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今日老祖却苏醒了,弟子并不认为以自身的实力能够唤醒那柄剑。”余起不解,他可不认为是因为自己老祖才苏醒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以余起的实力,自然是不可能掌控这把剑。
虚影看了看地上的余起,又飞向了石像碎裂之地,“余起,这把剑其实是它自愿醒转的。”
这把剑确实是它自身苏醒的,而选择余起却是无奈之举,如今余家上下只剩他一人,余家老祖又不可能会将这柄剑赋予外族,所以除了余起,还能选谁?
老祖伸开手掌朝着石像碎裂之地猛然一吸,一个奇异的物体从石堆之中凌空而起飞向了他的身旁。
当它出现的那一刻,一道道黑色的魔气顿时飘荡在整个剑笼内,躁动的气息不断倾散,剑笼居然受到了它的影响而不断震动着,就连镶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都被震落下了不少。
好在老祖本就依附于它的身上,早已相当于此剑的器灵,在他的运作之下,飘散在四周的黑气渐渐消散,震动的石壁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老祖带着物体飞向了余起,嘴里同时说道:“余起,记住,是此剑选择了你,而不是你选择了他,今日,你将成为他的主人,记住,一定要用此剑,重振我余家的威名。”
待到老祖靠近,余起将目光投向了那件奇异的物体,他这才发现,那是一把没有剑身的剑柄。
剑茎为暗红之色,剑首则从剑茎之上延伸而出勾成了一个圆圈,剑茎之后,剑格犹如羽翼一般张开,在羽翼的中间,一滴红色圆珠镶嵌在那,显得格外的美丽、妖异,唯一不足的是这把剑没有剑身,只留下一个空荡的剑柄。
剑柄似乎含有魔力,余起的目光已经被它深深的吸引,他很想伸出手去握住它,只是没有老祖的允许,他并不敢做出如此随意的事。
这时,老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他看着余起,说道:“这把剑,有一套独属于它的剑法,只有持此剑的人才可修习,只是,你要想清楚。”
“老祖为何会如此说?”余起看向老祖,眼里满是疑问。
余家老祖看着余起,虚妄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这把剑跟随自己征战四方之时的场景,他说道:“这是一把拥有魔性的剑,当你握住他的那一刻起,注定了将要步入魔途,你可要想好,毕竟,魔道,与正道走的是不同的路。”
“魔道?”余起愣了一愣,余家自古以来一直都是正派,可他没想到老祖居然是一名魔道人士。
思索了一番,余起的双眼望向老祖,“老祖,弟子问你一事,何为魔道,何为正道?”
老祖听到余起的问题,却是一笑,“人都有黑和白两面,世人皆说白为正,黑为邪,可是黑的一面邪在哪,而白的一面又正在哪,说黑为恶说白为正的人,不过是他们为了隐藏自己邪恶的一面所叙说的说辞罢了,所以,自诩为君子的人认为他们走的路便是正道,而与他们行走的方向不同的人,便被称之为魔道。”
听到老祖的述说,余起一笑,“老祖所说不错,依我看来,正又如何,邪又如何,表面正气凌然,暗地里阴险狡诈的人大有人在,不论走哪一条路,只要保持一颗正义之心,那他就不是邪,既然有人在正道之中行狠毒之事,那我就在魔途之中持正义之心,我,甘愿入魔。”
说完,余起伸出手掌握住了剑柄。
原本已经平静的剑笼再次震动了起来,漆黑的魔气再次倾射而出,属于这柄剑的剑法也随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这一刻,余起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厉,面目的表情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是受到了魔气的影响,头发变得更加的黝黑,浸血的衣袍无风吹起,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十分的妖异。
他变了,并不是变得冷漠无情,而是性格逐渐化为了冷酷,身上也多出了一丝魔性,唯一不变的,正是如他所说一般的正义之心。
看到此时的余起,老祖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一句在魔途之中持正义之心,余起,这把剑找到了新的主人,我也就快消散了,待我散去之后,这把剑将会成为无灵之剑,它会随着主人慢慢地成长,你要将他重新孕育出器灵,将它的身影再次显现在这个世界上,将来的余家,就靠你了。”
交代完这些,老祖的身影慢慢得化为虚无,这个世间,再无他的身影。
没有了老组灵魄的加持,剑柄再无灵性,瘫在了余起的手掌之上,不过余起并不在意,只要他的实力变强,这把剑也会慢慢的恢复灵性,从而产生器灵。
老祖的石像已经倒塌,整个剑笼除了一墙的夜明珠外,再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余起看着老祖消散在空气之中,他再次朝着碎裂的石像拜了拜,随后便拿着剑柄朝外走去。
临走之时,他还捡起了之前被震落的几颗夜明珠,毕竟这东西可是值钱玩意,现在的他可以说身上除了这个剑柄,再也没有其他珍贵之物,而他想要行走世间寻找仇人的踪迹,自然是少不了钱财。
再次来到地表,已是黑夜,周围还在散发着尸体的恶臭。
闻到这些,余起心中的怒火再次被勾起,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手刃仇人,让他们尝尝灭族的滋味。
来到父亲的坟旁,余起将拳头狠狠攥紧,“爹,我得到了老祖的传承,我一定会努力修炼,早日复仇,以祭各位族人的在天之灵。”
将要离去,余起再次一拜,随后走到那条穿过华江城的小溪,兴许是血液干涸,溪水再次变得清澈了起来。
看着自身映射在水中那满是泥垢的面庞,他将剑柄放入了怀里,双手捧起了一些溪水清洗起自己。
清凉的溪水散在面庞上,说不出的舒爽,脸上的血迹也被他慢慢洗掉,露出了清秀的面庞。
洗刷完毕后,余起这才站起,因为太过于疲劳,头脑中突然传来阵阵眩晕之感,他伸手揉了揉额头,便要抬步离去,可两眼却是一黑,“扑通”一声,身体倒入了溪流之中。
***
一条大河绵延直上,不知源头在哪,将要流向何处。
河岸上,有一圈用竹子立成的围栏,在其中,一座简单的茅草屋伫立在那,一旁,则是一片经过开垦的土地,露着点点青绿色的蔬菜被载种在已被淋水的地面上,太阳微微升起,日光从东边照射向菜地,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这时从茅草屋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他的背上背着一捆雪白的渔网,而屋内,一缕妇女的声音传出,“早点回来,免得早饭凉了。”
中年男子应了一声,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随后便背着渔网朝河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