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没那么容易!”
单田一声爆喝,一股气浪自身上炸出,瞬间便要轰上乌云!
咻咻咻!
三柄通体乌黑的小刀飞速的刺向单田的咽喉以及双目,单田一挥手,衣袖一卷,小刀瞬间转了个身朝来处袭去!
一条身影从黑暗中滚了出来,单膝跪地,一手捂着肩头,鲜血啵啵直流,单田变掌为爪,凌空一抓,已经触及乌云的黑影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一般难以动弹,跪着的那条黑影双手紧紧的捂在喉咙处,口中发出咯咯的声音,竟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
军营人声大作,地上的青草纷纷贴着地面倒下,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铲断,尖的那端纷纷对准单田。
嗖嗖嗖嗖嗖!
草茬如箭,万只齐发……。
单田暴退,以袖挡面,待他放下衣袖,眼前除了满身长草哀嚎的士兵,哪里还有其他人影。
单田一抖衣袖,轰的一声,将沾在衣袖上的草茬震成一团绿色的雾气,转身坐上了虎皮椅……
护营河对岸,三条黑影在河道上狂奔,样子看起来非常狼狈,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三条身影才停下来喘口气。
自四岁起,月牙儿便懂得隐忍,他伏在一只受伤的羚羊身下,捅死了曾经和他的抢食的狼!
苏仕城发现他的时候他正握着一根削尖了的树枝面无表情的扎着兽坑中的土匪!
但今天他冲动了,他以为这是个好机会,他本就是个善于利用机会的人,但实力就是实力,容不下一点幻想!
气喘吁吁的谢天一脚将他踹翻,怒道:“这一脚是让你记住,什么是尊师重道!”
没有躲避,更不敢运用真元抵抗,月牙儿这一脚受得结结实实,看着他疼到咧嘴,谢天将他拉起板着脸道:“被吓傻了,不知道躲啊?”
另外一个人现在没了声息,可能是累的,靠在河堤上睡着了,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天才好心出手拉上一把,到现在连个谢都没有,还睡着了,装大尾巴狼啊!
谢天踢了那人一脚:“诶,死了没……”
那人一动不动的,谢天又是一脚,那人头一歪,本来已经松掉的头发彻底散了,如瀑般倾泻在肩头,遮脸的黑布也掉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又苍白的脸来。
“哇……是个美女,看样子伤得不轻,这个单田不简单啊!”
咱们七街大哥的侠义心肠又上来了,把一个受伤昏迷的美女扔在荒郊野外,太不厚道了吧!
“扛走……”
牵着月牙儿,背着那个妞,谢天突然想起了回娘家那首歌了,不禁偷偷一乐,月牙儿一阵腹诽:原来师傅好这口!
走了好几个时辰,终于看见了人家,敲开一家院门,主人家披着件衣服,骂骂咧咧的出来,看着月牙儿一身血,吓得肝颤,差点没给跪下。
谢天一看,反正别人也没将他们当好人,干脆就当一回坏人吧,咣的一脚将人家踹翻,吼道:“开个门慢慢吞吞,找死啊,有驴车没?”
那人一咕噜爬起来,磕头如捣蒜:“饶命啊大爷,驴车没有,牛车倒是有一辆!”
“还不赶紧牵来……”
主人家赶紧牵了牛车,还讨好的铺上崭新的褥子,谢天甩了他一巴掌,将一个金锭塞他嘴,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这都堵不住你的嘴,你这脑袋就别要了!”
谢天将受伤的女子放车里,三人乘着牛车,嘎吱嘎吱的走了,那主家叼着个金锭,做梦一样,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三人坐着晃晃悠悠的牛车,谢天又想起了出靠山村的情形,只是如今靠山村不在了,车里的人也不是那个善良可爱的小姑娘。
嗯……躺在牛车上的那个女子哼了一声,也许是因为颠簸的原因,谢天伸手贴上她的额头,嗯还好,没发烧!
和很多电影桥段一样,这时候的女子应该正是醒来的时候,而且不用问也会甩男的一巴掌!
啪!
果然,打得还真响!
谢天料到了,但是没料到她出手这么快这么狠,一跟斗栽下牛车,将赶牛车的月牙儿吓了一跳!
那女子坐了起来,环眼四周,问道:“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谢天捂着脸道:“这里是我不知道,我们是你孙子!”
女子头一回听见别人这么说话,看了看自己整齐的衣服,放下心来,呵呵一笑:“上来吧,乖孙……”
谢天重新爬上牛车,老黄牛扭头朝他“哞哞”叫了两声,惹的那女子又是一阵呵呵。
事情的经过自不用多说,女子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抱拳道了声谢:“小女紫壶,多谢救命之恩!”
“恩就免了,别在随便打人就好!”谢天说道。
一番摇晃,牛车驶入热闹的大衍城,找了家酒楼,三人将牛鼻绳递到小二手里,说了声照看好了,搞得小二暗地好一通埋怨,破牛车也敢来这里显摆!
点了酒菜,紫壶倒了杯茶递给谢天,然后诚恳的说道:“谢天,谢谢,紫壶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茶还没喝进嘴里,酒楼中的客人呼啦一下都站了起来,一个大汉问道:“谢天、汶城那个谢天!”
谢天没想到自己这么有名,一拱手笑道:“正是在下,请多指教、多指教!”
大汉哗啦一下拔出拔刀来:“指教肯定少不了,但也要让你明白是为什么!”
谢天一脸疑惑:说指教不是客套话吗,大家不都这么说吗,怎么还有人当真呢?
那大汉又说道:“连易兰心你都敢调戏,他可是老子心中的女神,你他妈敢亵渎,快把脖子洗干净,让我老段砍一下事情就这么算了!”
紫壶噗嗤一笑,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事,砍你好像还是给你面子一样,老段一歪脖子:“你乐啥、有啥可乐的!”
紫壶一捂脸:“我没乐,是他、对是他!”说着将手指向谢天。
老段伸腿踢翻一条挡着道的凳子,挥刀就砍,吓得酒楼的客人四下逃窜,掌柜的也哎呦一声,钻到柜台下面!
月牙儿闷声不吭的站了起来,师有事,弟子服其劳,砍刀直接从背后闪了出来,之所以说闪了出来,是因为月牙儿的刀是没有鞘的,就两个夹子夹住刀刃,虽然难看了点,但确实实用,比老段后拔刀,刀锋却先到了老段的脖子,老段愣了。
“也不拉泡稀屎照照,就你的德行也配和我师傅相提并论!”
听月牙儿这么说,谢天得意的挺了挺胸脯,翘起个嘴角,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一副帅出天际的样子。
“你……”
啪!
“我……”
啪
只要一张口,月牙儿便甩一巴掌!
老段捂着被抽红的脸,粗犷的模样配上小媳妇般委屈的表情,惹得全酒楼的人都哈哈大笑,忘了人家这是在打架。
“严肃的,没见人家在打架吗!”
谢天嚎了一嗓子,老段羞愧的跑出了酒楼,月牙儿继续吃饭,结账的时候,掌柜的直接将老段的单也给算上了,你把人给打跑了,不找你要钱找谁要?
谢天都怀疑那个家伙是不是故意逃单,琢磨着以后若是揭不开锅了是否可以借鉴借鉴!
本以为和老段的事是一场闹剧,没想到,原来是一串阴谋的开始,谢天在大衍城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瞬间便传遍大衍城。
先不说别的,光是谢天出言调戏易兰心这一点,就足够挑起全城暗地里明面上爱慕易兰心的男人们的怒火!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敢说我的女神胸大无脑,若真是说胸大无脑也就罢了,反正男人们也好这一口,关键他说的是胸不大也无脑,这是无形中扇了大衍城男人们的脸,是严重怀疑大衍男人的品味,是可忍孰不可忍!
下至七岁上至七十,无不泣血声讨,老段是第一个付诸行动的人,虽然结局有些尴尬。
另外便是西陵神殿的人,苏胜雪出了紫竹林的事已经传遍九州,这等于是默认了对谢天的宣战,有多少苦苦修行数十载就是在等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现在只要搞定谢天便能名震九州了!
不忌的死也发酵了,因为少了当事人谢天,易兰心的话虽然没有隐藏什么,但肯定会含蓄很多,结果可像而知,佛门也震怒了!
上诉都是明面上的势力,还有暗中搞事的,总之,谢天现在的处境不妙,他若是知道的话也许就不会笑得现在这么开心。
紫壶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咱们的谢大善人面皮薄,也不好直接甩下人家不管,吃饱喝足后上了牛车,摇摇晃晃继续上路。
天黑住店,天亮赶路,一路走走停停,顺便教教月牙儿修行,还有个美女陪伴,日子倒也轻松惬意。
某个傍晚时分,一个行脚僧侣站在了牛车前,一手放在牛头上,任凭老黄牛怎么使劲也难前进半步。
“化缘?”
谢天问道,那和尚摇摇头,嘴里念着阿弥陀佛,手指拨着佛珠。
“还请施主也赐贫僧一个香炉,日后行走九州也不怕日晒雨淋了!”
和尚语气平静,但在谢天听来却是阴阳怪气,不就是被鬼弄死个和尚嘛,报仇还这么掖着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