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碰了不该碰的人。”杜组回头看向我,对于我的身份,他似乎知道的比别人更多一些。
“日本的黑道背景错综复杂,此前消失的松野教授,便是住吉会的考核人员,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和高松冢大祭有关呢?”
“光谷腾一,”李慕白眉心紧锁,“以他在奈良的地位和实力,想插手高松冢大祭也不是不可能。”
“他不会这样做的,”潮海幸子摇了摇头,“黑道在日本的地位非常高,普通政客依靠他们生存,光谷家在日本虽然有皇室血脉,但终究他们不是纯真的皇族,他们的势力来源于金钱,而高松冢是黑道的信仰,光谷腾一绝不敢触碰。”
“这些人死了,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源一郎,”我和潮海幸子异口同声。
我们五个人陷入了沉思,如今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家人惨死的龟田本真,不会再告诉我们源一郎和银行的勾当,而源一郎会把命案全部嫁祸到我们头上,野狼报复杀人,私吞毒品,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借口。
“既然源一郎这么害怕事情暴露,那我们为何不直接去找源一郎呢?”我问。
杜组点了点头,“我们五个人目标太大,去调查源一郎的事就交给我和林轩吧,你们先随幸子小姐回府,高松冢大祭迫在眉睫,我担心他们会对潮海家下手。”
纪寒回头看了看李慕白,对于杜组的安排,他们似乎没有意见,这很奇怪。在昌临的时候,他们曾经一度怀疑TB组织,而现在又对杜组唯命是从,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一些事情,一些我不清楚的事情。
“你有问题要问我吧?”
走在奈良的街头,我跟在杜组的身后,尚未磨合好的膝盖,经过一天的奔波有些疼痛。
“你们为什么会来日本?”
“因为高松冢。”
“那纪寒和李慕白呢?”
“我救了他们,”杜组突然停了下来,“昌临的古森学院,是我学道的地方,李慕青算是我的师弟吧。”
“你早就知道李慕青和任瑶瑶的关系?”
杜组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一只烟放到嘴里。
“任瑶瑶出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与那件事有关,可我能怎么办,我一个人无法对抗整个道协。”
“所以你拉上我?”
杜组回头神情复杂的看向我,“你只是一个混妖,你注定活不过四十岁,我想拿你的命去搏一搏。”
“拿我的命,去搏?”我冷笑着,“这就是你心里所谓的正义。”
“是的,”杜组面无表情的看向远处,“我们都是一枚棋子,可我想做一枚有用的棋子,我想揭露他们的罪行,你是最好的人选,我以为你会死在古森学院,可你还活着。”
“你知道那些凶兽来自哪里?”
杜组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似乎在忏悔什么。
“叶恒和我一样,我们都是不信命的人,只有放出那些凶兽,才能让他们警醒,他们盲目的使用混妖,却不知道你们体内的血脉有多么的危险。”
“所以你希望我死在昌临的古森学院里?”
杜组点了点头,没有丝毫隐瞒,“活着,你要面对的是无休无止的杀戮。”
“你究竟知道一些什么?”我心底涌出一丝杀意,我万妖之王的身份,绝不可轻易暴露。
“渠殇不会无缘无故认你做主人,你的一生注定不平凡了。”杜组突然回头看向我,他的神情很奇怪,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又似乎在抉择着什么。
“跟我去高松冢,我带你揭开这个世界丑恶的面目。”
说完杜组把嘴角的烟头扔到地上。
“我为什么要信你?”
“是我把你带进这个世界的,你该信我。”
“是吗?”我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记得你的承诺吗?如果我离开了,你要替我揭开这些事情的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
“为什么说这些?”
“去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杜组转身离去,他似乎内心笃定,又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抉择。
我能感受到杜组并没有对我说谎,他知道很多秘密,高松冢,奈良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有关,潮海家世代守护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而杜组又会知道一些秘密?
一路上,我不停的在思考这些问题,当我们再次来到高松冢时,杜组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漫天的光幕从四面拉开,我仿佛被一只猛兽吞噬,幽长的石梯赫然显现,两边漆黑如深渊,我惶恐不敢张望,试探着向前摸索。
只见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离我很近又似乎很远。
“啊翁,打开虚妄之门吧。”
光幕里的人影回头,他看着我微笑,模糊的脸逐渐清晰。
“你拿到它了?”
光幕渐起,幽长的石阶仿佛会自己移动一般,我一抬眼,杜组和另一张陌生的脸立即出现在我眼前。
“林轩,借你的奇木灵阵一用。”
“奇木灵阵?”我眉心紧锁,松野老家伙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得到我手里的奇木灵阵,而现在杜组也要,难道奇木灵阵与高松冢的秘密有关?
“奇木隐形易性,只有掌控奇木之人,才能打开虚妄之门!”
我看向杜组身后的人影,佝偻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一位老者。
“打开了以后呢?这里面有什么?”
老者上前看向我,“虚妄的世界没人去过,但只有得到了里面的力量才可以打败荒神。”
“这是学院的指令?”我侧头向杜组问道。
“那些懦夫,他们敬畏的天神早已陨落,只有虚妄炼狱里的强者才可以打败荒神!”杜组神情激动,看上去有些癫狂。
“虚妄炼狱?强者?”杜组身边的老人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少爷,你知道门背后有什么?”
“啊翁,别傻了,”杜组看着老人笑了笑,“你都守了多少年了?这虚妄之门可曾开过?里面的妖魔早被我们的先祖屠戮殆尽了。”
“少爷,你知道二公子也进去了吗?”
杜组低着头,“我当然知道,所以他完不成的任务就让我来完成吧。”
说着杜组回头看向我,“奇木灵阵,给我!”
“杜警官,你这样恐吓自己的下属,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我与杜组闻声回头,不远处的石阶上,斜坐着一个人影。
“你是什么人,敢管我杜家的事?”
“你们杜家的事,我肯定管不了,不然杜俊也不至于一个人傻乎乎的就进了虚妄之门。”
“你是时迁?”杜组上下打量着他。
“嘿,拿着奇木灵阵的那小子,你知道这门后面都有些什么吗?”
我看着时迁摇了摇头。
“他们杜家的人,总喜欢用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掩盖事情的真相。”
“所以你是来阻止我的?”杜组眉心紧锁,眼睛死死的盯着时迁。
时迁摇头叹息,说道:“这里面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恶魔,你若打开虚妄之门,将它们放了出来,可曾想过后果?”
“我管不了那么多,今天这个门,我开定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疑惑的看向杜组。
“小子,快跑!”时迁突然对我喊到。
我回头看向杜组,他面如死水,抬手间,几道诡异的符文从他的衣袖中飘出。
“少爷,这锁阳符使不得啊!”老者腾空,想要阻止杜组。
“啊翁!”杜组一声呐喊,不知从哪里出来一面巨大的杨旗,将老者打倒在地。
“你知道灵符对我没用的。”
我掌心御风,面无表情的看向杜组。
“那你就试试!”
说着杜组抬手扬旗,恐怖的威压袭来,与其他灵符不同,这道锁阳符,似乎可以凝结空间。
“用如此邪恶的灵符,真是玷污了你杜府千百年来的门面。”
我掌心御气,控风、屏障,而那灵符仿佛水火不侵一般,任我如何折腾都无济于事。
“早听说,你修练了一门奇异的古法,但没想到,居然是御气诀!”
杜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往常的自信。
“此符无解,别说你用御气诀,就是你觉醒体内的妖族血脉,也无济于事,我劝你还是乖乖的交出奇木灵阵吧。”
我眉心紧锁,眼前这灵符显然不寻常,一般的灵符只针对妖鬼有用,而这套灵符,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牢笼,它凝结住了整个空间。
“这锁阳符一旦成形,符文所控之地,绝无活物!”时迁从石阶上起身,他面无表情的向我走来。
“看来你不仅仅只是一个A级探险家。”杜组双目紧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杜俊从未和我提过你,你们的族人都在孤立他,那虚妄炼狱里不仅仅只有上古妖魔这种简单吧?”
说完时迁腾空而起,那水火不侵的锁阳符,被他恶狠狠的抓在手中,然后迅速的撕碎。
“什么?”倒地的老者惊讶的看向时迁,“这莫非是?”
“裂空手!”杜组睁眼,他的瞳孔之中已经看不见一丝眼白。
“无视世间一切仙魔法器,修大成者,可撕空裂地。”
“你知道的还不少。”时迁面无表情的看向杜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