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外面的乌云又开始聚集起来,天空渐渐变黑了,太叔孟趁着没有下雨的时机,带着公良云去寻找神秘女人,而且要穿过郊外的一片树林。
来到案发现场的出入口,公良云不自觉的退后,害怕的轻声问道:“咱们非得走这条路吗?”
忽然下起倾盆大雨,雨水淋湿了公良云,吹来的风拂过脸颊,不由得嘴巴发紫,身体变僵了温度慢慢的下降。
太叔孟赶紧脱下防水外套,披在公良云的身上,然后背起来说道:“这样我们就会暖和点,你可不要感冒,回去后我肯定会被骂。”
雨越下越积累的多,一条高速公路变成了河,流淌着雨水盖住双脚。
下雨天,太叔孟更不能停歇,一路勇往直前,过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中来到昨天的树林,抬头望去,那些树梢头只有浓雾,根本没有传说的刑天,只是增加了一些阴气。
狂风暴雨中,太叔孟根据拜访村庄得来的信息走向山间,那里是神秘女人的居住地,踏着被雨水洗过的岩石,脚底再滑也要坚持。
爬到半山腰,公良云心疼的说道:“放我下来吧,这样走得快一些,如果咱们摔下去,那可是万丈深渊的原始森林。”
太叔孟只是侧脸一笑,停止前往的脚步,看着中式落地别墅就在森林边缘,从高处一眼望去,这片树林就是圆形的盘子。
“你们爬的也太慢了吧?”身后响起靳冬罄的声音。
公良云看见有人来,跳下背部微笑的问道:“这条路对吗?”
靳冬罄说道:“是的,不过你们正在绕远路,为什么不沿着高速公路走呢?只要十五分钟。”
太叔孟听到这些话,就陷入崩溃的边缘,只好下山,再一次回到高速公路上,乘坐靳冬罄开来的黑色轿车,去寻找神秘女人。
太叔孟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擦干雨水,一边好奇的问道:“靳冬罄先生,这片森林里的村民,您大多数都认识吗?”
“嗯,我手上资料多的是。”
“那您见过米夙的母亲吗?”
靳冬罄眨了眨眼睛,看着挡风玻璃说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除了那座军事基地的士兵,我调查不到档案,剩下的我都熟悉。”
太叔孟说道:“我只要了解这个女人,请告诉我名字。”
靳冬罄侧脸过来一看,告诉道:“他住在北边的树林,名字是庄芗妍,一个守寡的女人。”
“守寡?”
“对,她生下米夙之后,嫁给村里一个猎户,结果发生意外死了。”
“九十年代北京城郊外有猎户吗?”
“是的,她守寡的这位猎户,祖上世世代代以捕猎为生,到了他这一辈,并不走祖先的道路,反而做起这片森林的守护者。有一次在巡视这片森林,遇到一个大肚子的女人,她正在被人追赶。后来,猎户经过谈话才了解,庄芗妍被米家赶出大门。然后这位猎户因为可怜她,所以带到家里让她产下女儿,也是在一起久了的关系,庄芗妍不愿意回去,干脆嫁给猎户。”
“这两人的经济来源呢?”
“这位猎户可是大有来头,年轻的时候是一名狙击手,参加各种大赛,积累的钱财当然多,可是在部队里面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被告上军事法庭隐退到了村子里。”
“原来是隐秘的高手,这位猎户叫什么名字?”
“黄汉。”
太叔孟和靳冬罄进行着对话,来到了这片树林的北边,大湖岸边耸立着木房子。
门前摆放着一个摇动椅,上面躺着身穿白色长裙的老妇人,年龄大概在五十岁左右。
靳冬罄立马下车,打招呼的说道:“庄芗妍夫人,这位就是上海来的名侦探,他叫太叔孟。”
庄芗妍渐渐的睁开眼,努力的摇着手表示听不见。
太叔孟迅速的问道:“靳冬罄先生,可不可以让我们单独聊天?”
“但是她听不见啊!”
“我会读属唇语。”
“好吧。”靳青罄一脸不情愿的回道车上。
太叔孟立马说道:“庄芗妍夫人,在您开口时,我随便做几个动作,读不懂嘴唇的人不会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问吧!”
“黄汉是真的发生意外死亡的吗?”
“我可以肯定的说不是。但是我希望他比我走的晚,留下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女人。”
“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因为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村民都知道他的为人。自从十年前那一天,他出去保护这片森林里的动物,再也没有回来,然后村子里派人来说他被狼攻击了,送去医院的路上撑不过来。”
“可是这片树林有狼吗?”
“我作为他的夫人,难道不知道这片森林有没有狼吗?当然没有,只是一些小型的食草动物。”
“每天要巡逻几次?”
“早中晚,不过我发现巡逻的次数越来越多。”
“这么说他也不相信警犬杀人?”
“名侦探,我一个妇道人家住在大湖边,怎么没要看见呢?所以传言是假的,不过幸好他们把传言说的那么真实,才没有人来打扰我。”
太叔孟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示意让庄芗妍坐下来慢慢聊天。
公良云眼疾手快的扶住,微笑道:“庄芗妍夫人,坐下说。”
太叔孟看了一眼远处的轿车,好奇道:“为什么害怕那个人?”
“他过来找我几次,快要烦死了。”
“问您一些什么呢?”
“就是榴弹伤人事件。”
“这件事您怎么知道呢?”
“名侦探,你的记性还不如我这个妇人,刚才说过了,黄汉是我的男人,我当然知道所有的事情。”
太叔孟把自己逗笑了,继续说道:“这次我来找您,就是想弄清楚所有的事情,希望您老实告诉我。”
庄芗妍说道:“名侦探,我可以说出来,不过这几天老是发生一些怪事,让我睡不着觉。”
“说吧!”
庄芗妍指着身后的大山说道:“名侦探,我觉得这片森林要发生一件大事情,用女人的第六感来判断,可能会死很多人,你俩尽快离开这里,不要为了一点点荣誉,让自己陷入泥潭。”
“廉涟漪也是这样告诫我的,可到底什么阴谋呢?希望您说的明明白白。”
“名侦探,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自从四十年前发生榴弹事件,这片森林死了我丈夫,王昭军、廉甑、米粥、还有三个流浪汉。这不是一场阴谋吗,故意用传说来转移注意力,暗地里却把有关人员推向死坑,永远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对于您说的这些话我不敢总结,不过我想问的是,米粥死之前是不是跟您在一起?”
“对,米粥是一个不死心的人,他有自己的女人还来找我,所以把他甩了。可是第二天,传来他的死讯后,我才想进入米家探望,就被认为直接导致米粥自杀的原因,就被赶出来。那时我已经怀了孩子,我不得已去村里,结果米家人一路追来,想把我关进猪笼,然后我逃到树林里被黄汉救了。”
“您不知道您还有一个女儿吗?”
“我丈夫说她是个死胎。”
“哦,我以为他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您了,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庄芗妍夫人,您女儿还活着呢?”
“不管她是死是活,希望她不要像我这样活着。”
“既然您不想见自己的女儿,我也不勉强,话题就到这里吧,我们走了。如果发生什么事情,这是我电话号码随时打过来。”
“名侦探,不用了,谁会来伤害一个妇道人家,不嫌麻烦吗?再见。”庄芗妍招手坐回摇摇椅。
太叔孟和公良云回到了车里,一直等待的靳冬罄没有提问,并把车子开向高速公路。
“靳冬罄先生,我们要去拜访那座军事基地,麻烦您送我们一下,因为路程有点远。”公良说道。
“好,可是拜访军事基地需要事先通知,如果预约不到名额,就会变成半途而废。”
“这件事很简单啦,我已经叫我父亲和军事基地那边打招呼,咱们直接把车开进去。”
“公良忠实吗?他怎么不来北京呢?”
“我父亲可是一个大忙人,没空陪我闲逛。”
随着聊天的话题,轿车驶在高速公路上,一小时之后,到了树林东边的军事基地,靳冬罄把车开进停车场,下车时被一个健壮的武装士兵带进办公室里。
椅子上坐着魁梧的男人,笑容满面的站起来,脑袋上戴着一顶军帽,双肩上三颗金星,但是一点都没有威严的样子。
太叔孟问道:“您是?”
“你好,我叫富国羟,这座军事基地的副师长。”
太叔孟赶紧伸出手说道:“我不是军人,副师长跟我握手就行。”
富国羟笑道:“你就是公良忠实的徒弟啊,长得真年轻,我认识你父亲,只怪他走的太早了,不能跟他喝喝茶。”
“这次我来不是为了家父,而是榴弹伤人事件,可以跟我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
富国羟淡定从容的说道:“1970年1月份,我们军事基地搞演习,尖刀班把炮口转错了方向,然后射的榴弹飞到南边村子里,很多人遭殃了。”
“尖刀班都有哪些人?”
“廉甑,黄汉,王昭军,米粥……”
“他们已经死了,那您认识这三个流浪汉吗?”太叔孟递过去手机。
富国羟点点头说道:“对,这三个人也是尖刀班,名字叫王昭冰,秦小刀,韩壮。”
“您说的这七个人已经死了,还剩下多少人?”
富国羟沉住气的说道:“尖刀班一共有十人,剩下的是明潘、吕梁山、还有我。”
“吕梁山在哪里?”
“榴弹伤人事件之后,他就不见了踪影,四十九年过去,没有人知道他身在何处。”
“那他可能是这些案子的凶手吗?”
“名侦探,你真的不放过怀疑任何人。但是我对他的了解,我们十人之中,他是最善良的一个,不舍得捏死一只蚂蚁。他杀人,你说这种事可靠吗?”
“富国羟先生,您老千万不要生气,他讲的只是一个假设。”公良云赶紧解释道。
“嗯,只是假设。”太叔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