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姜喜湖嘲讽般的笑了,李极彩,何德何能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别以为你运气好在这次剿匪过程中做出了一点小事,你就可以这样胆大妄为。”
姜喜湖觉得李极彩有些居功自傲了,这样不就等于冒犯了他吗?姜喜湖不喜欢有人冒犯她。
“是,就凭我,那你敢不敢?”李极彩的目光很沉静,看着姜喜湖的眼神一眨不眨,很是自信。
“这与敢不敢无关,你无名无份,我为何要给你这样的权力?”
“那你现在就可以给我名分,将我作为你的属下不行吗?我竟然不知皇子殿下竟然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到。”李极彩自然而然的就说出了挤兑姜喜湖的话。
姜喜湖怪笑了笑:“激将法对我无用,不过,你既然想留在这里,是不是该做出一番祈求我的姿态,而不是这般盛气凌人,你说是吗?”
“简单。”李极彩直接将腿上的饭盒塞到了旁边站着的丫鬟的手里,然后站了起来朝着姜喜湖的正面走了过去,然后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姜喜湖的面前。
姜喜湖看的一阵愕然。
这女子这么愣的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先说。”
“并不想干什么,只是以防万一这个地方在出现其他的变故难以预料,如果我在这里也能够及时做补救,我不会干预你手下的其他人的行为。”
“条件,作为交换的条件,你拿什么跟我谈?”
李极彩心知自己现在一无所有,无论拿什么跟姜喜湖谈都没得谈,但是她又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的怀疑,未免有些惊悚,所以只能一个劲儿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说话。
但是她坚持,坚持要这样做。
姜喜湖看得出来李极彩眼中的执拗,知道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就这么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之后,姜喜湖最终还是松了口。
“我会派人看着你,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大夫也会跟在你的身边,直到把你治好为止,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把你召回去,你不得有任何的理由留在这里。”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你也配君子?”姜喜湖哼笑了一声,然后收起纸笔,朝着自己的马车走过去了。
他同意李极彩回去了。
在他登上马车的前一刻,忽然转过了身子对他说道:“回去那个县令的事情别忘了,文书要把这件事情仔细记录好,然后传信于我知道吗?”
李极彩看着他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用右手比出了一个“OK”的姿势。
姜喜湖不认得这个姿势,他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他也不傻,李极彩这个动作分明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既然她同意了,先前约束的条件也讲好了,那就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
这一次夸椅剿匪,李极彩并没有跟他说其中太多的细节,但是确确实实火是她放的,这一点无可否认,也算是她的本事。
不然按照姜喜湖的想法,想要突破这山寨,恐怕还有些难度。
他怀疑那些官府跟山上的山匪是勾结在一起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
这下李极彩亲自证实了,那县令确实有问题,如果让她来出手的话,倒是也好说。
何况她坚持。
不知道为什么姜喜湖并不想跟太过固执和坚持的李极彩对上,这样的人往往都有些可怕,容易钻牛角尖。
如果他的顾虑是对的,那么后续夸椅出现别的事情的话,先有李极彩在这里压阵,然后回头的时候他再过来。
毕竟现在他只是回京复命而已,等到负面完了之后,他也可以回来。
虽然来往奔波有些劳累,但是总好过每天对着那些糟老头子要好吧,总归是换换环境,换换体验。
既然选择了不甘心在幕后策划,不甘心居于人下,想要争上一争,那便大大方方出手好了。
反正他姜喜湖从小到大还真就没有怕过谁,即便是自己的母妃并不受到自己父王的宠爱,那又如何?他不照样还是在这勾心斗角、步步为营的宫廷中生活下来了吗?
就这样。
李极彩和姜喜湖就在此地分道扬镳,姜喜湖回到都城去了,而李极彩则是返回夸椅,去处理剩下的事务。
消息来往传递的快的人已经收到了将媳妇成功解决了匪患的消息。
朝堂上下陆陆续续也都知道了。
在姜喜湖回到都城的前夜,高德地秘密将太子给叫到了自己的书房当中,商议政事。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皇帝到底跟太子殿下说了什么,只不过太子出来的时候面色很难看,表现的极为不耐烦。
有些无从猜测。
但是有心的人还是怀疑这件事情可能跟四皇子姜喜湖有关。
因为谁都知道,凉州那处,夸椅之地的匪患是陛下想要交给太子殿下来处理的,从而积攒太子殿下在百姓当中的名声。
这么多年来,陛下所做的目的,为此的事情不在少数,大多数时候太子殿下都听从了,少数时候没有听从。
只是这一次,却被四皇子给占了空子。
有人说,四皇子只是隐而不发,并不表现自己,是因为没有到合适的时机,加上性情奇特奇怪,也没有人能够把握得住他的心思。
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是皇子殿下是主动表现自己且主动的想要去建立功勋,虽然剿匪只是一件小事,但所有人都觉得这只是刚开始。
朝堂上都知道了,就连现在身处在锦州的席子恩他们也知道了。
彼时他们正在锦州肃清贪官污吏,确切的来说是祁晴初在动手,而席子恩则是就在旁边看着,并不干预。
当然顺带打听一些小道消息。
只不过最近祁晴初查着查着不知道怎么的就查到了官府和商人之间的勾当上去了。
因为他怀疑,官吏以权谋私,给商人牟取暴利。
当然,这个牟取暴利的首要对象就是出了名的江南锦州的江家。
可以说整个江南锦州都收受了江家的好处,而大江南地区也有许多官吏也是这样。
毕竟江家想单凭依靠自己就把生意做大做强,这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没有官吏在前面铺路的话,实现不了。
根本就没有可能说江家可以跑到都城里去做生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知怎么的,祁晴初就跟疯狗似的咬住这一点不放,查出一个就赦免一个官吏的职务。
只是他暂时还没有动江家,但是在江南的所有的官吏都有预感,是不是江家人得罪了祁晴初?
以至于祁晴初专门跑过来报复江家,要将江家连根拔起?
那些官吏们是这么想的,而江离更是不用多说。
这一次祁晴初过来严查他们,损坏了许多他们的关系网,有许多官吏甚至表示以后跟江家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都不要来往,毫无关系,就当从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也是将他们给以江家的所有好处和方便之处通通收回了,对于江家的生意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所以江家在都城里的生意就暂时停摆了。
所有的精力都撤回了本家来全力对付祁晴初的冲击。
祁晴初自己还没有察觉,他已经快成为了江南全体官吏的公敌了,就是因为他太过公正无私太过铁血手段,办理起案件来丝毫不拖泥带水,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抓到一个官吏就将其捶到死,将他所做出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罗列出来,展示在周围百姓的面前,这种感觉比扒光了他本人的衣服还要难受万分。
许多官吏因为无颜面对,有的更是羞愤自杀了,连同那些家人也都受到了牵连。
祁晴初的行为受到了一些人的追捧,当然也受到了一些人的抨击。
至少那些曾经受到过官吏压迫的百姓们通通都十分的支持祁晴初,而那些几乎要被牵连到了官吏们的则是一个又一个疯狂的接连向朝廷上书请求他们将祁晴初这个瘟神赶紧给照回去,不要再在地方上,给他们只要麻烦了,他们实在是受不了了。
要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查来查去,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
祁晴初自己也是深知这一点,但是他还是丝毫不肯撒手。
即便是席子恩,每天在他的耳边聒噪无比,劝说他赶紧回都城,他也就当做没听见。
席子恩也受到了他父母的警告,他们的意思是暗示祁晴初不要把人都得罪光了,到时候难以收场。
树敌太多,终究不是一件好事。何况祁晴初身处在权力的漩涡当中,更是应当小心谨慎,不可树大招风,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好。
就连席子恩的父母都在怀疑是不是祁晴初受了什么刺激,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按照平时他理智的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冲动行事的,完全没有必要这样锋芒毕露。
这样的话听在席子恩的耳朵里,他自己都觉得解释不清。
虽然他跟祁晴初走的这么近,但是他可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的心思,更别说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他自始至终怀疑祁晴初会这样,表现的原因根源在于李极彩的离世。
具体的来说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祁晴初表现的开始异常的。
但是他也想不通,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饭馆的老板娘,至于引得他这么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