上。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古青鸟就发现不管是贵春生还是其他的几个司机,显然都是精神不振的样子。
好在工厂虽然荒废,但是距离附近的镇子并不是很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最近的饭馆,而且饭菜质量和就餐环境居然也不差,看来也是个比较大的镇子,让他们能够得到食物的安慰。
贵春生从早上起来开始就是哈欠连连,本来还以为就只有自己这样,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但是早上起来,一边吃饭一边看着身边的这些人同样的打着哈欠,他就已经明白了,过去很多人的经历,已经在他们的身上再次上演。
贵春生很慌,很慌很慌。
之前那些人的下场,还有猝死的那两个人的样子,都依然历历在目,由不得他的心中不害怕。
古青鸟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这几个人的情绪波动,发现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的样子,内心当中都开始慢慢生出了恐惧的情绪,但是他们谁都没有说,至于脸上有没有表露出来,古青鸟就不知道了。
安安静静地吃过了一天的早饭,古青鸟跟古青檐一起回到了仓库,贵春生和司机们走在前面,古青檐和千成故意坠后,似乎在观察着这些人的变化。
古青鸟小声地问他:“他们这些人今天的样子是有人做了手脚吗?”
“八成。”
“那就是昨天晚上有人过来对他们干了什么?”
“大概。”
“那人是从外面过来的?你觉得是不是可能有内鬼?”
“或许。”
“仗着你语文好吗?哪来那么多模棱两可的破词儿?”古青鸟翻了个白眼,可惜她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白眼,也不知道在别人看起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古青檐越是这样,古青鸟越是觉得他们昨天晚上有所发觉,不由得有些怅然。自己昨天一晚上都在思考着悲秋的话和兰陵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活动。
毕竟心眼这个东西,需要集中一定的注意力,没有故意放开的话,外面来什么人都是看不到的。何况古青鸟本人也还需要睡觉,根本没可能整天整宿地看着外面。
也不知道古青檐和千成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话说既然这个人要对他们做手脚,为什么没有把古青檐他们三个一起带上?
古青鸟想了想,大概明白了,可能是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坐在运送货物的车上的缘故,他们是坐着自己的车过来的。
想到这里之后,古青鸟似乎明白了,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车厢里的东西在作怪的话,至少按照宿老的说法,车厢里的东西都很正常,没可能影响到外面的人,那么对方的意图就很明显了。
他们一定对贵家运送的这些东西有所企图,甚至不惜害死两个人,就是为了让贵家认定车厢里的东西一定有猫腻,然后打开查验,到时候以便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古青鸟越想越觉得可能,但是她又不想跟古青檐印证,因为他是肯定不会把心中所想说出来的,这个人这几年不见变得越发深沉了。
古青檐和古青鸟是亲戚,自然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古青鸟开始对他有印象是刚刚记事起的时候。古青檐比他大上四岁,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七八四的少年了,实在是蛮横的要命。
在家里的时候,古青檐向来都是最活跃,最气人的那一个,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放在他的身上都没有好的结果,甚至还会带着几个比他小的孩子一起闯祸,让家里人头疼不已。
所以从开始的时候,古青鸟就对古青檐其实没有多少的好感。
但是后来,古青檐似乎变了一个性格一样,乖张的脾气有所收敛,也不再到处惹祸,反而变成了一个文艺青年,整天像个闷葫芦一样,回老家的时候也不喜欢说话,但是脾气依然不是很好。
等到他上了高中之后,由于学业繁忙,古青檐开始淡出了他们这些亲戚的视线,渐渐地也就失去了印象,等到高中毕业之后上了大学,更是一年都见不到几面,平时也没有联系方式,所以关系也就断了。
但是就在前两年的时候,古青檐突然回到了家里,大学毕业之后开了青檐阁,回家的时候人们都发现他的性格再次发生了转变,开始变得捉摸不透,时而开朗时而沉郁,你永远都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变化其实让古青鸟是有些猝不及防的,那个时候刚上大学的她,感觉古青檐简直就是一个异类,是一个社会上培养出来的老阴比,动辄就要坑人的那一种,所以就多了一些防备。
但是后来他们都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平常也经常看到古青檐发的动态,不是什么这个面真好吃,就是各种旅游照,然后还有他对各种文学名著和散文小说的断章取义。
简直就像是一个逗逼。
古青鸟根本不知道,包括开朗阳光、沉郁顿挫、能言善辩和少言寡语、捉摸不定和逗逼,到底哪个是古青檐的真正面目,这个人似乎没有一个长久的定型,经常转变着自己的形象。
就算是现在也是一样,前一天还是跟自己斗嘴的废柴青年,今天就变成了惜字如金的深沉高人。
这样的人,真的是让古青鸟有些捉摸不定。
她开始明白,古青檐到底是凭什么,就靠着一个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天生体质,就在这些身手高超的玄门人士当中混得如鱼得水的,因为他从根本上来说,就算是一个异类。
古青鸟自忖,兰陵那样的人都不可能做到古青檐这样的境界,或许兰朔和秦术可以,或许宿老也可以,但他们都是已经在玄门混迹了几十年的存在,古青檐现在就有了这种境界,实在是可怕。
如果被古青檐知道古青鸟的这种想法,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其实他只是有的时候犯懒懒得说话而已,甚至有的时候懒得思考,所以变得风格迥异,可能是因为带入了什么角色的缘故。
古青鸟一边想着,一边跟着他们回到了工厂的仓库,早上的时候他们打开仓库的门检查过,车厢没有任何的变动。
这些运送货物的卡车,都是被贵家经过特殊处理的,没有钥匙想要打开车厢,除非你能带着切割枪过来,花费一个晚上的时间把车厢的外层切开,否则不可能看到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就算是看到了里面,也不一定能带走,因为装着货物的箱子,都是锁车厢底部的,一旦锁链遭到破坏,电流一断,必然会引起车辆报警器的蜂鸣,到时候所有人围过来,就是瓮中捉鳖。
古青鸟开始思索,这个人是不是想要就利用这样的办法,把所有人都吓跑,让他们根本不敢再走到车厢的旁边来,到时候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付贵家的这些防盗手段。
她把这个猜想告诉了古青檐,结果只换来了一句:“也许。”
就在古青鸟瞪着眼睛觉得古青檐就是在耍她的时候,古青檐打了个哈欠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
古青鸟不由得有些呆住了,问千成说:“他不会是也中招了吧?怎么感觉他当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千成倒是没有在意:“没精打采到还是他的常态,要是他不打算睡回笼觉,我才觉得稀奇呢!”
古青鸟了然,果然回笼觉是人类进步的阶梯,是每一个古家人心向往之的东西。
于是她转过身关上门,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