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草跟六福说了事儿之后,就准备要走,谁知冯千旦又让人过来传话,留了她。
林香草猜测着定是因为她不送冰粉的缘故,心中也能理解。
但毕竟她开了小摊,冰粉籽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她自然也得考虑考虑自己的生源才是。
这事儿,也理应跟冯千旦仔细商量商量才是。
想及此,林香草就跟着店小二去了雅间,准备等冯千旦来了,再好好跟他商量,若实在不行,她也可以继续给酒楼供货,只不过,供货的速度肯定比不上从前了。
刚在雅间坐下,店小二就端了茶盏过来,又嘱咐她稍等一些,东家正在往这边赶。
店上尚且还有李长朔,林香草自然不会着急。
只是,这等来等去,已经等了两盏茶的功夫,还不见冯千旦的影子,林香草不免有些坐不住了。
想着,冯千旦贵人事多,这时候兴许是忙不过来,自个儿也该去问问,若是他实在忙不过来,改天再谈也成。
谁知道,她这才刚刚坐起了身,就觉头脑发晕,两着双腿都是软绵绵的,根本就使不上气力。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很是主意饮食,身体也从未出现过问题,如今这番,实在是古怪。
下意识的,她看向了面前的茶盏,咬了咬牙,卯足了劲儿准备往外走。
可还没走出两步,双腿一软,她竟当真软绵绵的摔在了地上!
‘吱呀’就在这时,门开了。
林香草欣喜的朝着房门处看去,对上的,却是一张脸露精光,陌生中带着猥琐的男人脸颊。
“你,你是谁!”颤着嗓音,林香草惊问了一句,如今,她早已笃定了,根本不是冯千旦找他。
男人没有回话的意思,只是搓着手朝着林香草这边走来。
林香草这觉他一双眸子露骨的很,看的她一阵不舒服,下意识的就朝着外头高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
男人惊了一下,连忙拿出早早备好的白色锦帕朝着林香草嘴里塞了去。
林香草剧烈的挣扎了起来,奈何自己浑身使不上力气,那男人又将帕子塞的死死的,再加上他刚一凑近时,那身上的酸臭味儿,呛的她一阵阵犯恶心。
“呜······”林香草用尽全力摆了摆头,可作用也是几乎可以不计的。
男人贪婪的看着她的脸颊,很快,又拿出了一张纬帽给她盖上,伸手将她揽在肩头,就往外头走去。
林香草惊觉自己身处大厅时,整个人已经完全使不上力气了,更别提挣扎了。
因着纬帽的遮挡,外头的人也看不清楚纬帽里的场景,只觉是男子扶了哪家醉酒的姑娘,谁也没有追问。
眼睁睁的,林香草被那陌生男人带出了酒楼,之后,又上了马车,拐过了好几个巷子之后,她又被男人拉下了马车。
林香草一路都在透过纬帽下仅有的缝隙观察着周遭的环境,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周遭没什么人影,该是十分偏僻才对。
林香草几乎是被那人给推在地上的,等耳旁传来了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后,她头上的纬帽也被男人解开了。
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去,只觉她正身处于一颗大榕树之下,周遭全是树林,不像有人家。
目光渐渐地落到了面前正巴巴盯着她看的男人身上,林香草心下已经了然了,这男人手上和脖颈上还是脏兮兮的,一看也不像是能有马车的人,他肯定是别人指使的。
李月娇!
忽的,林香草的脑海里闪过了李月娇的身影,此时此刻,林香草除了能想到她,就再没有别人了。
“唔唔······”林香草用力挣扎了起来,示意那人将他嘴上的布扯下来。
男人早看呆了,如今,回神过来,方才蹑手蹑脚的过来拿帕子。
一直被塞着嘴,如今好不容易能大口喘气了,林香草重重的吸了几口气,这才望向他,一脸冷然:“你是谁?”
男人被她问的一惊,稍稍顿了顿:“我,我。”
“放开我。”林香草见他哆哆嗦嗦,只觉该是好对付的,心下镇定了一些。
男人听了这话,满脸诧异:“不行,我不能放。”
林香草皱眉:“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说给我听听,我也能给你。”
“不行,你会把我抓到县衙问罪的。”男人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开了口。
此时此刻,林香草已然明白了,这些,该是李月娇一早叮嘱过他的。
心里暗骂了一声,林香草咧嘴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我向来说话都很是算数,只要你放了我。”
不等她说完,男人忽的朝他大喊了一声:“住嘴,你给我住嘴。”
林香草惊了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男人转眼就将手朝着她的腰带上拉了过来。
“住手,你现在住手,多少就图点钱,你要再这么下去,那就是吃不完的牢饭。”林香草的一颗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上了,然而那男人像是魔怔了一般,一个劲儿的扯着她的腰带,完全没将她的话听进去。
“救命,救命啊。”知道继续跟他说下去是无济于事的,林香草大力的朝着林子外的方向喊着。
男人被她这举动惊了一下,手下一抖,脸路凶光:“住嘴,你要再敢喊一句,我就杀了你。”
林香草默了两息,只觉这人不像说假话,就在这时,男人已经起身,在不远处捡了一块石头过来。
林香草心神一滞,惊道:“你要干什么?”
男人依旧没有道理他,只是大步朝着她走来,这才刚走到她脚边,他已然举着石头朝着她的脑袋上砸来。
这人是疯了!
林香草气血上涌,赶忙缓了嗓音:“你,你别冲动,有事好商量。”
这石头要是砸下来,她会没命的!
男人见她似有惧意,倒很是满意,这就要放下石头,又觉身后掠过一阵劲风,他肩头上被人重重一击,再回神后,脖颈上已经多了一把泛着冷光的寒剑。
林香草只觉有人揽着她的肩头,将她扶坐了起来,还没有从这忽如其来的变故中回神过来,就听见一道焦急中带着担忧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儿吧。”
是赵九重!
林香草惊讶的抬头看去,果真对上了赵九重那张俊脸!
今日的他竟难得的穿着一身官服,面色肃然,一双原本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这模样让林香草想到了上次被绑匪绑住的时候,他也曾这般单身直入,来解救过自己。
“他可有对你怎样?”赵九重见她不说话,又急急的问了一句。
林香草轻轻地摇了摇头。
恍然间,她又想起自己如今是女儿装,再不该是那个跟他素来就相识的林香草,她下意识就要坐起来,可任她怎么努力,都使不上气力。
“对不起,我来晚了。”赵九重淡淡的说了一句,林香草怔了怔,赵九重已经冷冷的朝着地面颤抖不已的男人看了去:“崔建,把他押回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男人顿了顿,立马伏首告饶,可转眼的功夫,还是让崔建领着后颈的衣服拽走了。
林香草动弹不得,却也没有让赵九重扶她的道理,这就道:“赵大人,可否劳烦你上珍宝斋去一趟,我兄长正在那。”
话还来不及说完,林香草只觉身上一轻,双腿就凌了空,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惊觉赵九重居然抱起了她!
“我带你回去。”赵九重淡淡的说了一句。
林香草咂了咂嘴,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嗓音:“我,大人用不着,你让我兄长来就是了。”
“你我之间,当真要如此客气?别忘了,你可救过我几回。”赵九重垂眸看他,入眼竟是她半遮半掩的薄衫下的鲜色肚兜。
如今林风吹来,本是有些寒凉,偏偏赵九重却觉身上燥热不已。
林香草哪儿注意的到他的异样,因为,她正不断的思索着赵九重那话语当中的含义。
他说她救了她几回,这么说来,他是认出了她?什么时候的事儿,她居然毫无所知。
林香草心中七上八下,正思索着如何搭话,冷不丁的,又听他道:“得罪了。”
还未回神,赵九重就将她的腰带理了过来,有条不紊的帮她缚住了衫裙,遮住了春光。
从头到尾,他也未曾直视于她,可谓是十分君子了。
待他重新抱着林香草出林子的时候,林香草整个脸已经红透了,她蜷缩在赵九重的怀里,像极了一个熟透了的虾子。
又走了一阵,总算是到了马车旁,林香草原本以为,他终归会把她放下来了,谁知道,他却径直将她抱上了马车。
“赵,赵大人,你还是送我回珍宝斋吧。”想想自己若是让赵九重这样送回去的,那多尴尬。
在丢一颗青菜都能成大新闻的林家村,只怕她这样一回去,人们茶余饭后又该有谈资了。
倒不是她顾忌着别人的看法,实在是因为她不会傻到给自己找事儿。
赵九重将她放在了软垫上,单手揽她,另外一只手又将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肩头,淡声问她:“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