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克听到宁宇打听杨瘸子的事,开口讲道:“杨瘸子真名叫杨建华,今年五十了,还是个老光棍,自打他年轻的时候上山把腿摔断就落下了残疾,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跟他过日子,就这老汉一个人生活。”“那这杨瘸子是啥时候开始供家仙的?”宁宇继续问道。乌托克想了想,“三十多年了吧,杨瘸子年轻的时候也算的上是仪表堂堂,祖上还是地主,上门说亲的也有不少,可是三十多年前,杨瘸子上山一连几天也没见他回来,平常上山打个狍子野鸡啥的一两天在山上守着也是正常的,又过了两天,他父母就觉得不对劲了,开始上山去找,在山上找了一天也没有发现杨建华的下落,这才料到他出事了,回到村里组织全村老少一起上山去找,那个时后我也在场,我们又足足找了一整天,把整个后山都翻遍了,最后终于在一个洞里把杨瘸子找到了,那时候他已经昏迷了,大伙把他从洞里抬出来时,他整个小腿的肉都没有了,露出森白的大骨头,那时他已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大伙把他抬回家,都要准备后事了,没想到他竟然活了过来,只是那条腿废了,从那以后,杨建华就变成瘸子了,整天都不出门,把自己关在家里,听他父母讲自打他醒过来以后,就跟中邪了似的,整天自言自语,在家开始研究神啊鬼啊的,说要供养家仙,他爹妈死活不同意,就着急给儿子讨个老婆,现在人瘸了,也不挑啥了,丧偶的,缺根弦的只要是女的就行,可是最后都被他撵跑了,到了后来,杨瘸子父母岁数也大了,管不了他了,杨瘸子就开始了供奉家仙,一直供到现在,你还别说,杨半仙的名字还真不是瞎起的,谁家有个虚病,谁家丢个牲口啥的,杨瘸子还都能算出来,我有次撞到我那死去的爹了,折腾我好几天,最后还多亏杨瘸子作法把那死鬼老爹送走的呢。”宁宇听完乌托克的讲述,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乌二叔,你知道杨瘸子在山上出事的具体原因吗?”乌托克摇了摇头,“不知道,就连他爹妈问他他只说是不小心掉进洞里的,其他只字不提。”宁宇听完,心中有所猜测,杨瘸子在山上出事那几天一定有什么事隐瞒没说,既然牡丹花的事没有线索,看来只能先把希望放在杨瘸子的身上了。宁宇又盯着监控录像看了一会,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线索。此时天也蒙蒙亮了,乌托克起身锤了锤腰说道:“小宇,等吃了早饭叔带你去杨瘸子家,希望你能帮叔把这事解决了,要不我这老身子可吃不消喽。”乌托克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隔壁的屋里发出一声惨叫……
突然的惨叫声,把乌托克和马庆龙吓得一个趔趄。宁宇也是被吓了一跳,拔腿冲出来,正好看见陈磊从东屋跑了出来,直奔院子跑去。马庆龙也从西屋赶了出来,连忙追上陈磊,拦住他问道:“老陈你咋了?”陈磊一脸的恐惧,眼睛瞪得老大,歇斯底里的喊道:“这里有鬼,我要离开这里。”张大宝等人也从花棚跑了出来。马庆龙抱住挣扎的陈磊求助的看向宁宇。“马哥,陈警官昨晚受了惊吓,不如你先把他送回县里,这里有我。”宁宇说道。马庆龙闻言直接摇头道:“不行,队长派我和老陈来了解情况,现在事情复杂,又发生这么多怪事,你们也有危险,所以我还不能离开,可是让老陈就这样回去,我担心路上会出点啥事。”“不如我先送陈警官回去吧,正好我还要回县里做汇报。”李宏达从人群里走出来说道。宁宇从李宏达的眼神中看出了恐惧,这里怪事一件接着一件谁也不愿意留下来。“那就麻烦李主任了。”马庆龙闻言道了声谢。李宏达也顾不上吃早饭了,和陈磊坐上车,开车离开了。
宁宇等人吃过早饭后,开始商量着去杨瘸子家了解情况。
最后决定宁宇和马庆龙跟乌托克去杨瘸子家找杨建华了解情况,家里由张大宝父子、姜元院子和徐珊珊几个女生看守牡丹花。
乌托克打开大门,见门外又聚集了好多围观的人,见有人走出来,纷纷凑上前寻问乌托克能不能进去参观牡丹花,被身穿警服的马庆龙拦在门外,警告众人不能靠近院子,否则会以扰乱公共秩序罪追究法律责任,这才镇住拥挤的人群。
宁宇在人群里王乐一圈,并没有看到杨瘸子的身影,宁宇和马庆龙拨开人群和乌托克一同朝着杨瘸子家走去。
杨瘸子的家住在村子的外缘,三人走了十几分钟在一家破旧的房子前停了下来。“这就是杨半仙家了。”乌托克说着,推了推院子门没有推开,然后敲着门朝里面喊道:“老杨,在家吗?开开门。”喊了几声也不见屋里有动静。宁宇透过门缝朝里望了望,忽然看到屋里的窗户上竟有个人脸正趴着窗户向外张望。“都这时候了,老杨不会还没起吧。”马庆龙嘀咕一句。宁宇收回目光,回道:“他在家。”乌托克闻言把手伸进门缝里,大门并没有反锁,几下便把门栓打开了。
“老杨,起来了吗?马警官找你了解些情况。”乌托克推开大门边说,边走了进去。
宁宇三人进到院子,听到屋里传来两声咳嗽,随后屋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厚重的门帘缓缓掀开,一个老汉披着一件破旧的大衣,嘴里叼着旱烟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看了马庆龙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宁宇身上,宁宇客气的点了点头,迎上杨瘸子的目光。杨瘸子看到宁宇盯着自己,不由移开了视线。
“老杨,马警官你也见过了吧,这小伙子叫宁宇,是德仁家大宝的同学。”乌托克介绍道。杨瘸子吸了最后一口旱烟将烟屁股丢在地上又咳嗽几声,语气有些冷淡的问道:“大清早找我啥事?”杨瘸子站在屋门口,丝毫没有让几人进屋的意思。马庆龙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杨瘸子说道:“杨大叔,这大冷天的能不能让我们进屋说话。”杨瘸子接过香烟,马庆龙又拿火给他点上,杨瘸子吸了口烟道:“炕还没叠呢,屋里乱的很,你是城里人别脏了马警官。”“老杨,你这是啥话,啥城里人农村人,你看马警官在我那破家不还住了好些天呢嘛,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乌托克说着,扯着杨瘸子就往屋里拽。杨瘸子挣不过乌托克,虽说一脸的不情愿,最后还是被扯进了屋里。宁宇和马庆龙随后跟了进去。
进到屋里,炕上果然铺着被褥,显得有些杂乱。“你们先坐。”既然都进屋里来了,杨瘸子也不好再说啥,上炕收拾起来。
北方的一些地区的农村都有个传统,正房有两间,分为东、西两屋,老人或主人都是住在东屋,东为大,西屋是给孩子住的,而杨瘸子家就杨瘸子一个人,他却住在西屋,宁宇四周打量一眼,地上立着几个衣柜木箱,上面还摆了好些礼品果盒,估计是有人找杨半仙算命送的。
马庆龙凑到宁宇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宁宇闻言,开口说道:“我去厕所方便一下。”杨瘸子听到宁宇的话,放下手上的褥子,明显有些不放心,说道:“我带你去。”“不用,厕所就在房后,好找。”乌托克说完,马庆龙走到炕沿前拦住准备下炕的杨瘸子,“杨大叔,我正好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杨瘸子闻言,眉头紧锁,见下不了地,只好坐在炕上拿起旱烟盒,卷着烟问道:“啥事说吧。”马庆龙也不知该问什么,只好东扯西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宁宇趁此掀开门帘出去了。宁宇并没有直接去门外上厕所,而是来到东屋的门口停了下来,掀开厚重的门帘,发现东屋的门关着,推了几下也没有推开,对着门缝朝里望了望,通过门缝,宁宇看到屋里的一侧摆着一张供桌,桌上供着一个牌位,宁宇正准备去看牌位上的字时,突然一股刺鼻的气味钻进了宁宇的鼻子里,呛得宁宇捂住鼻子连连咳嗽几声。“咋没去厕所?在外面干啥呢?”屋里传出杨瘸子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