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大夫准备进一步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嘭嘭嘭”的粗暴拍门声,吓得石大夫登时就站了起来,李极彩也有些紧张,担心外面的人突然闯入,毕竟她到现在还没有跟这些匪徒正面碰见过,那些匪徒都是凶狠蛮横的亡命之徒,不讲道理的。
“谁啊?来了!”石大夫反应过来了之后就打算走到门边去询问,问是怎么回事。
但是石大夫还没有走到门边,外面的人就已经粗暴的冲进来了。
迎着微弱的烛光,李极彩的眼角能够看见,是两个一高一矮的男子,单从站在门口的气势而言,就不是个善茬,李极彩不免有些紧张的揪起了被角。
“她怎么样了?”其中一个男子粗声粗气地说道,声音跟个公鸭嗓子似的,难听极了。另外一个也出声了,有些气短,喘不上来的感觉,讲话还沙哑着嗓子,像是身体被掏空。“就是,你都治了几天了,能不能用给个准话啊?兄弟们都等着呢。”
李极彩没有敢看他们,只是低着头,佯装休憩的样子,脸色惨白毫无生气。
石大夫陪着笑说道:“快了快了,这不是还在治着吗?”
“老家伙!你每次都这么说,你想拖到什么时候?”高个子被石大夫的说的话忽然就给激怒了,走了过来将石大夫一把给提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
旁边那个猥琐的矮个子则是不跟他们两个争执,而是走到了李极彩的身边,伸手就摸了一把李极彩,然后就想要撕扯她的衣服。李极彩下意识就想反抗,可是想到她明明装的是病重的病人,于是就不敢动了。
石大夫见状赶忙就想拦着,刚刚他还在跟李极彩好好的说话,但是李极彩都被吓傻了,都不知道反抗了。
“好好说,好好说,使不得使不得,她有病的,会传染。”
听到有病,矮个子连忙就松手了,然后连忙掸了掸自己的手。“有病为什么不赶紧把她埋了?在这里祸害谁呢?”矮个子十分不满的说道。
“算了,大堂主说留着,你费什么话?走了!”高个子松开了手,石大夫随即瘫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矮个子盯着李极彩的脸看了半天,然后目光转到她的身上露出的皮肤,不觉得目光更加嫌恶了,若是脸长的丑些,身上的皮是好的那还成,但是脸长的好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这还能看?
怎么捡回来这么个东西?更是晦气。
“走走走。”矮个子看到今天不能对李极彩动手动脚,不由得觉得十分不爽,嘴巴里嘟嘟囔囔的就走开了。
李极彩被矮个子扯开来的地方露出大片烧伤的焦黑,至今还没恢复的皮肤格外的恐怖,她自己倒是不以为意,但是在场的还有石大夫,她不能暴露,只得装成傻呆呆的样子。
石大夫揩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刚刚惊骇的大气都不敢出,现在缓过来了,整颗心都怦怦跳的慌,十分慌乱。
“丫头你没事吧?”想到床上怕是已经被吓傻了的李极彩,石大夫忙不迭的就爬起了身,然后奔袭到李极彩的身边。
被“吓傻”的李极彩木然的转过了身来,对上了石大夫的眼睛,眼泪一滴滴的从眼角落了下来,看的石大夫着急的直跺脚,连声安慰说无碍了,没事了。
此时此刻,李极彩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的演技来,绝对真情实感,看不出半点虚假来。
石大夫知道,刚刚两个山匪的举动肯定是吓到她了。可是,除了安慰她暂时没事了,后续,后续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毕竟,他们还会再来的。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李极彩被吓坏了似的,有些魂不守舍。
“山匪、强盗,别害怕,暂时他们不会碰你的,我说你有传染病。”石大夫尽力安慰道,除此之外,他也毫无办法。
“等我好了之后,他们会怎么对我?”李极彩已经开始担忧起未来的事情来了。
石大夫在心里说,他们会强暴你,会让你生下山匪的后代,会让你每天都生不如死。想到这里,石大夫自己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不寒而栗,遍体生寒。
石大夫能想到这里,李极彩她会想不到吗?比起石大夫,李极彩更加惶恐。
“石大夫,当初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山匪不是好人,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呢?”
李极彩声音颤抖的问道。
“丫头,实不相瞒,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当初我也是被他们给劫掠过来的。
但是他们知道我是个大夫,所以就饶我一命,将我扣留在山寨里,当时,我也是怕死,所以就屈服了。”石大夫面带愧疚地说道。
“难道,这山上就没有逃出去的路吗?”李极彩又问。
“后山是悬崖峭壁,如果从悬崖峭壁上爬下去,稍不留心就是个死,前面倒是平坦一路向下,可是周围布满了岗哨,你在逃出去的过程中不知道被谁看见就是个死,我已经看见过无数个例子了。”
许多想要逃出山寨中的人,无论是做了山匪后悔的人,还是被劫掠到了山上的人,他们都想要逃出去,但是,生还的人应当是没有。
萧蔷寨主很是防备下山去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的贼窝绝对不允许被人暴露。如果被暴露的话,那么整个山寨都毁了。
“难道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人整治过他们吗?这未免也太嚣张了。”李极彩低低说道,收敛的眉目让石大夫看不见她的表情。
“呵,下面的县官都跟山寨头子称兄道弟,你说这怎么整治?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怎么会放弃逃跑的想法,怎么会就这样再次堕落下去呢?
官匪一家,丫头这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果然,就跟他们当初料想的一样。
姜喜湖猜测的一点儿都没有错,当地的官府果然有问题。
“大夫,要么你就让我死了去吧,我是万万不想被他们所玷污的。”李极彩说着说着就开始擦拭起来眼泪来。
石大夫看着她这副模样,也是深深的哀叹了一番,可惜他人微言轻,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只能暂时保护一时这个姑娘,他保护不了一世。
今日山匪们闯进来问他,这姑娘被治成什么样子了,他也只能敷衍回答,想着能拖一时就一时。
气氛变得很是凝重,稍微停滞了一会儿,李极彩转而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她说:“我是个孤儿,名叫芥菜。被卖进了一户人家当奴婢,从小打骂不断,吃的苦,受的罪数不胜数。
前一段时间伺候在主人身侧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茶碗,然后就塞给下人毒打了一顿,被打发到了火房,在哪里被人…被……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一天我忽然被两个家丁给裹进麻袋打昏了,再后来的时候,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没想到身世浮沉,又是另外一番际遇了。”李极彩说的慨然至极。
石大夫听着也是怅然泪下,果真如他所料想的那样,这个姑娘是个可怜的。
可是现在能怎么办呢?
“莫要想太多了,好生休养吧!天色不早了,我那里还有几个病人要照看,就不打扰你了。”
经过这么一番变故,石大夫自己也是吓得不轻,如今松懈下来,就觉得浑身乏力,酸软至极。
其实说是有病是托词,他只是不想再待在李极彩这里了而已。
李极彩点点头,露出了感激的笑容,看的石大夫几乎是心酸落泪。
苦命的姑娘比比皆是,但是苦成这样的,石大夫还是第一次见到。
或许这就是命吧,正所谓天命不可违,每个人都有他的命理,老天爷安排的,谁也不能违背。
李极彩看得透彻,这个石大夫,是个怕死贪生的,但是,换做是任何人,谁不想活下来呢,谁又想死呢?
不过好在,今日通过跟石大夫的一番交谈,她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关于这山寨的事情,但是还不够多,接下来她还要再打听打听一些详细的。
希望能够来得及。
姜喜湖却在府中等的很是焦心,因为到现在为止,李极彩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
他的手下告诉他,他们已经成功将李极彩抛给那些山匪了,那些山匪也确实没有遗失李极彩的迹象,把她给拖着带回去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在路上有没有将她杀害,或者是说带回了寨子当中给杀害了。
因为并没有人渗透到那匪徒的山寨里面,所以所有人也不知道里面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李极彩跟姜喜湖约定好的十日,超过了这十天之后,姜喜湖就可以采取其他的措施了。
而这段时日姜喜湖就忙着在前线的不断的去挑衅山匪,他也不知道这些山匪到底怎么回事,每次宣战必定应战。
而且每次来的代表的头子都是同一个人长得身形魁梧,燕颔虎须,十分粗壮。
有情报告诉姜喜湖这个人乃是这翠罗山上匪寨中的大堂主,名叫赵无痕。
而这个匪寨中的真正的寨主名叫萧蔷。
就是说,从头到尾寨主肖强并没有出现,反倒是这个大堂主,所谓的大堂主赵无痕在外面操纵着这一切。