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随我来。”
说着魏斯里拉着温良宫的手向他的房间走去,博雅这次没有阻拦,只是跟着他们走到房间内。
“那个,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魏斯里侧头看了一眼博雅。
“他是我的大弟子,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魏斯里低头想了想,然后拿出了央错的剑。
“这件东西您应该认识吧?”
“当然,”温良宫肯定的的点了点头,“这是央错的剑,他是我的弟子,我当然认识。”
“既然你认识这把剑,那你应该知道他对央错的意义。”
“你究竟想说什么?”
魏斯里焦急的看着温良宫。
“就是,你相信人可以死而复生吗?”
温良宫和博雅都一脸诧异的看着魏斯里。
“你到底要说什么?”
“亡灵,对,就是灵魂。”
“央错死了?”博雅一脸疑惑的看着魏斯里问道。
“不是央错,是腥辰。”
“腥辰?”
温良宫接过魏斯里手中的剑,然后轻轻的把剑拔了出来,一缕幽光飘过,腥辰的灵魂从剑身之中飘出。
“徒儿不孝,让师尊担忧了。”
“腥辰,真的是你?”
博雅惊讶的看着空中的灵魂。
“大师兄,这些年,你们都过得好吗?”
“腥辰,这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和为师说说。”
腥辰的灵魂跪在地上。
“当年我和二师兄一起进入浩源山,没想到在那里遇到了兽乱,二师兄为了保护我们,就和其中的一头远古巨兽打了起来,没想到,七大门派的那些家伙,他们为了活命,竟然想私自逃出浩源山,这种举动彻底的激怒了那些远古巨兽,于是他们对我们展开了无情的屠戮。”
“你央错是怎样逃出来的?”
腥辰低头沉默了片刻后继续说道:“是我用我的肉体激活了二师兄的心魔,他这才从浩源山的活着走了出来。”
“我应该想到的,你是罗刹族,你的血可以激活一切魔性。”
“这么说,你二师兄并没有屠戮七大门派的人?”
腥辰摇了摇头。
“所有的活物都被二师兄杀了,只是即便二师兄不动手,他们也没人可以活着出来。”
“怪不得七大门派来质问的时候,央错一言不发。”
“师尊,当初是我没有劝住二师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别说了。”
温良宫用自己的长袍裹住了腥辰的灵魄。
“你现在十分不稳定,是这些年来,央错屡屡入魔,把你的灵气都消耗了吧?”
腥辰看着温良宫说道:“师尊,现在二师兄可以控制自己的心魔了,他的剑法达到了无人之境,他真的很强。”
“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天都最有天赋的弟子,我相信他可以变得更加强大,但若心魔不除,他便是蛮古最大的一个威胁,他越强大,对蛮古的威胁就越大。”
博雅低着头,他想了很久,然后说道:“我们应该把央错带回来,为了蛮古也为了他。”
魏斯里一把夺过温良宫手里的剑,然后迅速向宁宫外逃去。
“央错大师不会回来的,你们这里没有他想要的自由。”
“要不要我把他抓回来?”
博雅对温良宫小声的询问到。
“不必了,这家伙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息,说不定王泽的人就在外面候着呢。”
“师尊怎么知道他与王泽有关?”
“他的步法,还有凌乱的气息,都像极了一个人。”
博雅看向屋外,魏斯里已经不见了踪影,他的修为虽然不高,但逃跑的功夫却是天下一绝。
魏斯里刚刚出了天都,就感应到了央错的气息。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怕你那些师兄弟把你抓回去吗?”
“他们住不住我。”
央错仿佛凭空出现一般,魏斯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叫你师尊了吗?”
“不行。”
“为何?你想不认账?”
“你还没有行拜师礼呢。”
央错一抬手,魏斯里手里的剑就回到央错的手中。
“若你能追上我,我就让你行这个拜师礼。”
魏斯里点了点头,两道流光从天边划过,可能魏斯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御空之术,如今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你好些了吗?”
云霄坐在刑爵的床边,从他们来到天都之后,云霄就让博雅给刑爵找到了宁宫最好的医师为他医治。
“让君上担忧了,刑爵这不过小伤,修养几日便好。”
“毕竟伤了肋骨,还是不能大意,现在是我的用人之际,你要是出了问题,可就没人替我去打仗了。”
“君上言重了,云之国还有狼顾和皇甫少晨他们,梁誓和明月也深谙带兵之道。”
云霄看着刑爵摇了摇头,“他们要守护的是云之国,而我们的任务才应该是征战天下。”
“君上,你对天都的局势如何看待?”
“很复杂,一切都才开始,我们要与他们亲密的合作,又必须一开始就划分好领域。”
“他们没有谈论会盟选盟主之事吗?”
“谈了。”
刑爵艰难的起身我问道:“结果如何?”
“还没有定,但从现在的局势看,除了芒山的奎斗之外,其他的两位似乎都对这个位置有些自己的想法。”
“我来天都的那几天,已经和他们打探过了,千竹虽然个性很强,但和旬御比起来,他的野心终究要小一些,他不服天都的管教,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和温先生的关系。我们真正的要提防的是旬御,这家伙从小生在一个明争暗斗的世界里,他能活到现在,就证明他已经有足够的手段了。”
“百越国的生存环境如此堪忧吗?”
云霄不解的看了一眼刑爵。
“旬御和别的人不一样,他是一个长在高墙里的孤儿。”
“孤儿?”
刑爵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他的父亲是百越国的上一代君王的弟弟,而他的母亲是一个外来的奴隶,他出生后才三天,他的父亲就为国捐躯了,他的母亲因为难产去世。百越国的君王出于仁慈,将他接入了宫中,就这样他在一个无依无靠的环景中,一点点在宫廷之中长大,他从小遭遇到的事情,可能你我都无法想象。”
“的确无法想象。”
云霄长叹了一口气,他从小也是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在山中长大的,但那时的他,还可以隔三差五见到自己的师尊一面。
“他在百越国,耍尽了手段,最后才坐上了太子的位置,虽然百越的老君王还没有退位,但百越的人都知道,那个老君王不过是他旬御手里的一粒棋子,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
云霄面色凝重的看向窗外。
“看来,这新主的位置,我们还真的不能坐啊。”
“为何?”
云霄回头看了看刑爵。
“如今十万灼华大军,我只能使用四万,而且还是最弱的那四万,如果现在我们就和这位百越的旬御针锋相对,那最后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君上的意思是让旬御来做这个新主?”
“当然也不行,就算我同意,西江的千竹和芒山的奎斗也不会同意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谁也不做盟主,建立一个商议大会,所有的决定由我们四人共同抉择生效,等日后战事打起,我们再以功绩来评盟主的位置。”
刑爵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这个主意好,旬御虽然擅长权谋之争,但对打仗之事,并不算精通,我们只要拿出战绩,那他就无话可说了。”
云霄起身对刑爵说道:“你先好好休养,等灼华大军到了,我们在做战事部署。”
“君上,有一事我想我应该要与你交代清楚。”
云霄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刑爵。
“是关于蛮古祭坛的事情吧?”
“君上已经知道了?”
“安夏知情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是你,你做的很好,有些东西想要得到,的确不能不择手段。”
刑爵惭愧的低下了头。
“蛮古祭坛没有损毁,那夜我与狼顾他们折腾了一宿,但都没有办法摧毁的祭坛。”
“所以你们怕我分心,就欺骗我说祭坛已经毁坏了。”
刑爵点了点头。
“君上息怒,这一切都是我的决定,如果君上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个人好了。”
“无妨,”云霄对着刑爵点了点头,他的神情之中的确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当时我疑心太重,对你们的确有些怀疑,但我派人调查过你们第底细之后,我还是决定让狼顾做了维宫守护军的统领,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对你是绝对信任的。”
“谢君上信任。”
云霄看了一眼刑爵,然后走出他的房间,他们之间已经不用更多的交流,从天脊山到如今的天都,云霄与刑爵早已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
安夏为云霄准备了一些天都特有的糕点。
“这个味道不错,你在哪买的。”
“你这吃相,是晚上没有吃晚饭吗?”
云霄委屈的点了点头。
“和温师叔他们一起吃的,你知道我不习惯和外人一起进餐,总觉得有些压抑。”
安夏为云霄端来了一杯茶水。
“吃慢点小心噎着。”
云霄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看着安夏说道:“今天刑爵可已经和我说了,祭坛的事你们早就沟通过了是吧?”
安夏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早晚会和你说的,当初你派他去打天灵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想灭口呢。”
“灭、咳咳咳,”云霄突然喷出一口糕点来。
“我有那么恶毒吗?还灭口,你这是把我想的有多邪恶啊?”
安夏伸手替云霄抹去嘴角的糕点碎屑。
“那时候的你,谁也不信,像极了我当年的哥哥。”
云霄突然有些心虚的偷瞄了一眼安夏。
“雷落的事,你真的放下了?”
“放不下又能怎样?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就想让我哥复活也都来不及了。”
云霄突然拉住安夏的手。
“感觉那件事一直在我的心里就像一根刺一样。”
“心里有愧疚也好,这样你就不敢随意出轨了。”
“我不是那样的人,”云霄起身辩解到。
“我知道你不是。”安夏把云霄按到座位上,然后看着他说道:“你对我的心意我自然清楚,不过都说七年之痒,谁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像现在一样对我好呢。”
云霄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安夏,对于感情这种事情,云霄显然没有安夏那样有经验,很多时候云霄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一样。
云霄在安夏的质疑之中缓缓睡去,漫漫长夜,这世间还有很多人,无法入眠,和尚无尘在蛮古边境徘徊,与他一同徘徊的还有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