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飞一时左拥右抱,怀里依偎着永安和张小悦两人,幸亏当时山顶各处,所有人都匆匆忙忙的,并无多少人看见这边的尴尬,待两人匆匆各自离去,绿萼也小跑消失。
游云飞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心中却暗自叹息。
军令传下,黄巾军果然反应快速,当晚所有辎重收拾妥当。第二日城西校场,30万精兵军容整肃,誓师北上。
这一行军旅,单单筑基期以上的修真者就上千之众。几乎南方所有太平教道场的道众都齐聚于此。一路上,浩浩荡荡,绵延近十里。
张保宗有带军的经验,更显现出带军的才能,所以行军的速度有条不紊,进退有序,速度不慢,而且军纪严明,一路秋毫无犯,深得沿途百姓拥戴。
洛阳告急的文书如雪片纷纷而来,永正帝加急召援救的命令不断下达。
行军的速度丝毫没有阻滞,越来越靠近洛阳,游云飞越来越诧异,按照他和张保宗的推算,沿途应该不断的出现黑衣军的骚扰才对,却不知为何,行了近千里,楞是一支小股骚扰的军队都没有发现。
当晚扎营,张保宗接到探子回报,前方百里终于出现了大股的敌军,号称20万,而实际上,最少也有15万左右,随军修真者也有数百人。
张保宗在一小帐内来回的度步,眉头紧锁,面容焦虑。
永安和张小悦安静的坐在一旁,低头不语。
赵明在下首打破沉默道;“现在洛阳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是黑衣军在驻扎,号称百万大军,而据估计不少于60万,而我们洛阳方面,还有军25万左右的军队,加上我们这里的近30万军队和北方集结的10多万,兵力方面我们都差不多。
而军队的配备,精锐程度我们却远远超过对方,并且民心向着我军。如果是没有修真者参与,我领20万精锐之军,定可破这60万的乌合之众。”说到最后,赵明目光如炬,信心满满的样子。
张保宗吸了一口气,道;“我方所有修真者,只教主一人是出窍修为,元婴修为近十人,金丹修士也是数十人,而入世的其他三个小修真门派也意向我们。如不是五大修真门派的人来插手,有这些实力岂容他们翻天?只是上次在龙虎山得知,单单九阳教就出了一个出窍期修为和数个元婴期修为的人。如此看来,我们实在难以取胜。”
“阻挡我军前面的黑衣贼用去十五万,再有近数万拒我北方集结过来的军团,试图集余下近40万兵众当先破下洛阳,只要洛阳一破。皇上危机。军士无主而心死,民心无望而思乱,到时我们就危险了。”赵明继续说。
“昨日父皇暗传情报,黑衣贼攻得太急,他按照当前洛阳形势分析,恐怕难以支撑十日以上。”张保宗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
“所以现在务必是尽快攻克前面的拦路虎,时不待我。”赵明旁边的一个魁梧将领插嘴说话。
“就让我去打前锋吧,”赵明请示说。
张保宗犹豫片刻,语重心长的说;“前锋太危险了,你务必要小心,千万要隐藏好自己。”
经过几次出名的斩首行动,现在双方军中的总指挥都学会了隐藏。而随军的修真者的真正实力也是很小心不给对方看透的。所以斩首行动,已没有一开始那么简单。
就好像前世第二次世界大战一样,只要司令部不给对方查探清楚,就算对方的飞机大炮再多,也轰不掉司令部。
而修真者再强,也不能以一当千。就算是出窍期修为以身犯险,也难以深入敌军阵地如无物四处寻找将领再做斩首行动。
孤身深入到敌军阵地,四面八方都是敌军,即使平常兵卒难以伤害到他,对方也那么多修真者,几百个修真者法术轰来,谁能法力通天一一化解?再说就算是平常兵卒,近了身旁,刀枪剑戟狠力不断插来,灵盾也有破灭的时候。
就算是强如白眉大乘修为,也需小心行事。
双方都有修真者,越多修真者参加的战争,越显示出一个出色的将领的重要性。
赵明听闻张保宗的关怀,心中一阵感动,沉声道;“谢太子关心,末将定爱惜小心自己,留着性命为太子分忧。”
张保宗点点头,不再思索,立刻下了军令与兵符,又叫了数名身边的金丹期修士跟着去协助赵明。
赵明领了兵符匆匆走出去。
张保宗见他离去,眉头依旧紧锁,盯着地图不停的在思考。
永安公主烧了些开水给他泡上一杯茶,放在他的旁边,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他。
游云飞坐了一会,站起来独自走出军帐。
军帐外,方圆十里都是已方的营地,太子张保宗布下的军营依照山势地形,溪流河水错落有致,攻防兼备。
主帐不在中间,反而立在前军左方,如一般兵卒居住的简陋,所有出入的高级将领都身穿普通士兵服装。
随军的高阶修真者分散到军营各处做明岗暗哨,以防敌方来刺探。
西山红霞漫天,营地内四处炊烟袅袅,如愁云惨淡笼罩着。偶尔数声寒鸦归巢的鸣叫,更是显得苍凉。
看着那些行军数日,疲惫不堪却苦中作乐,嬉笑怒骂的军士,游云飞忽然为他们的未来感到茫然。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家,他们也有父母,妻子儿女吧。一场战争多少人死去?多少家庭的顶梁柱倒塌,多少幸福的保障,未来的希望没有了?
一开始,自己只是单纯的想保护善良坚毅的永安公主见到她父母。而现在并不单单是如此,一路上,看到了太多的杀戮,太多的生离死别。之所以一直插手进来不离去,这苍生,也是自己放不下的缘由之一吧。
而现在自己所有的颓废和惨然的感想,也是因为自己实在没有把握,面对那五大门派的精英的压力。
自己本来就想逍遥快意一生,但是现在实在无法放心这些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黎民百姓,对他们置之不理。
苍生无辜,为何遭此践踏?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自己原本也是其中一员,而就算现在,自己也依然是命运之神手中的玩物。
就算如此,自己也想力所能及的为这些人做一些事。
当下,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五大门派为何愿意插足进着俗世的战争来?这究竟是有什么阴谋目的?
边走边想,离开了军营,也不知走了多远。又站着思索良久,并无结果。
“敌人太强大了,不是吗?”背后一个声音幽幽的传来,游云飞早就知道是张小悦来了。
“其实你可以选择离开,完全可以脱离这些困境的。”张小悦在背后继续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黎民苍生的命运就注定是如此多舛,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如果我们尽力了仍无法扭转局面,也只有白白送死的份。”
游云飞笑笑,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其实我一直很感激你,真的,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我也很仰慕你的伟大。”张小悦语气有些激动。
“我知道我一直很自私,此刻,我更是怎么自私的想。”
“你想怎么样?”游云飞更是不解的问。
对方沉默良久,良久,最后终于说;“我想和你一起离开,好吗?就我们两个。”
游云飞轻叹一声,问;“就这样离开?你忍心吗?”
“说真的我不忍心,我的哥哥,爹爹都还在洛阳城里。但是我们无法对付这些敌人,我们这是在飞蛾扑火。”张小悦语气更为激动了。
“但是你说要尽力,这样离开也是尽力吗?你真的有尽力吗?”游云飞依然没有转过身子,低头问道。
“前面没有路了,是铜墙铁壁,我们也要尽力去撞吗?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想就算我选择离开,我爹爹和哥哥都不会怪我的,或许他们还会催我离开。”张小悦沉默片刻,最后答道。
游云飞笑了笑说;“或许你说得是对的,那你走吧。”
张小悦急促的说道;“我们一起走好吗?你不走,我一个人走也丝毫没有意义。。。”
“为什么?”游云飞反问。
“因为。。。我喜欢你。。。”张小悦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般说道。“我想我以后的日子里有你在一起,这才是我最想要的。”
游云飞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