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小巷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叫,这是早起出门的人匆匆而行的脚步声惊动了谁家的狗。
高玄租住的是还未改造的城中村民房,临街三楼,一个十五六平米的房间里,此时依然亮着灯光。
不是高玄早醒,而是他压根儿就没睡着,他想睡,十一点多他就关了灯,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加上最近胃病发作,胃脘胀痛,让他坐卧不安。打开灯,拿起枕边的手机看起了小说,手里的香烟几乎一支接着一支,烟灰缸里插满了烟蒂。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月了,过完年他手头没有活,原来跟着他的工人们也各奔东西了,今年的工程没接到,没法带工人,只能如此了。
在这两个月期间,也有人联系过高玄,介绍了几个小活,要吗工地太远划不来干,要吗就是价格低的可怜。
高玄心里明白,半截时候组织工人也困难,没有那个工人待在家里等到这个时候才出门,出门打工都是正月十五一过,三月初,现在青黄不接,哪里来的工人,作为工头,手下没了工人,你还怎么干?
这是高玄的无奈,即使上火,也干着急。
想想这几年,虽然每年工程不断,可不但自己没挣下钱,还背负了更多债,一来是造价过低,不干就没办法养住工人,干了就是倒贴钱的活计,二来,现在的工人出工不出力的多,自己的管理也宽松一些,造成窝工严重,再加上被克扣一些,欠上一些,最后下来真是欲哭无泪啊!
到了年底,就成了拆东墙补西墙,还是窟窿,借新账还旧账,年年欠账了。
唉!想多了都是眼泪,不想也罢!
此时巷子里又传来了一阵汽车马达的轰鸣声,楼下那个早市上卖菜的农用车要出发了。
高玄似乎也有了些困意,掐灭了烟,关了灯闭了眼开始睡觉。
睡觉对于高玄都是一种痛苦,翻来覆去了多少次,才逐渐的安稳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高玄走进了一片山林,郁郁葱葱的树木间灌木丛生,几乎没有空地可以落脚。高玄小心的分开灌木,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好似前面有什么力量让他不得不去,还行走的如此艰难。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条长约三米的蟒蛇,有胳膊粗,金黄色的蛇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高玄似乎吓傻了,呆立当场,眼睛死死的盯着蟒蛇,嘴巴张的好大,却一动不动。
忽然,蟒蛇抬起头,向高玄飞了过来,高玄心想这下完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天,高玄没有感觉到疼痛和不适,只是脚裸里有些冰凉,急忙睁开眼睛,只见蟒蛇盘卧在眼前,蛇尾正轻轻的蹭着自己的脚裸,而蟒蛇高高的仰起头,看着自己,时不时的吐着蛇芯。
高玄此时反倒没那么害怕了,就这样看着近在咫尺的蟒蛇头,只见蛇头顶部有鸡冠状的凸起,红红的。
接着,蟒蛇把头点了三下,然后舒展开蛇身,向前移动而去。
蟒蛇爬出两三米后回头见高玄依然呆立,又返身折了回来,来到高玄脚下,直接用蛇尾缠住一个脚裸,继续往前爬行。
这时候由不得高玄了,一直脚被蛇尾牵着,只能跟着蟒蛇往前而行。
其实高玄已经麻木了,都感觉不到脚裸里渗人的冰凉,只是机械般的移动脚步。
蟒蛇的爬行速度是随着高玄的步伐而时快时慢,毕竟这是深山老林的灌木丛里,而不是柏油马路,任凭你驰骋。
也不知走了多久,过了几道沟,翻了几座山,眼前出现了浓浓的山雾,浓的只能看见十米左右。
忽然眼前一亮,没有了山雾,是一片开阔地,方圆有三十米大小,中间有个小山包,却生长着稠密的各种灌木,空地四周有些参天大树,估计四五个人才能合抱住,与其他树木明显不符,高玄数了一下,正好八颗,每棵大树后又整齐的平行排着三排大树,估计直径将近二尺多,也就是七八十厘米的样子,但也不小了。
高玄这时候已经恢复了过来,没有先前那么呆了,他是看明白了,这是八卦的八个方位,后面三排代表的爻,阴阳爻都特别鲜明,这应该是一个八卦树阵,为何出现在这里?而这么大的树,那得多少年才能长成?中间那个山包又是什么?
高玄的脑子里产生了很多疑问。
即便如此,蟒蛇还是没有停下来,而是把高玄拉到小山包跟前。
蟒蛇拽着高玄围着小山包转了少半圈,在一块青石板跟前,蟒蛇松开了高玄的脚裸,自己盘卧到青石板上蛇头向着山包高高举起,又落了下去,如此连续三次,仿佛磕了三个头,对!就是磕了三个头!
蟒蛇离开青石板,看着高玄,似乎等待高玄过去磕头,高玄见此情景,立在石板前,无奈的鞠了三躬,正当要起身,腿弯处被什么狠狠的猛然一击,不由得跪了下去。
高玄转身看到的是摆动的蟒蛇蛇尾,高玄知道这是蟒蛇逼迫自己下跪磕头,即使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看到蟒蛇昂起的头对着自己,好像是说,你再不磕头,我就把你生吞了。
高玄这时候明白过来,这是一条灵蟒,除了不会说话,它似乎通人性,如果自己再不磕头,惹怒了这位蟒蛇大哥,恐怕自己小命不保。
高玄索性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头,磕完也没敢起身,侧头看向蟒蛇,蟒蛇没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高玄只好跪着,心里在想:不会是这位蟒蛇大哥要把我活祭了吧!想到此,先前对蟒蛇是不怎么害怕了,而这会又不免紧张起来,此时的高玄头脑是清醒的。
正思忖着如何逃生的高玄,忽然感觉膝盖下一米见方的石板动了,而且是从中间开了一道缝隙,向两边分开了。
高玄,吓得啊了一声,急忙站起往后跑去,再也顾不上身边的蟒蛇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