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吴行风目前还不清楚,但听此人语气,绝对不是善类,很可能与魁隗(wei)氏有关。
云层巨大声响,惊动了玄女部落的族人,勇士拿着手中兵器自山的北面赶来,有灵气修为的巫师纷纷落于吴行风刚盖好的草屋旁。
玄女已经昏迷,一动不动,任由尘埃遮体,黑云压身。
吴行风心中盘算,此人修为至少在居山以上,看其长像因该是介于人与兽之间混血,脚下黑云厚达数丈黑压压一片,气势凌人。再观己方阵营,淡红灵气十一位,深红一位,蓝气七人,深蓝二位,紫气居山只有一位。如果强攻必然死伤惨重,惟有智取方有一线生机。
黑风男子见众人怒目仰视,冷哼的同时,挥动巨斧,巨斧不知是何种神兵竟能带动地上土石,吴行风躲闪不急,被巨斧挥出气浪撞飞三丈。
仅此一击,胸前肋骨就断了三根,剧烈的疼痛令他无法直立。
刚刚改建好的草屋顷刻间坍塌损毁,吴行风深深呼吸,施展身法在巨大气浪再次撞来之前掠到黑风男子背后,此时阿木拿着弓箭已经从人群后方绕道而来。
见到弓箭,吴行风心中大定,此弓仍深海妖龙龙筋制成,必有神异之处。
背后放箭那是小人的行为,但此时吴行风管不了那么多,妖人不死在场的所有人都有可能丧命,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
立刻弯弓搭箭,却发现弓身无法拉动,吴行风暗暗皱眉,在这关键时刻分秒必争,哪有时间供他摸索。
此时,数名勇士已经向黑云中站立的男子投掷尖锐兵器,兵器虽然尖锐无比却无法穿透黑云男子催生体外的护体灵气。
十二名红色灵气的巫师分成四组,分别立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左指掐诀,口中默念咒语,施展神农部落的巫术。由于巫师修为太低,巫术起效甚慢。
片刻后。
云层化开,黑色乌云由厚变淡,黑风男子身形不稳,下坠三尺。
机会难得,吴行风再次开弓,此次他灌入了自身灵气,气走心脉由左手灌注,注入灵气的瞬间,弓身被一团灵光包裹,一个呼吸不到,吴行风就感觉丹田气海所藏灵气已到枯竭的边缘,不敢有丝毫犹豫,右手松开,箭矢离开弓弦瞬间化作一条妖龙精魂直奔黑云男子。
由于第一次使用,缺少准头,这一箭只射中了黑风男子的臀部。黑云男子瞪目转身。“卑鄙小人,受死。”
吴行风木然呆立,偷袭本就龌蹉,还这么快被人发现,望其神色定是恼怒非常,心中暗骂,操,这下完蛋了。
巨斧横空劈砍,强大的气流把虚空黑云都带动起来,十丈距离眨眼即到,是生是死只在黑云男子一念之间。
吴行风不是不想逃走,而是他的双脚被某人用巫术给禁锢住了,是何人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与刚才的面如死灰相比,吴行风此刻的表情只有无尽惋惜,他还没来得及熟悉这个世界,就这么结束了梦境。
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反倒有一种解脱,师姐是救不了了,玄女的死生也与自己无关了,可是神女......
就在吴行风做好赴死准备时,一柄古朴长剑挡在了巨斧前,凌厉中带着女子芳香,这是神女的气息。
神女来了。
修为的高低直接决定一个人的身份,在神女出现的瞬间,黑云男子便收起巨斧。“瑶姬,此事与你无关,这是家父的命令。”
“滳(shang)魁,回去告诉共工氏,我父亲还没死,这天下由不得他做主。”神女怒目回瞪,很是气愤。
“姜水被魁隗氏部下带走,不知所踪,你如何确定他还没死。”名叫滳魁的黑云男子,皱眉反问。
“这就不是你所关心的了,你以为共工氏与魁隗氏狼狈为奸就能得到神农铁?”神女冷笑。
“告诉共工氏,他想多了,魁隗氏手握十八件上古神兵怎会心甘情愿与你们合作,如果不是我父亲当年不惜折损十年寿元封印四神,岂会被你共工氏窃取炎帝之位?你们趁我族内空虚,挑拨发难,导致族人死伤无数,你们的行径有失光明。”
说道此处,神女剑指滳魁。“再不退去便斩你首级祭奠我死去的族人。”
滳魁冷哼一声,哪能被神女三言二语吓住,身形一抖落于神女三丈外,手中巨斧随即抛出,朝着神女砸来。
神女没想到他既然敢冲自己动手,气玄周身,移步躲开。“你敢冲我动手?”神女大怒。
“本来就想杀一个,现在连你一起杀了。”滳魁呵呵冷笑。
神女侧目望了一眼吴行风。“退后。”
吴行风本想说他被某人的巫术禁锢,却发现双脚已经恢复自由。与神女眼睛对视后,转身朝后方走去,自己修为太低帮不上什么忙。
神女用的什么手段,吴行风不知道,他只听到背后传来如同杀猪般的喊叫,声音穿透虚空直达巫山深处。
共工氏滳魁死了,死的不知所措,死的莫名其妙,死的毫无理智,死的憋屈郁闷。
“将此人脑袋割下,祭奠巫山神。”神女淡淡的朝身后族人说道,言罢走向吴行风。
吴行风忍着疼痛已经将玄女从深坑中抱出,玄女伤势很重,气若游丝。
“阿妹,是阿姐不好让你一个人去打探消息。”神女伤心流泪。
“滳魁一死,共工氏很快会得到消息,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季伯从身后走来,脸色很难看。
神女之所以一开始没有动手,就是考虑到滳魁的身世,如今此人已死,巫山很快要成为人间地狱。共工氏比魁隗氏还要可怕。
见神女神情凝重,季伯安慰道。“滳魁是共工氏第三十一子,此人有勇无谋不知变通,重伤玄女不说,还要挑战神女威严,死不足惜。”
吴行风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低头检查玄女伤势,玄女气息尚在,却极为微弱,炼气之人只要不伤及神府心脉,便有痊愈的可能。
在确定玄女不会有性命之危,族内妇人将玄女抬到安全区域。
季伯望着被抬走的玄女,心里不是滋味。“我看着她长大,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要不是先祖保佑......”说到此处哽咽抹泪。
吴行风可以理解季伯的心情,季伯年纪虽大,修为却不高,与姜水共主政事,如今姜水被擒,二万族人的生死都丢给了他,可谓责任重大。
本来还能由神玄二女分担一些,却没想玄女出了这样的事,怎叫人不忧心。
神女见季伯情绪失控,忙是上前搀扶。“注意身体,莫要伤神,阿妹一定会好起来的。”言罢,转身喊道。“切生巫师,你带季伯回去歇息。”
切生就是那个替阿木招魂的年青巫师,此人三十多岁懂得察言观色,知道神女担心季伯情绪失控会说出有损族人形像的话,赶忙上前搀扶离去。
戌时。
吴行风将随身杂物搬到阿木的山洞里,阿木帮他铺好草席,他有伤在身,正闭目躺下。神女自上游走来,阿木见神女前来,躬身退下。
“玄女醒了没?”吴行风睁开眼睛,望着一脸忧郁的神女,他肋骨断了三根不能乱动,大声说话都疼,只能躺着。下午他去看过玄女,那时候玄女还没醒。
“我已为她输送灵气,疗伤丹药也已服用,明日应该会醒。”神女见吴行风面有痛处,柔声问道。“你伤势如何?”
吴行风心中一暖,疼痛感顿减一半。“不碍事,我自己已将断骨复位,静养几天就好。”
神女在洞中待了一会,就被切生巫师叫走,好像是关于姜水的消息。
次日,卯时。
族人开始南下,前往连山部落。阿木不肯走,被吴行风呵斥一顿,这才依依不舍的跟随众人南下。在阿木心中,吴行风就是她的亲人。
玄女已经醒了,坐在草垫上,眼神迷糊,不知在想什么。吴行风来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便回到洞中躺下,他现在还不能走,要等神女回来。
修行中人恢复的都很快,第三日中午,神女自外面回来,脸色很差,不问可知,这几日一直在奔波当中。
季伯又来了,看了玄女的伤势,这才放心北上,他约了旧部商量对策。
“连城有多少奴隶?”吴行风在季伯走后,开口问道。
神女不明白吴行风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开口回道:“大约三千左右。”
“连城是你父亲与族人盘踞之地,三千奴隶不是小数,加上其他小部落的奴隶,应该超过四千人。我说的可对?”吴行风说道。
神女点头。“当有五千。”
“如今天下被共工氏窃取,而共工氏又与魁隗氏里应外合,他们的目的很明了,就是要断了连山部落与你们分散的这些小部落,五千奴隶可以组建一支新的力量。”吴行风说道。
神女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吴行风。“你是说解放奴隶,让奴隶与我们族人一起共同抵制外敌?”
“族人赢弱,如果都像季伯那样,这仗不用打了,等着被人家奴役吧。”吴行风正色回道。
“现在不是纠结把不把奴隶当人看的时候,必须做好长期抵御外敌的准备,他们随时都会对我们发起进攻,而我们无有一战之力。”
神女皱眉思考,片刻后,点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需与族内长老商议。”
吴行风没再说话,往深坑走了几步,开口问道:“神农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