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纪妃因扔给琴姨一个不解的眼神:“这钗子可是纯金?”
琴姨见状松了口气:“早说你喜欢银子便是,倒将我吓了好一跳。”琴姨抚着胸口,缓着气,这颗摇钱树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纪妃因笑笑:“琴姨你实在多虑了,妃因自小贫苦长大,能过上好日子便好,哪里会去寻死?”纪妃因眼神不露痕迹地盯着琴姨,希望琴姨不会怀疑自己这番话,幸好自己走过来拿钗子时谨慎关好了窗户,否则琴姨起了警惕,会将自己看得更严。
“妃因姑娘,雾桡回来了。”雾桡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进来吧。”纪妃因头越发疼了,这一个两个,都在她的房里,这可怎么办?
雾桡依言进来,琴姨看见雾桡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备,直说的雾桡一脸委屈后才缓缓以一句“守好你家姑娘”结尾。
“琴姨别再说雾桡了,也是因为我饿了,雾桡才想着要帮我去拿些吃的。”
听见纪妃因帮着说话,琴姨面色稍缓。
“既然妃因姑娘帮你说话了,那这件事就不追究了。”琴姨颐指气使。
“谢琴姨,谢妃因姑娘。”雾桡一头雾水,虽然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在烟柳阁,琴姨说什么便是对的,自己的卖身契还在琴姨手上,做什么说什么都得听琴姨的。
纪妃因毫无意外地收获到雾桡一个感激的眼神。
琴姨亲切地拉过纪妃因:“妃因,你有什么才艺吗?”
“妃因出身贫苦,维持生计已是奢侈,哪里还有小姐一般的机会学些才艺?”纪妃因脸上适时露出苦涩的笑容。
“这”,琴姨面色稍微犹豫:“是琴姨忘了,不过没有才艺在烟柳阁倒是很难度日。”琴姨浸淫烟花之地多年,自然知道那些男子除了美貌以外,最欣赏的是会吹吹笛子,唱唱小曲儿的女子,况且,这没有才艺,今晚的竞拍如何进行?
“算了,到时候你就在台上走一圈,揭下面纱,让大家看到你的模样就可。”琴姨灵机一动,这般美貌,足以惊艳众人,至于才艺什么的,来日方长,培养培养也可以。
“是,妃因知道了。”纪妃因的态度甚是恭顺。
见纪妃因对自己一幅言听计从的模样,琴姨心底很是满意。
“让雾桡给你上上妆,晚上出来不必再戴着面纱了。”琴姨似乎还有什么要事,嘱咐完了就转身离开了。
雾桡走上前来:“妃因姑娘,让雾桡给你化妆罢。”
“好。”纪妃因笑着点点头。
雾桡灵巧的双手在纪妃因脸上飞来飞去,只消半盏茶的功夫,原本美丽的容颜越发惊艳,眉眼含情而不荡,嘴唇带朱而不艳,一点琼鼻,挺翘小巧,眼尾微挑,隐隐带着些倨傲之姿,绝不似寻常烟花女子。
“妃因姑娘真好看。”放下腮红纸,凝视着眼前的纪妃因,雾桡的眼神发亮。
“亥时已经到了。”门口传来通报的声音。
雾桡回到:“知道了!”
转而看向纪妃因:“想来是琴姨在催了,妃因姑娘,我们出去罢!”
“对不住了。”纪妃因突然低声道。
雾桡愣了愣,并未听清纪妃因的话,下一秒,雾桡的后颈被狠狠地劈了一下,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纪妃因收回右掌,将雾桡搬到自己坐的椅子上,此时天色已经接近昏暗,门外守着的人看见雾桡的影子,便会以为是自己,纪妃因做完一切,谨慎地看了一眼门外两个壮汉的身影,纹丝未动,似乎并未察觉到屋内发生的一切。
纪妃因小步小步地挪动到床榻,想着离开穿着薄纱并不方便,本想换上自己本来的衣服,无奈却发现床榻上除了枕头、被褥,其余物价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想必是琴姨在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派人清理过一次了。
纪妃因又小心翼翼地退回到梳妆镜前,重新拿起自己看上的金钗,借着梳妆镜的掩护一步步接近窗户,现在,只需要把这面空心的墙面给凿开,纪妃因咬牙用手中的金钗向墙面砸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
大概重复了几十下,墙面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痕......太好了,纪妃因又惊又喜,看着天色一点点变暗,纪妃因知道时间不等人了,自己得加快速度,于是用力将手中的金钗向墙面上出现的裂缝处狠狠砸去!
“姑娘,还没好么?!”门口守门的壮汉疑惑道。
纪妃因表情一僵,可声音却很稳。
“方才我吃了糕点,不小心沾到唇上了,正在擦拭,一会儿就好了。”
门外壮汉点了点头,似乎是相信了纪妃因这个说法。
“还请姑娘快些,亥时已经过去了。”
“好。”
再不出去只怕不仅琴姨会派人来催,就是门口守着她的人也会心生怀疑,纪妃因咬咬牙,拔下发髻上固定头发的簪子,瞬间三千发丝入瀑般倾落,纪妃因两手并用,“砰”的一声,墙的裂痕大了三倍不止......
烟柳阁台下,人群沸沸腾沸腾,叫闹不止。
“琴姨,这妃因姑娘怎的还不出现?”台下男子面色带着焦急。
琴姨笑着:“客官别急,姑娘家的,总要准备准备。”
锦衣男子这时说话了:“不碍事,让妃因姑娘好好打扮,刘某多等会也是无伤大雅。”
“还是刘公子好气度!”琴姨比了个大拇指。、
“哟,看来刘公子今晚是对美人势在必得啊!”
锦衣男子闻言笑了笑,摇开手中画扇:“正是。”
“竞拍还未开始,美人花落谁家还未可知呢!在下还是劝某些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一道略显嚣张的声音出现。
锦衣男子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有人会与他呛声,正要反驳,却见一个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附在琴姨耳侧说了些什么,琴姨脸色一变。
“琴姨,可是妃因姑娘出什么事了?”锦衣男子凝眉。
琴姨咽了咽唾沫:“不是,是有人买下了妃因。”
“谁?!”先前与锦衣男子呛声那人震惊起身:“我们都在这里坐着,是谁买了美人?!”
琴姨面色为难:“这个,不好说。”
“行,琴姨,我们也不为难你”,锦衣男子退了一步:“竞拍自古以来是价高者得,那人还未与我们竞价,如何能就这般将妃因姑娘交给他?!”
“就是,琴姨这样也太不守规矩了!”底下许多人纷纷附和道。
“好吧,那人用一千两买下妃因姑娘,在座哪位能出价更高,妃因姑娘就是他的了。”琴姨如实说道。
“一千两!”底下一片哗然:“就是乐坊里最贵的姑娘也没有用一千两买下的先例啊!”
“这”,锦衣男子为难:“我今日只带了八百两银票。”不是他没有银子,只是他实在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被这么高的价格买下。
“嗤,我还以为刘公子多么丰厚的家底呢,原来不过如此”,与刘公子呛声的男子不屑道:“琴姨,我出一千二百两,如何?”说罢,男子伸手自腰间取出一张一千两和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
“天!”底下人纷纷瞪大了眼珠,这般高的价钱,就是买几十个姿色中上的婢女也足足够了。
琴姨面色更加为难:“这位公子,还是请你将银票收回去罢,此时那位神秘公子应当已经在妃因姑娘房里了。”方才自己的丫鬟上来就是说了有人用金子买下妃因,如今想来两人应当已经......
男子一怒,将桌子拍得震天响:“你这烟柳阁做生意是个什么道理?!”
琴姨无奈:“不是琴姨我不讲道理,而是,那位客人,他出的,是一千两,黄金!”
“嘶!”底下全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黄金!”锦衣男子目瞪口呆。
“正是!”琴姨点点头,自己本来不想说出口,钱多招贼惦记,可此情此景,若是不说出实情,只怕这些客人们是要纠缠到底的。
“刘兄,看来我们与妃因姑娘无缘了。”男子面容苦涩,收回银票。
琴姨见状,连忙说道:“今晚妃因姑娘虽是有主了,可咱们烟柳阁还有其她好姑娘呢,个个都是水灵灵的,保各位客官们喜欢!”
“罢了罢了,我今日就是为妃因姑娘而来,既如此,还是早早回去罢。”男子说罢径直离去。
锦衣男子也目露赶感伤:“早早离开伤心地,我也离去了。”
“哎,这!”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琴姨心下无奈,这妃因真有这么大魔力,真是,也不知她那边如何了,那神秘客人可有成事?
眼前的墙壁破了个彻底,纪妃因心中一喜,却并未发现门外的壮汉身影早已不见。
纪妃因一脚抬上窗沿,正要借着力道翻身而上,身子却突然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地提了起来,纪妃因还来不及反应,下一瞬,已是被提着走了好几步,整个人都被狠狠扔进被褥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