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类,毁灭神就没有什么好运气,当然每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他一样没有过好运气,只是他刻意回避了这个事实。他认为自己的倒霉,完全来自于自己的对手,这个黑发男子,这个眼眸中投射出自己无法窥视之谜的黑发男子。
他要杀了旭,只有这样,他的命运才能改变,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这样,否则他终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失去一切。只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虽然他和创世神都自称是命运的使者,但是真正的命运是什么,他难道真的能够掌控吗?
很显然,答案是不能,命运之所以被称为命运,就是因为命运是无法被掌控的。至少毁灭神是绝对没法掌控的,创世神曾经这么想过,但是她失败了,很显然,旭出现在这里,就是她失败的最好证据,只是她还没有察觉而已。
“或许我只是欠缺一点点力量而已。”遥远的地方,一个无比柔美的女人暗暗叹息。
但是这个疯狂的想法旭听不到,毁灭神也一样听不到,现在他们都在关注眼前唯一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击败对手。在一次又一次的力量碰撞当中,大海已经败退,无孔不入的海水已经远远躲避着这两个强大的存在。
浅海的珊瑚光秃秃的裸露在外面,海草全部失去了妖娆茂盛的景象,软软的贴在细细的海沙当中。没有了空间就没有了宇宙,如同这些海草一样,没有了海水,也就没有了支撑。
旭的自我恢复能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即使圣光不断的加速流转,但是旧伤未愈,心伤又来,让他非常的痛苦,但是这只是肉体上的,他的灵魂感觉到一阵酣畅。
毁灭神感觉更加的酣畅,很久没有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已经快要忘记真正的战斗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旭是一个很好的对手,让他体会到了战斗的激情,这种早已经离他远去的凡人情绪,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已经永远不会有这种感觉了。
更让打兴奋的是,旭已经开始慢慢的支持不住了,旭在和他对抗的过程中,虽然一直坚持,但是毁灭神能够感觉到旭的力量一点点的弱了下去,虽然只是那么一丝,但是累积起来,毁灭神几乎是稳操胜券。
没有领域,没有威压,在两人同一境界只差一个等级的情况下,只有力量的不断碰撞。
打败这样一个敌人,始终比捏死几只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凡人要有意思的多,即使毁灭神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凡人的生活,但是毫无疑问,他骨子里依旧是个凡人。
除去那些作为神的伪装,毁灭神的内心和凡人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唯一改变的是境界,也就是看待事物的视角。当一个人的高度达到天空之上,即使脚踏大地,同在大地上的人也会变得忽略不计,这就是神的感觉。
但是如果碰到同样强大的对手,依然是人与人面对的感觉,丝毫没变。以毁灭神的智商,根本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神和人的差别是什么。
要是他曾经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就会发现,神和人之间的区别,并不比国王和奴隶的差别大多少。人始终是人,不管是兽人,狼人,人类,精灵或者任何类人高等智慧生命,始终和真正的牛羊有所区别。
牛羊永远也不会变成人,但是人都有可能变成神,这才是问题的本质,不过毁灭神没有机会再去想这些问题了,旭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当然他也没有这个兴趣。
他现在唯一的兴趣,就是击杀眼前的对手,这个曾经在他最藐视人类的时候打败他的对手,这个一转眼就能和他站在同样一个高度的对手,这是一个无法想象的对手,这是他在心中对旭下的一个评语。因为除了命运之外,没有能够创造出这样一个天才。
不过这个对手即将终结,黑暗之眼也将属于他,毁灭神。他才是命运真正的宠儿,至于这个人类,只是他前进路上的一道风景。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的想法,每个人都曾经以为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其余的都是陪衬。
“轰!”又是一次力量的对撞,旭这次没能站立在海面之上,确切的说是海床之上,海早已经被强横的力量引发的波动,驱赶到了别处。旭倒飞而出,和疯狂倒卷而回的海浪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嘭!”旭消失在了巨浪之中。不过毁灭神知道他没有死,一个无上神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要是那样的话,追求力量还有什么用,力量的极限不就是为了追求永恒和掌控吗?
摆脱命运的掌控,摆脱法则的限制,成为无限的存在,力量和生命都是无限,这才是毁灭神真正的追求,创世神当然也是这样追求的,魔祖曾经要是一样。
毁灭神冷笑一声,他知道旭会接着这一瞬间好好恢复自己的伤势,不过他并不在意,伤势可以很快的恢复,但是力量,灵魂之力,操控生命与智慧,还有无限力量的灵魂之力,可没有那么容易恢复,就算力量恢复了,也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
毁灭神知道自己现在离去已经不可能,旭一定在暗处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这个男人就会自杀一般的从海里将那条无所不在的鞭子甩出来。然后就是不死不休的缠斗,虽然毁灭神不知道旭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并不惧怕。
他也不会离去,已经失而复得的(至少他是这样认为)黑暗之眼他怎么也不会再拱手让人,除去黑暗之眼的强大力量不说,就是刚刚展现的冰山一角的吞噬之力,也足以让他心动。他当然知道,那些被吞噬的力量还在,就在黑暗之眼当中。
只可惜,他永远也不会估量到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存在,魔祖知道一些,所以魔祖在装模作样的谈了条件之后,选择了和旭的合作,与其说合作,倒不如说是投靠更好一些。
毁灭神冷眼看着倒卷而回的波浪碰撞之后发出的震天动地的声音,如同爆炸一般的水花被溅起,从他的身边嗖嗖的飞过去,甚至要比魔法学徒的水箭更加具有威力,不过这在毁灭神看来并不算什么,他心中甚至想,自然的威力不过如此,这正是我要掌控的原因。
他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旭从海水当中一跃而出,其实时间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事情,神和人一样,什么都缺,但是神和人也不一样,神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永恒的生命当中时间根本不在可以节省的资源当中。
毁灭神有很多地方都错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轻视时间,即使是无限的生命,也是由有限的时间堆砌而成。一滴水之于大海,自然没有任何的价值可言,但是一滴水在沙漠当中可以让一个人多活很久。
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对旭来说,就是这沙漠当中的一滴水。在被毁灭神重创的情况下,要是毁灭神乘胜追击,旭不一定就会败,但是结局就会非常的不明朗,即使是胜利,也将是用很大的代价换来的不完整的胜利,至少毁灭神本人完全能够在失败会逃走。
但毁灭神给了旭这宝贵的几个呼吸,旭也完全利用了这几个呼吸,事实上从旭倒飞而出的那一瞬间起,旭已经在和时间竞赛了。毁灭神会不会乘胜追击,毕竟旭没有任何的把握。因此他只能抓紧时间恢复,还有就是提升自己的等级。
毫无疑问,类似于两个骑士之间的直接力量碰撞让旭吃了不少亏,但是旭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旭的力量消耗远比毁灭神预计的要大的多,旭最后的一击实际上已经倾尽全力。
只不过旭曾经打败过毁灭神,虽然那是在特殊的条件下,但是那却成了毁灭神不敢轻视旭的原因之一,不敢轻视就是重视,重视也就会带来谨慎,谨慎就会耗费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几个呼吸的时间,正是他失败的原因。
旭倾尽了全力,几乎已经虚脱,接着一击的力量倒飞而出的那一瞬间,灵魂宇宙中凝聚的力量已经开始波动了起来,旭立刻开始了对力量的吸收和感悟,他知道自己要的就是这个,这才是他非常愚蠢的和比自己等级高的敌人对拼的原因。
很显然,他已经达到了目的,但是力量的转化和感悟不是一瞬间的事情,需要的就是时间,在战斗当中几个呼吸的时间足以决定一切,不过幸好,毁灭神给了他机会,也断送了自己的机会。毁灭神亲手将自己推向了死亡的边缘,明白之后,已经晚了。
旭的全身光芒流转,力量再一次远远不断的从灵魂宇宙深处的宝藏当中流出,不但又力量,还有一些零碎的,关于规则的片段,当旭掌握了一整套规则,他也就得知了什么是法则。法则,就是规则的集合,如同一百个银币和一个金币之间的关系。
旭在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完全掌握了自己应该掌握的东西,他已经和毁灭神一个等级了。灵魂之力也再次充盈起来,决战的时刻到来了。
海水突然产生了变化,一个金色的六芒星在海面上投射除了虚影。
毁灭神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变化,努力回忆着类似的情景。他忽然冒出了冷汗,一种不好的预感清晰的浮上心头。他眼神慌乱,自信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喃喃的说:“战斗中提升等级,这,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绝不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